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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4章 第四个世界:国师(7)

2025-04-02 00:46:47

燕宁随着祁云乐朝着殿外走, 阳光明媚,微风习习,浅暖的光落在燕宁的身上, 给他笼上了一层光晕,他苍白的面容在阳光中显出一丝的气色, 倒不若先前那般清冷。

祁云乐转头看去, 便见着那些个服侍的宫人偷摸摸地瞟看着燕宁, 但似乎又惧于燕宁平日里的威名, 瞟上一眼,便又迅速移开眼, 可是不一会儿便又小心翼翼地偷瞄过去。

那一种身不由己的吸引,令祁云乐眼中笑意融融。

祁云乐不由得咧了咧嘴, 无声地笑了起来。

她素来是知道国师大人‘美貌’的威力,若不是这人平日里太过冷清,只怕满京都的姑娘都要投之以桃李了。

见着祁云乐停滞不前, 而面上的笑容却是不断扩大,燕宁顿了下脚步,他低声问了一句:陛下, 有什么吩咐吗?祁云乐摆摆手,并未将心中的笑言说出来,收敛了下脸上的笑, 抿了抿唇回道:先生,春日融融,正是放纸鸢的好时候。

先生, 你放过纸鸢吗?燕宁听到祁云乐的话语, 他略微出神, 脑海中不由得浮起些许过往的回忆, 纸鸢?在他尚未成为燕国的国师大人燕宁之前,那时候他的名字叫做李清和,也曾带着小妹一同放过,那只偌大的燕子纸鸢还是他给扎的。

后来,纸鸢就成了记忆里残破的一部分,他再也没有扎过纸鸢,小妹也没有肆意大笑着放过纸鸢了。

曾经温暖的画面触动他的些许情绪,心口处传来一阵闷痛,扯回他的心神,他的身子微微颤抖,而后迅速收敛心神,转眼就看到祁云乐担忧的眼神。

先生?祁云乐一直关注着燕宁,刚刚她分明看到燕宁的脸色在一瞬间更加惨白了。

那身上陡然出现的颤抖,或许极为轻微,可是注意力落在燕宁身上的祁云乐如何会察觉不到?曾经放过。

燕宁平静地回了一句。

祁云乐见燕宁似乎不愿多说,她便也吞下到口的问询,将眼中的担忧压了下来,笑语晏晏地道:今日天气不错,先生陪朕放一会儿纸鸢吧。

她大步走至那一座清净的后院,后院的石桌上摆着一只燕子纸鸢。

祁云乐知道自己身份不一般,虽然当下燕国尚算安稳,但出了宫,总是比较麻烦。

若是出了纰漏,只怕又要累及不少人。

故而虽然想要出宫转转,但最终还是选了在宫中这清净的静安宫里放放纸鸢。

祁云乐摆弄着桌上的纸鸢,笑着对着燕宁晃了晃,道:先生,你看这个纸鸢很不错吧。

是朕扎的。

她得意地看着燕宁,双眼里带着些许自豪和隐隐的期待,似乎是期待着燕宁的夸赞。

燕宁低头看了一眼那五颜六色的燕子纸鸢,扎得歪歪扭扭的。

他伸手接了过去,修长白皙如羊脂白玉的手熟稔地将那歪歪扭扭的纸鸢调整了起来。

他低着头,认真地一点一点地调整纸鸢的木架子,祁云乐就坐在一边,看着燕宁清隽的侧颜,她的双眸微微一闪,一缕情愫不知不觉地就缠绕上心头。

燕宁的手指修长而灵巧,不过一刻钟的时间,刚刚还是歪歪扭扭的纸鸢已经换了一副模样。

他转过头来,双眼恰好对上了祁云乐盯着他的双眸,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清澈透亮,里边尚未收敛的心思便这般大咧咧地暴露在燕宁的眼中。

燕宁递过去纸鸢的动作略微凝滞,只是心头尖锐的疼痛将他飘散的思绪扯回来,他握着纸鸢的手微微拽紧,面上的神色愈发苍白,甚至在阳光下呈现出一丝白到透明的感觉。

他抿了抿唇,将手中的纸鸢递了过去,而后若无其事地道:陛下,您的纸鸢。

祁云乐与燕宁对上视线的时候,一时间未来得及收回的情愫让燕宁看个正着,那一瞬间,她不由得呼吸急促,心头仿佛有一只小鹿在肆意乱撞,但是在看到燕宁这般无情无欲的冷清模样,她的双眼登时就黯然了下来。

但是她并没有显露过多的异样,在燕宁递过来纸鸢的那一刻,便将一切情绪都压了下去,但是那一股失望的情绪还是悄悄地漫了上来。

祁云乐接过纸鸢,笑着道:先生,果真是无所不能。

只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,她觉得燕宁的气色似乎较之刚刚更糟糕了一些。

祁云乐心头的失望顿时被担忧充满,她小声地问道:先生,是不是这儿的日头太晒了?燕宁听到祁云乐的话,他抬起眼看了过去,眼中一片漆黑冷凝,但是对上祁云乐的双眼时,他的气息还是柔和了不少,他摇了摇头,道:没有,这儿很好。

