栖霞满脸震惊：什么？下一秒，她又说：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。
叶婉音挑了挑眉，声音不疾不徐：你除了相信我的话，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。
栖霞沉默了。
一炷香后。
叶婉音孤身一人从夕颜殿后角门离开。
内室，半芝看着她留下来的孩子，有些担忧：公主，我们已经被人利用了一次，万一婉妃这次……栖霞摇了摇头：她不会的。
她目光落在婴儿身上，语气笃定：刚刚她离开时看这孩子的眼神太不舍了，那样的眼神，我在阿姆眼里看见过。
入宫这些时日，婉妃一直都是直呼陛下名讳，从未称过一句‘陛下’，可阖宫上下却没有任何人觉得不妥，甚至敢说婉妃不敬，就足以说明她在陛下心中重量。
听完栖霞说的这番话，半芝骤然觉得自家公主长大了不少：小夫人看见公主这样，一定会很欣慰。
栖霞勉强笑了笑，没有说话。
好在从前在北蛮时，她经常帮着阿姆带弟弟，照顾小孩子这种事情对她来说，不算什么难事。
……叶婉音赶回甘露殿时，里面已经跪了一地的宫人。
她看着坐在上首冷沉如墨的封煜，心中倏然一紧：这是怎么了？封煜盯着她，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：去哪里了？叶婉音眸色躲闪了一瞬，语气平静：就在宫里四处走走。
在哪里走走？封煜继续追问，那架势像是不问出一个地点来，绝不罢休一般。
叶婉音没有再回答，二人目光在空中交汇，无声对峙。
在哪里走走？封煜再重复一遍，脸上压抑着薄怒。
叶婉音唇边漾开一抹冷笑，徐徐启唇：东宫。
话落，殿内空气死寂般沉默下来。
那是前太子叶婉音的住处，亦是从前叶婉音除了昭仁殿最爱去的地方。
封煜如今还没有太子，东宫自是处于封宫状态，宫人们找人，不可能找去那边。
叶婉音目光灼灼的盯着封煜，一字一句清晰无比：我去了东宫走走，现在满意了吗？封煜移开了视线，声音低沉嘶哑：青梧死了。
叶婉音愣了一瞬，只听封煜继续说：她对你做的事，朕都知道了，她已经付出了代价。
莫名的，她忽然间就笑了：封煜，你果然够狠。
说完，叶婉音不再看殿内的一切，提步朝内室走去：我累了。
满殿的宫人跪在地上，大气不敢喘。
封煜目光追随着叶婉音进入内室，许久才收回。
他揉了揉眉心：都退下。
封煜静坐良久，起身朝内室走去。
此时，叶婉音已经褪了外衣睡下，眉眼间都带着疲惫。
封煜抬手覆上她的脸颊，轻轻摩挲着：婉儿，不要再想着离开朕。
叶婉音并没有真的睡着，此刻听着耳边传来的低语，心尖忍不住一颤，被子下的手缓缓攥紧。
许久，她似是无力般叹了口气，睁开了眼睛。
封煜，你答应我一件事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