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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 没送你花

2025-04-02 00:48:50

宁水小镇,农场内。

施翩坐在床上,打量着陈寒丘的房间,不大不小,床贴着窗户放,床脚正对面是一个小衣柜,床侧是书柜和书桌,简单干净。

因为她在,书桌上放了零食和水果。

施翩走到书柜前,大致扫了一眼,是他从小到大看的书和课本,不像是他自己的书柜,而是由陈兴远整理的,属于他的有关儿子的记忆。

陈寒丘是这样一点一点长大的。

施翩瞧着,抽了本书出来。

抽屉她不方便看,看看书总行。

陈寒丘小时候家里条件一般,书却不少。

施翩这么想着,翻开书页,微微一怔,扉页上有属于别人的名字。

她放回去,又抽了几本出来,果然不同的书上有不同的字迹。

是他收的二手书。

施翩抿着唇,合上书页。

这间房内没有陈寒丘的个人痕迹,只有一些久远的记忆,施翩随便找了本他的小学课本,关灯上床,床边只剩一盏小灯。

上了床,找到舒服的位置躺下。

施翩开始翻看今天在农场里拍的照片,阳光灿烂,绿意盎然,照片上随处可见小羊和土鸡,还有池塘里的呆瓜。

看到呆瓜,施翩不由升起画小漫画的兴致。

施翩兴致勃勃地画了一阵,画完欣赏许久,心想全世界的人都会喜欢呆瓜,喜欢它的忧郁和不爱搭理人。

要不……让大家看看?施翩眨眨眼,心说为了呆瓜。

她在国内的工作室账号由查令荃运营,她个人没有账号,想了想,创建了一个小号,名字简单,头像更简单。

传了一张小条漫,她退回桌面。

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游戏《站台》的图标上。

进入东川一中的平行宇宙,跳出一行信息。

[施翩,因为你缺席了昨天的期末考试,你的成绩为0分,班级排名45,年级排名……]施翩:……太好了,平行宇宙的她不学无术。

施翩熟练地切换场景,回到教室。

她在新座位上,一转头,吓了一跳,她的新同桌是一位脑袋上散发着莹莹的光的npc。

他头顶三个大字:陈寒丘。

施翩:……太好了,人人争抢的npc变成了她的同桌。

因为座位机制的变化,他们现在的座位按照期末成绩排名,0分的她和0分的npc,成了同桌。

施翩打量了下自己的同桌。

面容模糊,身体是一团光圈,和教室里任何一个npc都一样。

可因为顶着陈寒丘的名字,他变得与众不同。

似乎只是一个名字,他的轮廓和身躯便逐渐清晰。

甚至他的思想,他的眼神,他说话的语气……隔着屏幕,她戳了戳同桌的脸,小声嘀咕:在游戏里都没有表情,你是吃冰块长大的吗?游戏有触感设定,陈寒丘转过头来看她。

「你在摸我的脸?」他这样问她。

游戏里的陈寒丘比现实直白许多。

施翩盯着屏幕上的少年,许久,她低下头,打字:「陈寒丘,你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?」眼前的陈寒丘并不只是一个简单的npc。

由真实玩家填充的剧情和数据,让他具有了一部分属于陈寒丘的性格,某种意义上,他仍是当年的那个少年。

所以,他会依照真实数据回答她的问题。

少年思索片刻,回答她:「天文学家。

」施翩静静看着这行字,没说话。

她关上了游戏。

昏黄的灯光朦朦胧胧,施翩随手拿过边上的课本。

小学的语文课本,翻开看,是一些课文和古诗,上面的字迹稚嫩却端正,一笔一画写得清晰。

施翩忍不住一笑,小时候就这么正经。

翻了一阵,她生出困意,打着哈欠坚持着翻过一页,那里写着——「你长大想成为什么样的人?」他认真地写:「我想成为天文学家。

』那时的陈寒丘,他想触摸光年之外的星星,想明白夜晚的光从何而来,想知道宇宙的意义。

他仰望星空,注视着每一个有星星的夜晚。

她想,或许在平行宇宙里,他能够他想成为的人。

施翩缓慢地眨了眨困倦的双眼,侧头看向窗外,晴夜的天布满星辰,她想起风里橘子树的味道,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
睡着之前,施翩想,宇宙对他来说,有什么意义?-隔天是周末,睡懒觉的日子。