这明媚的阳光落在他身上,方才驱散了他身上的些许冷意。

他看着洒落在手上的斑斑光晕,这日头,应该是很温暖的。

祁云乐担心日头太晒,令燕宁不舒服,可是却不知道,燕宁此时此刻并未感觉到丝毫的炙热,反而是冰寒一片。

若非是在这日头下,只怕是会觉得更冷了。

陛下,再不放纸鸢,待会儿就该回去了。

燕宁不愿祁云乐过多地关注他,便转了话题道。

祁云乐愣了一下,脸上露出一抹娇艳的笑,开口道:是了,先生便在此,看看朕这放纸鸢的技术。

言罢,祁云乐利索地站起来,她的动作很是矫健,不若一般女子那般娇弱。

祁云乐摆了摆手中的纸鸢,在偌大的院子里小跑两步,然而今日的风或许是不够有力道,这纸鸢磕磕绊绊地好一会儿才放了出去,但是看着那歪歪扭扭的别扭痕迹,总让人觉得这纸鸢早晚要掉下来。

燕宁看着祁云乐拧着眉头的模样,他的手指不着痕迹地在空中画了道印记,陡然间,一阵风呼啸而起,那燕子模样的纸鸢顺风而起,直冲云霄。

祁云乐手中的线一收一放,手中的纸鸢便远远地飞了出去,在湛蓝的空中飘荡着,自由自在的模样,令人欢喜。

先生,朕会让它飞得更高的。

祁云乐自信地朗声笑道。

她面上一片神采飞扬,眉宇间的欢喜和鲜活,让燕宁不由得也跟着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。

那一抹笑很淡,但却极为惊艳。

祁云乐手中的动作略微一顿,一时间有些失神,而正是这一瞬间的失神,那只纸鸢仿佛是脱离了轨道一般朝着院子的另一头飞去,眼看着越来越远,似乎要失去控制了。

燕宁站了起来,走到祁云乐的身边,他的手搭上祁云乐的手,扯了扯那只纸鸢的线,将那失了控制的纸鸢扯了回来。

祁云乐看着近在咫尺的燕宁,鼻尖嗅到一股冷香味,但是仔细嗅去,似乎又嗅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。

本来因为燕宁靠近的羞怯心态顿时就变了,她不由自主地抬头凝视燕宁。

燕宁的脸色太过苍白,双唇毫无一丝的血色,先前在阳光下,或许是那日头太过耀眼,她看得不真切,但是此时靠得如此近,她清楚地感觉到燕宁的身子出了问题,这种认知令她的心头不由得有些慌乱。

先生,你......陛下,放纸鸢,要注意控制的力度以及这握在手中的线。

燕宁在祁云乐开口之前,忽而说了这么一句话。

他的双眼并未看向祁云乐,而是盯着天上的纸鸢,那纸鸢无论飞得多远,都被执线的人牵扯住,仿佛是一个提线木偶。

燕宁低头看向仿佛是出神了的祁云乐,意有所指地道:纸鸢无论飞得都高,都挣脱不开那一根线,陛下,记住了。

祁云乐不知为何,听着燕宁说出的这一句话,心头无端冒出一股凄凉的感觉。

她垂下眼,看着燕宁搭着她的手,燕宁的手太冷,说出的话也太凄冷,她不喜欢这样。

祁云乐伸手一扯,忽而,那高高飞在空中的纸鸢瞬间就脱开了线,顺着阵阵微风飘了出去。

燕宁愣了一下,松开手,祁云乐看着手中断了线的线头,抬头看向燕宁,认真地道:先生,没有什么是挣脱不开的。

你看,这不就好了。

祁云乐看着已然不知飘去何处的纸鸢,眉眼弯弯,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。

......嗯。

燕宁沉默了一会儿,才缓缓地应了一声。

有一些事,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开的。

而这个倔强的小姑娘并不知道,他也不想让她知道。

毕竟,当初是他将她带回来的,也是他将她推上这个位置,更是他将这一份沉重的王冠戴在了她的头上,那么他总该给她挣出一条通天大路。

先生,我们......祁云乐开口的当下,忽而一个内侍匆匆赶了过来。

陛下,宁王爷求见。

祁云乐愣了一下,脸上的笑容还未褪去便凝了起来。

宁王爷是她的皇叔,也是她那个便宜父皇的弟弟,性子沉闷,平日里这位皇叔极少来叨唠她,却不知道这时候来求见是意欲何为?燕宁听到内侍说到宁王求见的时候,他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果然来了的神色,垂下眼眸,遮掩住眼中的神情,刚刚的柔和在这一瞬间变得冷肃起来。

先生,你先回溯光殿歇一歇。

朕去见见皇叔,待会儿再去找你。

祁云乐皱了眉头,小声对燕宁说道。

皇叔毕竟是长辈,无论是于情于理,祁云乐都不能将宁王晾在殿中,她和燕宁交代了这么一句,便匆匆忙忙地赶回去。

陛下,宁王所言所语,陛下还需三思而行。

燕宁在祁云乐即将离开的时候,简单地提点了一句。

祁云乐莫名地回头看了一眼燕宁,她看不透燕宁眼中的想法,但是对于燕宁的话,她总是会放在心上的。

她点了点头,笑着道:先生放心,朕已经不是稚童了,不会胡闹的。

她挥了挥手,便潇洒地大步离去。

燕宁看着祁云乐离开的背影,少女的身量很纤细,若不是那一身黑金相间的冕服,便是和那闺中女儿一般,该是天真胡闹的时候。

咳咳......燕宁伸手掩唇,压着嗓子低低咳了起来。

好一会儿,他才停下这一阵咳嗽,放下的手里指缝间渗出些许血丝。

他不在意,缓步走了出去,却也不是朝着溯光殿而去,而是前往祁云乐刚刚回去的养心殿。

燕宁知道这个时候宁王来寻祁云乐,可不是什么好事儿,不对,或许也算是好事。

只是那个倔丫头,可不会如此应下,他还是去给人压压场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