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章

2025-04-02 00:48:29

回去的马车上, 许冬藏问江聊怎么会在这儿,不是说今日可能要留宿宫中吗?江聊握着她的手,将她抱在怀里,耳鬓厮磨。

父皇今日有些不大舒服, 不想聊政务, 所以便让我回来陪你。

啊?那父皇身体还好吧?江聊只是笑。

自从那件事之后, 皇帝的身体一直没大好, 时常觉得劳累,不舒服更是常有。

许冬藏问这么一句,倒也不是多么关心, 毕竟她对皇帝又没有什么感情。

只是如果皇帝死了, 江聊是太子,势必要牵扯一番。

而且等他当了皇帝, 肯定就不得不广纳后宫……江聊的唇贴在她额角, 慢慢挪到眼角, 问起刚才的事:你方才说,等会儿告诉我的事是怎么回事?许冬藏咬唇,思索该怎么开口。

她吸了口气, 说:是这样的,我跟你说过我的家乡很遥远, 你还记得吧?江聊点头。

许冬藏继续说下去:其实那个阮甜, 是我的老乡, 她就是我家乡那边的人。

我的家乡按理说,是不可能抵达大凌朝的,但是出了些意外, 所以我来了这里。

她也一样。

但是她和我的情况又有些不同, 她的这儿有点问题……许冬藏指了指自己的脑袋。

她总是以为自己是某个话本子里的人, 起初是宫女,然后是帮赵氏母女,现在又是……她尴尬地笑了笑,就是这样。

江聊看着她,显然没全信。

因为这番说辞,并不能解释阮甜的那些意外。

许冬藏也知道他没全信,但是她实在不想扯到玄学的范畴,索性仰头亲江聊下巴,试图将这事儿敷衍过去。

好了,不理她了,她翻不起什么浪的。

江聊迎合她的吻,低低地嗯了声。

事情仿佛就这么翻篇了,后来没过几天,阮甜的店铺生意就冷淡下来,许冬藏的顾客们又回来了,说是她们那边的服务态度不怎么好。

再后来,阮甜好像也消失了,不知道是不是穿了回去?又或者是穿进了别的盗版书里?但那些都和她没有关系,阮甜本来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。

她的生活回到和以前一样的时候,店铺的生意也维持得很不错,进账颇丰,距离她成为小富婆的梦想又进了一步。

在这一年的夏天,皇帝再一次生了一场大病,太医们用尽全力诊治,才把人救了回来。

但从那之后,皇帝越来越力不从心,政事大多交给江聊。

因此,江聊愈发受器重。

在这样的情况下,不少世家贵族盯上了江聊,蠢蠢欲动,想把自己的女儿塞给江聊,做太子侧妃。

对此,许冬藏表示:我就静静看着。

一个普普通通的赏荷宴,无数个女人的目光盯着江聊看,他仿佛是掉入了妖精窝里的唐僧,个个都想把他吃了。

三不五时就贵女借口过来和许冬藏说话,实际上是偷偷地打量江聊,这个说着说着手帕掉了,那个说着说着荷包掉了,各种的投怀送抱。

许冬藏看在眼里,看破不说破,静静地看着江聊的反应。

江聊目不斜视,替她剥葡萄,仿佛看不见其他女人似的。

许冬藏很满意。

她从果盘里拿了颗葡萄,喂给江聊,小声说:这是奖励。

江聊看她一眼,眸色晦暗不明,就着她的手吃下那颗葡萄,还故意咬到了她的手指。

许冬藏顿时脸色一红。

江聊旁若无事人一般,关切地询问她是不是不太舒服,中了暑气。

听他这么一说,那些人都围了过来,关心许冬藏的情况。

许冬藏摆摆手,没事没事,是有些热,我去散散心就好。

她说着,领着小莲起身,去旁边走走。

荷塘悠悠,锦鲤在其中自在畅游。

许冬藏拿着扇子给自己扇风,小莲给她撑着伞,即便如此,她还是热得出了一身汗。

唉,这该死的古代啊,没有空调的夏天可真难熬。

许冬藏小声嘟囔着,忽然听见了一声惊雷。

夏日惊雷,令人心猛地一跳,她抬起头来,还以为是天要下雨,可艳阳高照,丝毫没有要下雨的迹象。

许冬藏收回视线,倏地感觉被人撞了一下,她重心不稳,一下子栽进了荷塘里。

江聊……许冬藏下意识地喊他名字求救。

江聊离她不远,看见她掉入荷塘,脸色一变,飞身而来,跳下荷塘,一把抓起许冬藏。

明明这荷塘的水不深,许冬藏却感觉自己坠入了无尽的深渊,怎么也摸不到底。

她在不停地下坠,下坠……出了这么大的事,在场的人都紧张起来,赶紧找大夫的找大夫,腾地方的腾地方。

江聊抱起人上岸,压出她吃进去的水,眼看着她将水都吐了出来,人却还没醒。

众人只见这位平日里看起来斯文的太子殿下,此刻的眼神凌厉到要杀人似的。

方才撞许冬藏那人已经瑟瑟发抖,在江聊还没开口之前,已经下跪认错:太子殿下恕罪,臣女不是有意的……臣女只是不小心撞到了太子妃,还请殿下恕罪……江聊冷冷地瞥她一眼,她有没有罪等之后再定夺,现下最重要的是冬儿的性命安全。

江聊抱起人,回府。

太医们很快被请来,围着太子妃看诊。

但他们诊治了半天,也看不出太子妃为什么昏迷不醒。

因为那荷塘里的水的确不深,不至于到淹死人的程度,太子妃既然已经将呛进去的水都吐了出来,那定然是没有大碍才是。

可这人就是昏迷不醒,除了醒不来以外,也没有任何的问题,呼吸平稳,脉象平稳。

甚至于……太医们面面相觑,不知道怎么开口,最终还是咬咬牙开了口:回太子殿下的话,太子妃……有孕了。

江聊呼吸一滞,看向床上躺着的人。

既然如此,你们还不快治?是是是……太医们应下,马不停蹄地继续诊治,可就是没有结果。

不止太医们,从各处找来的名医们也都束手无策。

一眨眼,人已经在床上躺了快六天,眼看着瘦了一大圈。

江聊在一旁替她擦拭着,握着她的手,在脸颊边蹭了蹭,小声地威胁:许冬藏,你若是再不醒来,我可要娶别人了……若是平常,她肯定已经吹眉瞪眼,指着他立的字据说:你敢!可现在,她连皱眉都不曾。

她就这么安静地躺在床上,毫无波澜。

江聊闭上眼,心情越发烦躁。

这样下去不是办法,可是……又毫无办法。

他第一次觉得,有一件事情是这样的无力。

不能算,任何的努力都像在做无用功似的,只能无用地等待。

甚至于,他有些想相信神佛。

许冬藏昏迷不醒的第八日,来了一个游方道士。

江聊此前是不信命的,但现在却没什么不能信的,因此他命人请那位游方道士进来,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的冬儿醒来。

游方道士看了眼许冬藏,笑得高深莫测说:你们之间,原是没有夫妻缘分的。

江聊脸色变了变,原来没有,可如今却有了。

道士又说:不过……也不是全无办法。

你且说,无论如何代价。

道士看着江聊,重复:无论任何代价吗?倘若是,太子一直想要的东西呢?也可以交换么?江聊愣了愣,面色坚定:是。

道士忽地笑得更大声:我不过是说笑,太子莫要放在心上。

我这儿有一宝物,你把它放在太子妃枕边,不出三日,太子妃定然能转醒。

江聊将信将疑,却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