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砚愣下,怪不得听电话里江晚柠的情绪不高声音闷闷的,好像很难受的样子,原来是这样,因为手链丢了。
那条手链出自名家之手,一条三百万。
贵是贵,但傅砚还不至于心疼这点钱。
手链贵重是贵重,不过丢了就丢了,再买一条就是,还不至于因为江晚柠弄丢了手链去责怪生气。
没这个必要。
傅砚语气柔好多,就这?就为这件事情不开心?江晚柠着实没想到傅砚是这样的态度,很平静,仿佛丢了就丢了,没什么大不了的感觉。
亏她难受又心痛这么久,丢了很重要的物件,看着空落落的手腕,总觉得心里有个缺口,怎么都填补不了。
无法释怀。
冷飕飕的风往心口钻那种凌迟的感觉。
江晚柠忍不住问:你就不生气吗?傅砚没生气,平静声说:你先告诉我,怎么不小心弄丢的?江晚柠跳下车,把头发往耳边脑后抚弄,向着海边走,迎着海风一边走一边回答道:去看我爸从医院回来心情不好,想去酒吧喝酒,不过我没喝,就听着歌手唱歌。
晚上回去的时候想吃红豆酥,经过一个巷子,遇到了有人欺负顾思,我就过去帮了忙。
估计就是在拉扯间,我打人的时候,手链掉了。
傅砚没说话。
江晚柠抿抿唇,既然说了,索性全都告诉傅砚,我回家的时候发现掉了,就回去找了,但是没有找到。
那附近也没有监控,而且,顾思也没有报警。
所以,我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男的捡走了。
傅砚声音不自觉冷几度,掉了就不要了,就算那个人送回来,别的男人碰过的东西我也不会再让你戴!我嫌脏。
江晚柠:……怎么一副特别有钱特别拽的大佬既视感?这是钱的问题吗?问题不是钱多少,江晚柠感慨说:可那是你第一次送我的礼物,我想保留一辈子的,将来还要跟我儿子炫耀,留给我儿媳妇呢。
就算你再给我重新买,已经不是第一了,那是第二,第三第四了。
傅砚听着江晚柠振振有词,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,他差点就被说服了,没差跟着她的思路走了。
情况那么危险,你一个人还敢去救顾思?你是真的胆子挺大的,吃了熊心豹子胆了?还好你人没事,只是丢了东西。
要是你遇到了危险,我才真的生气,估计我还会杀人!信不信。
末了,傅砚还胆战心惊,冷脸训斥一句:莽撞!瞎逞能!江晚柠不乐意了:谁说我莽撞了,要不是我过去救人,顾思怕是就被那个男人强暴了,强暴你懂不懂?怎么说,她都是你哥爱过的女人,我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才奔过去的。
再说了,我原本也不想多管闲事的,是顾思看到我,她哭着跟我求救的。
傅砚声音不太高兴:顾思怎样我不管,我只管你,下次再遇到这种危险的事,自己去逞英雄,我弄不死你江晚柠!你试试看!你给我记住了!江晚柠,谁晕,谁弱,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数?!江晚柠:……她突然就觉得委屈巴拉的。
她嫁给的是什么老公啊?这个时候,傅砚不是应该安慰她吗,他突然凶什么凶啊!神经病。
江晚柠被气到了,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不说话,眼睛红红的。
郁闷?郁闷没有了,就只剩下一肚子的气。
过了半响,傅砚问:在哪你。
江晚柠又径直往前走,故意说赌气的话:海边啊,没娘没爹的,想跳海看水里凉不凉。
正好我不用打119了,傅队长,你飞过来捞我吧!被你气的不想活了!傅砚却是笑一声:119不捞你,我也不捞你,谁去海底捞啊!告诉我地址,我飞过去和你一起跳。
江晚柠,我们活着在一起,死了也不分开。
这话说的让江晚柠又好气又好笑的。
谁要和你一起跳,神经病啊。
傅砚:嗯,我神经病。
江晚柠沉默着,眼眶红红的,但不是伤心,是感动的。
把裙子拉高,她蹲下去,手指摆弄地上的小草说:砚哥哥,我知道你担心我才吼我的……我没吼你,我是真想打你。
傅砚咬牙切齿说。
江晚柠噎住。
傅砚接着说:你有没有想过,你万一出事了,我该怎么办?遇到那种危险的情况,我宁愿你逃避不管,冷漠对待,袖手旁观,也不愿意你受到一点伤害。
江晚柠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:如果当时我掉头走了,能帮忙却没帮忙,导致顾思受到侵犯,你真的不会怪我?补充了句:她是顾思。
傅砚说:与我何干,我只在乎你有没有事,安不安全。
行吧,在傅砚眼里,她救人还救错了。
知道傅砚的立场是她,江晚柠也就没争论什么,都不重要。
一翻开导,江晚柠心情好很多。
她喊:砚哥哥。
嗯。
我想你了,能去找我的老婆宝宝吗?傅砚:我晚上抽空,回家一趟。
或者,宝贝你来。
江晚柠选了第二个,不用请假回家的,我去见你就是。
———江晚柠开车,去北城消防队的路上。
同一时间,甄意还在傅迟的病房没有走。
她安安静静的,手上拿着画笔,膝盖上放着白纸素描本,认真又专注的画画,时而抬头,时而低头,铅笔轻轻勾勒,纸上是轻轻浅浅的沙沙声。
画的是傅迟。
半个小时后,甄意满意的一笑。
她说:好了。
我的迟哥哥真帅!闻言,傅迟闻着香水的动作一顿,他凭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。
静默片刻,他声缓又认真说:甄意,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,我最后再问你一遍,给你一次认真思考的机会。
你确定,要跟这样的我在一起吗?小女孩,别冲动,我怕你将来后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