不到六点,施富诚被电话吵醒,他匆匆起床下楼,正遇上从外面回来的陈兴远,两人打了个照面。

陈兴远诧异道:这么早?施富诚道:临时要赶去开个会,时间太早,就不喊小乖了。

等她醒了,你和她说一声我先回去。

陈兴远一口应下,去厨房拿了几根玉米,让他带着吃。

施翩醒来时,阳光已落满整个农场。

她睁开眼适应了一会儿,看着陌生的房间,想起自己在乡下,坐起身,掀开窗帘。

哗的一声,她忍不住闭上了眼。

外面的光太亮。

施翩眯着眼躲远了点,看着早晨的农场。

昨天混乱的小羊群和小动物们今天井然有序在一处位置吃草,看起来安安分分。

她新奇地睁大眼,忽然发现草地上有一只牧羊犬。

施翩下楼时,四处看了一圈,没看见她爸。

一大早上哪儿去了?正找着,陈兴远在厨房里喊她。

陈兴远说施富诚有急事先走,再问她早饭想吃什么,问完又说多玩一天再走,难得过来。

施翩看着他诚挚的脸,说不出拒绝的话。

施翩应下,打开手机看了眼,果然看到施富诚的短信,说一个跨国会议临时改时间了,把她车开走了,他再找人来接她。

她回了条自己回去,便出去看牧羊犬了。

施翩这一天过得极为充实,上午跟着陈兴远上山摘果子,下午在屋里躺椅上睡了一小时,睡醒又跟着陈兴远去田里,拿着一把小镰刀,一会儿拔萝卜,一会儿拎番薯,玩得不亦乐乎,出来还不满足,去池塘里怪叫一声,吓了呆瓜一跳,看大鹅落荒而逃的模样,她哈哈大笑。

陈兴远看着阳光下发着光的女孩子,她肆无忌惮地笑着,乐于分享,热情真挚,不耽于享受。

他想起儿子的话,摇摇头,叹着气走了。

那个闷性子,也不知道能不能追到这么好的女孩子。

只是以后,他不会再提相亲的事了。

池塘边,施翩笑得没了力气,呆瓜惊恐地挤在角落里,脖子连脑袋埋入边上的大鹅的毛茸茸的脖子里。

她嘲笑它:就这么点胆子,不理我时不是很嚣张吗?呆瓜不理她,继续埋着脑袋。

施翩累了,随手脱下去田里穿的靴子,露出两只白生生的小腿,袜子上也沾了泥,她一起脱了,光着脚丫碰了碰池塘里的水,凉滋滋的,很舒服。

正逢夕阳西下,金黄的余晖笼罩农场。

风和时间都变得静谧,施翩躺在柔软的草地上,深深地吸了口气,这里的日子好舒服,她也想住在农场里。

有点想念她自己的庄园,还有她母亲姜萱女士。

正怀念着,她忽而听到几声难听的叫声。

呆瓜在骂她?施翩半支起身,往池塘看去,这一眼让她睁大了双眼,呆瓜的保护鹅正气势汹汹地朝她游来,一副要找她算账的模样。

大鹅的战斗力是极强的,许多视频证明了这一点。

正想着,大鹅怪叫一声,上了岸。

施翩咽了咽口水,她再看自己弱小的模样,尖叫一声,飞快地爬起身,一边叫陈叔叔,一边往回跑。

农场宽阔,这一路好远。

施翩不敢回头看,铆足了劲往前跑,正跑着,一头撞到坚实的胸膛上,她呆呆地抬头,看见一张冷淡的脸。

她像是见到救星,大喊:陈寒丘!救命!说着,整个人跳起来,连抱带爬地扒住他。

陈寒丘:……陈寒丘瞥了眼不远处嚣张的大鹅,喊了个名字,不一会儿,那只牧羊犬跑出来,看了看现场状况,朝着大鹅跑去,一狗一鹅对峙一番,很快,大鹅被赶回了池塘。

黄昏的光笼罩,女孩子紧紧闭着眼。

她雪白的脸上沾着几抹泥灰,手脚并用地扒着他,两条腿挂在他的腰上,恨不得把头也埋进来。

女孩子的味道很香,她没用香水。

身上是淡淡的橘子味道。

陈寒丘微微侧开脸,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,轻声道:没事了,它被赶跑了……别怕。

