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气渐渐转凉,林悦出门的时候明显加了外套。
所以,作为秘书,今天早上去悦澜云庭的时候,她还是没忍住提醒了贺远一句。
彼时,她正在帮贺远打领带。
贺总,近日转凉,还请注意身体。
贺远轻声苦笑:我还以为你除了工作之外,不愿意再和我说一句话。
林悦手指一紧,头微微向下垂去,这也是我工作职责的一部分。
贺远嘴角微抿,你怪我吗?怪我在你放假的时候私自处理了照片的事情。
不怪。
林悦看着贺远的眼睛说,不管是作为公司高管,还是事件当事人,您于公于私都有权处理,只是有些人喜欢把事情放大,觉得一男一女站在一起就有私情,公司这么多人,您也堵不住所有人的嘴,但我作为普通员工,却不喜欢这种无端猜忌。
所以你就跑去相亲?效果挺好的不是吗?贺远一把抓住她的手,你明知道我……贺总。
林悦一把甩开他的手,请自重。
一句请自重让贺远想说的话只能憋回肚子里去。
所以晚上下班的时候,贺远郁闷地主动约周云策喝酒去了。
即便周云策找借口说还有项目,但还是被贺远拉走了。
周云策见他喝酒不要钱似的,不禁抬腿踢了一下贺远,你少喝点,明天还上不上班了?不上,上个屁的班。
贺远难得赌气道。
周云策哭笑不得,贺总,这就要放弃了?我说你这天之骄子,能不能为人家着想一下?林秘书不想跟你扯上关系,有可能并不是不喜欢你,她只是害怕了。
贺远瞬间把头抬了起来,所以说,她还是有可能会喜欢我?是是是。
周云策哄道,我以前也不理解,但是自从家里破产,受尽人情冷暖我才知道,人生而不平等,或许对于林悦来说,你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,你们之间不仅仅是金钱的差距,还有阅历、家世、眼界的差距,她得要多爱你,才能一脚踏进你这领先普通人百分之九十五的世界。
我知道,所以我才不敢着急,我希望用我自己的行动和真诚让她相信我是认真的,但仅仅一张照片就毁掉了我好不容易在她面前建立起来的好感度。
周云策拍了拍他的肩膀,安慰道:这只是开始,如果你坚持要她,你们遇见的事情还会很多。
贺远给自己灌了口酒,说:我并不是气她相亲,我只是难受罢了,她不理我。
噗……周云策实在没忍住,幸灾乐祸地笑了出来。
贺远什么时候委屈过?林秘书真是神了。
难得放纵,这一放纵就是喝醉了。
周云策把人送回去的时候,正好遇见了来看儿子的江南知以及贺鸿天。
周云策吓一跳,贺董,夫人。
江南知哎呀了一声,云策啊,他怎么了?周云策尴尬道:呵呵,喝醉了。
江南知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,这还是我那自律严明的宝贝儿子吗?贺鸿天难得皱眉,颇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贺远,示意周云策把人弄屋里去。
江南知不放心,跟着进去想要照顾一下,哪知道贺远一把抓住了她的手,嘴里还黏黏糊糊地喊:林秘书。
江南知还以为贺远只是习惯性喊自己的秘书,但是他一直不断地喊,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。
江南知看向自己的老公,什么意思啊?他喜欢的人是他秘书啊?贺鸿天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。
江南知无语道:你一天到晚在干什么呀?儿子你也不关心。
贺鸿天又是一脸无辜:夫人,你说我一天到晚在干什么?今天陪你逛街,明天陪你买包,后天陪你逛展……得得得,你别说了,等哪天我自己去看看这个林秘书。
周云策有些同情地看着贺远,这秘密可不是他说的。
江南知之前一直套贺远的话,但他就是不说自己喜欢的是谁,哪知道一场醉酒,自己把自己出卖了。
第二天,悦澜云庭。
林悦本以为能和往日一样,到衣帽间就能看见已经洗完澡,穿好衣服的贺远,但今天里面空无一人。
她将衣服配饰准备好之后,转身去了厨房,钱阿姨正在忙早饭。
她看见林悦忙说:林秘书,你来了,先生还在睡。
林悦一脸惊奇,还在睡?钱阿姨哦了声,昨晚喝醉了,劳烦您去催一催,要是不叫他上班,估计要生气。
林悦点了点头,只好推开了贺远卧室的门。
他睡觉姿势很规矩,一夜过来,下巴处冒出了点胡茬,但不掩英俊相貌。
贺远最优越的便是他力挺的鼻梁,线条流利,高低起伏。
林悦放轻脚步靠近床边,伸手轻轻拍了拍贺远的肩,贺总,贺总?贺远眉头紧锁,无意识地嗯了声。
起床了。
林悦不由自主放轻了声音。
贺总,起床了。
林秘书。
贺远闭着眼睛含糊地叫了声。
林悦没听清,微微靠近了他,您说什么?林秘书。
林悦这下听清了,她先是一愣,然后看着贺远,还是一副没醒的架势,他不会是在做梦吧?贺远眉心皱得都快打结了,且他身上有明显的酒味,看这衣服,也是昨天的,林悦估计他应该是宿醉不舒服。
于是她大着胆子拍了拍贺远的脸,贺总,您难受吗?难受就起床了。
贺远又含糊地应了声,但那眼睛就好像睁不开似的。
林悦见他实在难受,伸手帮他进行头部按摩。
果然,没一会儿,他眉心的郁结之色就淡了好多。
林悦手很酸,但还是没停下来,她的视线静静落在贺远的面容上,觉得指尖有些发烫。
看着看着,她的视线就开始发散,丝毫不知道贺远已经睁开了眼睛,直至纤细的手腕被人一把抓住。
林秘书,你在干什么?林悦一惊,迅速要抽回自己的手。
但贺远之前已经被甩过一次,这下早有防备,大手牢牢地钳制住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