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看见九湘的一瞬间, 李祐俞眼底有阴鸷一闪而过。
他走上前拦住了九湘的去路,当九湘抬眼看他时, 他挠了挠头,像是有些不好意思:我们可以聊聊吗?李祐俞话还没说完,世界便发生颠倒,疼痛自尾巴骨开始,一层层沿着脊椎往上蔓延。
想到自己回国的目的,李祐俞藏起眼底的恼恨, 他连忙爬起来追上已经扬长而去的九湘,因忍受疼痛而鼓起青筋的拳头被他藏在身后,他故作轻松:九湘, 我们谈谈。
眼见九湘又要动手, 李祐俞忙后退两步,语气诚恳:九湘,我知道错了。
去国外以后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,原来在很早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。
解除婚约是我头脑一时糊涂,你原谅我。
我们重新开始, 从女男朋友做起。
好不好?九湘:......被打傻了?受虐倾向?想到原书中李祐俞对原身做的事情,九湘不认为李祐俞这种垃圾有受虐倾向。
爱情?爱情不过是男人用来束缚女人、要求女人乖巧听话的谎言, 它根本不会出现在这个世上。
如果出现。
定是别有用心。
见九湘没有说话, 李祐俞又一次请求:九湘,我们谈谈可以吗?九湘道:哪里?李祐俞带着九湘去了他们以前常去的咖啡馆。
坐下后, 像是表衷心般,李祐俞开始回忆过去:九湘,我在国外这一年真的很想你,我还记得我们小时候,你总是跟在我屁股后面, 喊我祐俞哥哥,说长大后要做我的新娘子,然后我们就订婚了......九湘揉了揉太阳穴:......不会说话可以闭嘴。
李祐俞噤声。
二人说点的咖啡恰在这时被一个服务员端上来,她先半转身,将托盘中的杯子轻柔地在了李祐俞的面前。
再转到九湘这边,放置时声音稍重,九湘看见了她眼中的警告。
待服务员下去后,九湘仍能感受到对方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担忧视线。
咖啡有问题。
九湘,你还记得这个咖啡馆吗?你十六岁生日那年......李祐俞滔滔不绝,末了,他迫不及待地催促:你以前可喜欢这家的咖啡了,尝尝,看和以前的味道是不是一样的。
服务员仍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给九湘使眼色。
想了想,九湘站起身:我去趟洗手间。
九湘前脚刚进洗手间,一直使眼色的服务员就跟上来,她压低了声音:我们领班悄悄给你点的那份咖啡中放了东西,我不知道是什么,直觉告诉我不是好东西。
她面露难色:今天你对面的那个男人其实来过一次,我感觉......和你对面的男人有关。
毕竟是个猜测,剩下的话服务员没有说出口,你面前的咖啡可以放心喝,我刚刚故意给你们上错了。
如果被发现了,你的工作怎么办?九湘唤住了正欲离开的服务员。
这里处处都是监控,领班有一定的概率会发现。
服务员毫不在意,她语气兴奋道:告诉你一个好消息,我今年重新参加了高考,已经被喜欢的学校录取了,还有几天就要开学了。
今天就算没发生这种事情,我也是要辞职的,你不用担心。
恭喜你。
九湘的真诚发自内心:你好厉害。
谢谢你。
服务员临走前道:就算我不打算辞职,遇见这样的事情我还会站出来,工作哪里有一个人的安危重要。
别有用心的人准备的一切东西,九湘都不打算碰。
但被人好心提醒和担忧,九湘的好心情一直延续到了回到座位上。
女孩子果然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生物。
李祐俞面前的杯盏已经空了一半,他关心道:发生了什么事?怎么如此开心?李祐俞心底也带着得意。
看吧,这就是女人。
只需要他稍稍说两句软话,她就会再次贴上来。
李祐俞不说话还好,一说话九湘的好心情就被迫戛然而止,她面色瞬间沉下来:不是说谈事吗?确定杯盏依旧是自己离开时的样子,九湘才将面前的咖啡尝了一口。
正如服务员所说,确实不是李祐俞给她点的那一份。
两个人的咖啡是不同类型的,根据味道就能鉴别。
九湘又将咖啡喝了小半。