最后两个字干涩又小心。

施翩闭着眼呜呜叫:先回家!她要躲到小屋里去,她连鞋子都没有,怎么可能跑得过大鹅。

陈寒丘微顿,垂在身边的手动了动,虚握成拳,半搂住她的腰,用力支撑住她的力道,抬步往屋里走。

陈兴远闻声出来,一脸着急,看到眼前的场景,愣了一下,他儿子为什么抱着人家女孩子?他又看自己身上的围裙,回屋里去了。

陈寒丘淡定地把施翩抱回小屋,把她放在躺椅上,去拿了拖鞋过来,低声道:到家了。

他的嗓音微哑,比平时略显低沉。

施翩试探着睁开眼,果然看到了熟悉的小屋。

她惊魂未定地抱住自己,缓了一会儿,看见陈寒丘,动了动脚趾,后知后觉地红了脸。

太丢脸了呜呜呜。

施翩轻咳一声,问:你怎么过来了?明天不上班啊?陈寒丘移开视线,转身去倒了杯水,回来递给她,淡声道:春溪住的不远,就在隔壁镇,明天顺道去了,不用特地再来。

施翩:……原来是来工作的。

春溪是他们项目80年代主题的主要人物。

她是本地的第一个女拖拉机手,在那时的东川名噪一时,那时谁都知道春溪,知道那个在田野里奔跑长大的女孩。

施翩捧着水喝了几口,看到自己脏兮兮的模样,随口说了句话,便上楼洗澡去了。

只要不提大鹅,她就不会尴尬。

时间会让他们忘记大鹅,她这样想着,飞快逃走。

-施翩洗完澡,懒得吹头,便坐到床上,吹着凉凉的晚风,趴在窗沿上往下看,她瞥见那只温驯的牧羊犬,它正在地上打滚,摊开肚皮,想要主人的抚摸。

清瘦的男人蹲在它身前,五指张开,轻柔地摸着它的肚子。

她静静地看着,稍许,抬头看夕阳。

黄昏散尽,地平线上还有最后一抹光辉,天际半明半暗,一颗淡淡的星悬挂西方。

那是……长庚星。

施翩微怔,忽然想起另一个黄昏。

……计算机竞赛成绩出来那天是周末。

窦桃和杨成杰先得知成绩,立即轰炸了她的手机,最后交给她一个任务,由她去负责通知陈寒丘。

施翩问为什么,两人巴巴地说,没陈寒丘联系方式。

施翩在沉默两秒,答应了。

施翩上楼换了条漂亮裙子,穿上新鞋,走几步就蹦一下,蹦了一会儿,回头和奶奶说,不回家吃晚饭了。

奶奶看这孩子蹦跶欢的模样,心说上了学,怎么变得有点傻。

施翩走出小区,先给陈寒丘打电话,没打通。

她把鸭舌帽往上抬了抬,去找地铁站。

最近她对他们家附近的站点很熟,因为雨天陈寒丘会坐地铁来接她,再坐公交车去学校。

自从他答应来接她,刮风下雨都没找理由推脱过。

施翩知道他家地址,下了地铁站,时不时看一眼手机,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。

很快,地铁到站,施翩上了地铁。

这是施翩第一次去陈寒丘家找他。

她想,他愿意把地址告诉她,应该就是不介意她过去的意思……吧?但也说不准,她猜不到他在想什么,成天就一个表情。

施翩撇撇嘴,不去想他。

五站后,地铁在老城区站停下。

老城区是东川很早的一批建筑,周围还有一片没被拆掉的弄堂。

这里巷弄复杂,容易迷路。

施翩从不迷路,只要看一眼地图,这些线条会在她脑中画出一幅新的地图。

她拐过七八个弯,在一栋矮房停下。

五层楼高的房子,他住在一楼,平时连阳光都晒不到的地方。

楼下防盗门开着,施翩径直走了进去。

进入阴凉的楼道,她往左右两边看了看,敲响左边的门,边敲边喊他的名字,家里始终没动静。

正准备去外面窗户看看,对面的门开了。

施翩回头看去,是个老奶奶。

老奶奶半开着门,打量她一眼,问:你找谁?施翩眨眨眼,说:我找陈寒丘,是他同学。

老奶奶哦了声,说小丘出去了,不是去给人补课了,就是在医院,让她晚上再来。

施翩一愣,道了谢后走出楼道。

他原来还在给人补课,去医院一定是去看他妈妈。

施翩在楼道外发了会儿呆,一时不知道去哪里找他,正迷茫着,迎面走来一个中年男人,他神色疲惫,略显憔悴。

她让开路,看着男人低垂着头走进楼道,没有上楼梯。

他住在一楼。

施翩缓缓睁大眼,出声喊:叔叔!陈兴远停住脚步,转身看她一眼,和善地问:是不是迷路了?施翩忙摇头,她摘掉帽子,抿抿唇:我是陈寒丘的同学,我来找他说计算机竞赛的事。

陈兴远微怔,这是他第一次见家里有同学来。

他上下摸了摸钥匙,心说让女孩子进家里喝口水,又一想,寒丘不在,这不太好。

