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午九点,林悦悠悠转醒。
她双臂撑在床上坐起,不舒服地拉了一下自己的领口。
浑身黏腻,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,已经不烫了,估计是退烧过程中流了不少汗。
林悦掀开被子下床,脚刚落地就跌坐在床边。
贺远进来就看见林悦扒着床一脸懵逼的样子,他大步走过去将人抱起来,醒了怎么不叫我?林悦一脸生无可恋,发个烧而已,不至于站都站不稳,想到这儿,她就忍不住生气。
你以后能不能克制点?贺远自知理亏,没吱声将人抱进了浴室。
你出去,我自己洗澡。
你这烧刚退,自己行吗?林悦杏眼一瞪,贺远连忙把人放下,做了个投降状,好好好,你自己洗,我就在外面等你。
林悦哼了声,将浴室的门关上。
只是刚关上,她又将门打开了。
不对啊,我今天不是要回家的吗?贺远:已经帮你改签了,生病了怎么走,明天再走吧。
早一天晚一天并没有什么差别,林悦重新将门关上。
洗完澡后她才察觉自己已经饥肠辘辘,好在钱阿姨已经准备好了清淡的早餐。
林悦刚没吃几口,家里人就打来了电话,是问她什么时候上飞机。
林悦随意找了个借口就挂断了电话。
饭后,林悦躺在床上玩手机,贺远也跟着进来了,两人难得有这种闲暇时间,待在一起没有正事忙。
林悦躺在他腿上,问:你明天是不是要回贺家别墅,你们有钱人过年是怎么过的?贺远手指插入她发间轻轻摩挲,轻笑道:都一样,去年我爸妈直接跑海边去玩了,家里每年都有人上门要拜年,我爸嫌烦,我今年结婚了还好,不然去外婆那边,总是免不了被催婚。
林悦突然一下坐了起来,可是我们没公开,今年还有人催你怎么办?怎么办?贺远轻轻捏住她的脸颊,我心有所属,非卿不娶。
林悦一下笑了起来。
满意了?林悦不住点头,满意。
贺远低头看着又躺到自己腿上的林悦,说:回去每天都要和我联系,知道吗?知道。
贺远见她敷衍,微微皱眉,按照林悦曾经的说法。
她和家里的老人不对付,老年人重男轻女,他怕自己的老婆受委屈。
林悦不知道贺远心中的担忧,依旧没心没肺地玩手机,在家休息了一天后,第二天踏上了回家的路。
贺远亲自将人送到了机场,他帮着她理了一下头发和帽子,说:别委屈自己,不开心了就回来。
林悦点了点头,短短几个月的功夫,她的家已经由在c市买房变成了有贺远在的地方。
给你的卡你带着了吗?多给你爸妈和姑姑买点东西,我今年过年不方便,明年一定亲自采买登门。
林悦没忍住上前搂住了他的脖子,我会想你的……老公。
贺远被她一声老公喊得愣在原地,回神时,他老婆已经跑了。
今天托贺远的福,林悦花在路上的时间明显减了一半,她还是在林安语那边待了一晚,算是提前陪她过了个年。
林悦到家里车站时,是她弟林重来接的。
你好像又高了?林重一愣,憨憨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,可能是,我吃得多。
林悦轻笑,走,回家。
家里过年的气氛很浓,回馄饨店的路上,一路都能看见卖年货和春联的。
不过他们家近几年的春联都是林重写的。
林安梁和余凤对于女儿的归家很高兴,宰鸡杀鱼的,老太太见状阻止道:那是给重重杀的土鸡,他现在学业多重啊,你们要吃再去买。
菜市场哪能买到什么正儿八经的走地鸡,冰箱里这两只还是去乡下老太太那边买的。
奶,我不爱吃,我姐工作才辛苦呢。
林悦翻了个白眼,本想忍气吞声,但又想到贺远之前让她不要受委屈的话,直接对余凤道:妈,我就要吃这个土鸡。
好好好,妈给你做。
余凤也顾不得什么,越过老太太打开了冰箱。
林安梁也没说话,摸了摸鼻子忙着对林悦嘘寒问暖。
老太太气闷地往沙发上一坐,林悦刚下车没多久,又临近饭点,肚子有些饿,她吃完一根香蕉,本想歇会儿再去扔,但是老太太又看不过去,说她一个女孩懒成这样没人要。
林悦皮笑肉不笑地抱着抱枕,朝屋里喊:林重。
林重跑出来看着林悦,怎么了?姐?帮我把香蕉皮扔一下。
哦。
林重乖乖地捡起茶几上的香蕉皮扔进垃圾桶。
老太太差点没气撅过去,她站起来就指着林悦,你敢指使你弟弟?在家这样,以后到了夫家,你要是这样指使你丈夫,你婆婆能高兴吗?林悦心想:我婆婆还和我一起指使贺远呢。
奶,你在干什么?林重忍无可忍道,这些年了,能不能消停点啊?每次姐一回来就这样?她是欠您的吗?您到底要干什么?一家子和和气气不好吗?非得吵来吵去,我……林重估计是害怕自己说出更重的忤逆的话,转身气闷地将自己关进了房间。
老太太顿时噤声,这个家里,除了林重,也没人能治她。
林悦转身敲响了林重的房门。
林重打开门,然后又关了起来。
他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,对林悦说:姐,我要是跟你说,我特别讨厌她这样,你相信我吗?林悦抬手理了一下他的头发,点了点头,相信。
林重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椅子上,说:自以为为我好,不就是重男轻女嘛,我要是女孩,她估计瞅都不瞅我一眼,小区里、馄饨店里到处炫耀说他孙子好,我现在见人都躲着。
林悦没有宽慰他,只是问:明年六月份高考,你有心仪的学校吗?林重看了眼林悦,拳头微微握紧,然后松开,半晌,才缓缓吐出四个字,警察学院。
林悦微愣,警察学院?林重性格也不适合啊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