李祐俞暗藏窃喜,他也不再放低自己的姿态:马上就是你的生日,我又要出国,所以在酒店中提前给你准备了惊喜,你要不要去看看?再帅气的人,虚伪的时候也是恶心的。
九湘忍住想吐的冲动,视线在李祐俞面前的杯子上扫了一圈,李祐俞现在还没发现两个人的咖啡上错了。
九湘应了下来:好啊。
刚一进门,九湘的视线落在了玄关处用来摆设的花瓶,白底青纹,制作的还算精细。
九湘伸出手,将它拿在手中打量着。
顺手将门反锁的李祐俞问道:你喜欢这个花瓶?当然。
九湘语气坦荡。
下一秒,李祐俞就看见这个花瓶直直对着自己头面而来,速度快到他来不及躲闪。
红色很快模糊在眼前,在他的视线中,九湘从地上捡起来一块沾了血的瓷片正端详着:只是颜色太素,如果能沾一些艳丽的颜色,就更好看。
九湘将碎片比划在李祐俞脖子的高度:像现在这样。
又是这样。
自从他提出解除婚约后,宋九湘就像是吃错了药一样,见了他就暴打。
他这次无须再忍。
房门反锁,九湘又被他下了药,这次他可以好好报一报之前的仇恨。
李祐俞不顾额头渗出的血液,他面上狰狞:你以为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?我在你的......下了药。
九湘补充了李祐俞未能说出口的话,她在李祐俞诧异的视线中露出一个微笑:你突然来找我,摆明了不怀好意,我又不像你这么蠢。
九湘看了眼屋内,这里被布满了一团一团的鲜花,散发着糜烂的味道。
她接着道:会选择自取灭亡。
语气有恃无恐。
李祐俞不说话,九湘随便找了个地方靠着:让我来猜猜,你突然找我,又给我下药,究竟是抱着什么想法?你斗不过你哥哥,但又不甘人下,所以来找我,是打算侵吞我家的财产?来对抗你的哥哥?下药失败,又被人明晃晃地指出心思,李祐俞只觉得无地自容。
胳膊上的肌肉早就按捺不住地鼓起来,他冷笑道:既然知道,你还敢来?在国外这一年,他不仅有锻炼身体,更有练习武术,他不信自己制服不了一个女人。
九湘看着李祐俞走过来,她动也不动:说你蠢,你还不信。
你怎么不想想,你给我下的药,我会乖乖喝下去?那去了哪里?经九湘一提醒,李祐俞感觉到身体上的热意不知何时开始汇聚,视线也变得模糊。
就在他思考哪里出问题的时候,九湘已经开始动作,她踹在了李祐俞的胸膛上,使对方后退两步。
没等李祐俞站稳身形,九湘绕到他身后猛地一击,李祐俞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在地面上。
九湘蹲下身攥着李祐俞额前的短发,迫使对方仰着头,随手就将一个白色药片丢了进去。
有点苦,像是某种药丸的味道。
九湘松开手,后退两步,看着李祐俞趴在地板上不停地往外干呕:你给我吃了什么?你给我吃的东西。
九湘嫌恶地看着手上沾染的红色,虽然她刻意避过李祐俞头上的伤口,但还是沾染上了一些。
真脏。
送上门的实验对象,只有傻子才不用。
两重药效的叠加下,李祐俞已经不能思考问题,他不断地挣扎和咒骂着,想寻找到某样可以令他降温的东西。
九湘干脆用床单将他捆起来。
预料着可能是药起了作用,九湘拿出手机,开始计算时间。
途中顺便又把不断挣扎地李祐俞揍了一顿,动作搞那么大,是想把整个酒店的人吸引过来吗?待李祐俞挣扎减弱,九湘这才想起来,她好像......不知道李祐俞之前是多少时间......而且李祐俞服用了两种东西,叠加在一起的数据算不得准。
九湘生气了。
她目前只做了几粒成品,一粒却白白让李祐俞浪费掉。
一脚将挣扎不断的李祐俞踹到一边,狠狠出了一下胸中的郁闷之气,这才拿出电话通知了李祐俞的母父。
只是其中的一些细节,九湘认为对方没有必要知道。
准备离开时,九湘的身形突然顿住,她感觉事情有些不大对。
如果说李祐俞是打算凭借发生关系来达成目的,那她过后完全可以不认账,李祐俞对她无可奈何,逼迫不了她。
若是想拿捏住她,李祐俞不会只使用这一种手段。
九湘的视线在屋子里搜寻着,最终视线落在了一处很隐蔽的地方。
最毒男人心。
拆掉了微型摄像头的九湘临走前,又将李祐俞揍了一顿。
李祐俞母父来时,九湘早已离开。
过后的事情九湘没有关注,直到李祐俞母父上门道歉时,九湘才知道李祐俞还没清醒的时候,就被他的母父再一次扭送出国。
为了防止他再跑回来作恶,还配了几个保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