柠柠。
傅砚想说什么,欲言又止。
也许,重组家庭的水深,尤其是有头有脸的家族,固然情感重要,可没有对比。
一旦有选择,那就是利益至上。
事情过去那么久,除非那个人露出马脚,不然警察介入也很难查。
你能做到的,就是更小心一些,能不回江家就不回江家。
你是傅家的媳妇儿,不管有没有江家为你保驾护航,你都还有傅家为你撑腰。
柠柠,人心是复杂的。
有些时候,人心换不来人心,明白吗?傅砚所在的那个圈子,见过的狼心狗肺的太多。
所以,他宁愿做消防,也不愿跟一些人模狗样的打交道。
心简单些,世界就简单了。
可做消防这么多年,救过的人无数,也见证过人世间的各种,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爱孩子,也有亲生父母施虐孩子,冷酷无情对自己的子女痛下手的。
不是没有。
林子大了,什么鸟都有。
所以说,太阳不可直视。
人心,也是不可测的。
傅砚摸摸江晚柠头发,不管有没有人爱你,哪怕全世界都与你为敌,你也要自己爱自己,对自己温柔以待。
毕竟,你身上那么多细胞,你的心脏,都在为你跳动。
有仇报仇,有怨抱怨,悬崖勒马,不为难自己。
柠柠,人活着,有些事情不需要争输赢,是你的就是你的,不是你的你争也没有用。
学会跟自己和解,这样,你就不会有痛苦,也不用活在痛苦里。
就算你一无所有的脱离江家,不当这个江家千金,你也是砚哥掌心里的宝。
谁爱你,你就去爱谁。
换言之,谁不爱你,你也无须去介怀。
感情一样,亲情也是一样。
有些时候,有血缘的人还真不如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待你真心。
啰嗦这么多,明白我的意思吗?江晚柠不吭声,傅砚也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。
有些道理,人都懂,可不见得能听入心。
江晚柠自从在江边看到虚幻的鬼之后,就有些不对劲,傅砚能察觉出她的情绪和精神状态,不太好。
以及性格上,也有些轻微的压抑。
表面上看着如常。
可细微处,傅砚觉得江晚柠哪儿都不对劲,他担心了。
跟以前那个胆大闹腾,动不动就开撩他,自信到没脸没皮的江晚柠比,现在的江晚柠变得有些安静,目光茫然忧郁,人低落沉重。
有些……抑郁的倾向。
当然,这只是傅砚的一种感觉。
他还不确定。
傅砚岔开话题,免得江晚柠郁郁寡欢的,例假是不是快要来了?就最近这几天吧?肚子有没有疼?江晚柠一怔:你知道?傅砚:当然知道,我老婆的事,自然要上心。
江晚柠说:那你刚才还不让我亲?傅砚捏她的鼻子,我生气了,你不是嚷嚷着要跳海嘛,寻死觅活的。
谁寻死觅活了?江晚柠没什么底气的反驳说,我说玩儿的,又不是真跳。
再说了,人真的想不开会悄无声息的直接跳了,哪还会说出来。
而且,我还没活够呢。
傅砚突然脸色认真,柠柠,你记住。
江晚柠:记住什么?傅砚一字一句,清晰无比说:我这一生,挚爱两样东西。
一是天上的太阳,爱它给人的力量和生机。
二,就是你。
你就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另一半,是我的信仰。
所以,你好好的,我就会好好的。
你哪天觉得这个世界不可爱了,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,留不住你,那就带着我,我陪你一起下地狱,共赴黄泉。
本来,江晚柠一直在忍着的。
听到傅砚煽情的话后,她突然眼泪掉的吧嗒吧嗒的。
江晚柠直起身,红着眼睛看着傅砚,骂他:你神经病啊!我又没有跟你闹,你干嘛一副觉得我要死要活的样子!谁要死,谁要陪你下地狱啊,神经病啊……说着,眼泪大滴大滴的掉,情绪崩溃的发泄出来。
江晚柠呜呜哭出来。
她一把捂住眼睛,哭的跟个受尽委屈的小孩子一样。
肩膀一抖一抖的。
傅砚把江晚柠抱在怀,亲亲她满脸都是泪水的脸颊,温柔轻哄说:哭出来就好了,我还怕你闷着不哭不闹的憋坏了。
闹我吧,以后不开心了,就找我闹,任打任骂,怎么闹我都行。
江晚柠:你让我闹?闹字,就是她心里最敏感打的字眼。
傅砚说过,她闹。
江苏南也斥责说过,她闹。
明明,她没有在闹。
傅砚点头,不然,你嫁给我干什么,老公就是个沙包,任媳妇拳打脚踢啊!宝贝不高兴了,老公脸伸出来给你打,让我跪遥控器也行,哭也行,就是别憋着。
别人不心疼,可老公会心疼的。
江晚柠吸吸鼻子,那你干嘛拒绝我?傅砚温柔低哄:没拒绝你。
江晚柠声音凶起来:你就是拒绝了!傅砚似乎更委屈的样,谁让你把口红擦掉的,你都涂了,我吃一些工业添加剂又有什么关系?事事为我考虑,有没有想过你自己?会不会累?江晚柠愣住。
傅砚感觉像个老父亲一样,劝慰自己可能出了心理问题的小姑娘,心疼又冷静理智分析,说:柠柠,你长这么大,是不是没有人教过你,爱别人之前,首先要爱惜自己?你小心翼翼地跟人相处,事事为别人考虑,懂事体贴,却可怜。
你越害怕失去,最后就越会失去。
我的柠柠有才华,又这么漂亮,应该是自信的,不应该有自卑感。
初中课本学过吧,内因决定外因。
就像鸡蛋,被人从外面打破是被动,自己从内打破,就是重生。
当初你追我的厚脸皮和勇气,怎么追上了,反而勇气消失了,变得无措不安?会咬人的小白兔,怎么就变成了小鹌鹑了呢?要克服自己的心魔。
江晚柠点点头,似乎听进去了。
她问傅砚:你说这么多,要喝水吗?傅砚:……为什么。
江晚柠:我觉得你说的辛苦,会口渴,该喝水了。
傅砚挑眉:没水。
江晚柠贴过去,有啊。
说完,亲上去。
后果就是,傅砚本来还不渴的,结果却变得更渴了。
晕晕乎乎中,江晚柠好像听到傅砚说了一句话。
柠柠,在砚哥这,只需要肆无忌惮的做个任性小孩。
不用担心,她做错了事,会被讨厌。
会被抛弃。
不会。
永远都不会的。
——甄意从医院回来,直接回家。
到家后,甄妈妈看到兴高采烈,嘴角笑容挂高高的女儿,心里有了数。
拉住人,问:又去见傅迟了?甄意点头。
思考一下,她做好决定,妈,有件很重要的事,我想跟你说,我想嫁给傅迟,和他结婚。
甄妈妈闻言愣住,嫁给……你疯了?甄妈妈:我不同意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