计算机竞赛,应该是着急的事吧?陈兴远道:寒丘在医院。

他详细说了医院地址。

施翩忙道:没事,上学说也一样的,不麻烦您。

施翩没多留,和陈兴远挥了挥手便离开了。

走出老城区,她想了想,去医院附近晃晃吧,不进去找他,等他出来可以装作偶遇的模样。

施翩想着,悄悄去了医院。

到医院时,正逢夕阳西下。

橙红色的光照在路人脸上,照亮他们疲惫的脸,走在路上的这些人,眼睛里是没有光的。

就像……陈寒丘的爸爸。

施翩坐在阴影处,观察着人群。

看了一阵,肚子饿了,摸去医院外的店铺,买了两个包子。

这家包子陈寒丘带她买过,很好吃。

施翩买了包子往回走,走到一半,眼看着陈兴远从公交车上下来,她忙躲在树后,探出半个脑袋往外看。

陈兴远拿着食盒下车,原来是回家做饭送过来。

施翩看着陈兴远走远,不敢再进去,呆在原地慢吞吞地啃完了两个包子,摸摸肚子,没吃饱,嘴还有点干。

于是,又去店里买了两个包子和一瓶牛奶。

这次买完一回头,陈寒丘从医院出来了。

施翩一呆,又往树后躲,心说装作偶遇也挺正常,就说来这里买包子。

施翩隔着不远不近跟在陈寒丘身后,他没去公交站牌处,像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。

少年穿着短一截的校服,靠墙走路。

他的步子迈得不快,那双漆黑的平静的双眼低垂着,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。

只余一张冷淡的侧脸落在夕阳下。

施翩静静看着,一时间不想去偶遇他了。

他看起来似乎有些难过。

就跟到这里吧,她想。

施翩停下脚步,正准备离开,忽而听到一声小小的小猫叫,声音轻细,若有似无,再听就没有了。

她凝神细听,小猫又叫了一声。

这叫声听着可怜无比,弱小又无助。

施翩往四处看了看,却见陈寒丘也停下了脚步,他似乎离叫声更近,转身往一个小巷走去。

她顿了顿,跟了上去。

施翩听着叫声往前走,刚转过弯走进小巷,小猫的叫声更为清晰,她听了一阵,茫然抬头往不远处望去——一墙之隔的树上,一只小橘猫可怜巴巴地夹在树枝上。

悬铃木高大挺立,小猫距离地面几乎有两层楼的距离。

它下不来,被困在上面了。

施翩正思索着,余光忽然瞥见一道身影动了。

少年站在墙对面,隔着最远距离,忽然加速往前跑了几步,一个跳跃,平时清瘦的身躯爆发出极大的力量,小臂上肌肉鼓起,握着墙沿,微微用力,翻身上了墙,他平衡性极好,稳稳地走在狭窄的墙沿。

陈寒丘背对着她往树边走,没看见她在。

施翩没有出声,担心吓到他。

她看着陈寒丘走近树边,小心翼翼地去抱那只小橘猫,他动作轻柔,抱它之前摸摸了它的头。

那双骨节好看的手轻轻地抱住小猫,将它带下树干,他没立即下来,反而在墙上坐下。

少年高坐在墙沿,裤脚收缩,露出一截冷色的脚踝。

他低着头,怀抱着小猫,缓慢地安抚着它的情绪,一下又一下,耐心而温柔。

夕阳照下来,悬铃木树叶垂落,晚风轻拂。

少年冷漠的侧脸浸在柔光下,怀里的小猫怯生生地蹭着他的掌心,吐出小舌和他亲近,慢慢地,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。

他们像在发光。

施翩呆呆地看着,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。

近处少年高高悬坐,浅金色的光坠落在他身上,远处余晖即将散尽,天际长庚星悬挂。

这是她见过的,最美的黄昏。

……施翩。

轻淡的嗓音和那时重叠在一起,施翩恍然回神。

她往楼下看去,陈寒丘站起身,抬头朝她看来。

夕阳黯淡的光落在他的眼睛里,那双总是冷静的眼,此时被光影所染,眼底竟有几分温柔。

他正在看她。

施翩,吃饭了。

他重复道,眼神温和。

施翩定定看他片刻,忽而抬手关上窗,一把拉过窗帘,转身背对着的窗户。

她急促地喘了口气,按住左边的胸膛。

-这个夜晚因为陈寒丘的到来,变得有点沉默。

陈兴远发现叽叽喳喳的施翩不怎么说话了,她安静地吃完晚饭,说去看呆瓜,顺便把牧羊犬借走了,免得大鹅再和她过不去。

施翩走后,陈寒丘的视线跟着她的背影走得很远。

陈兴远看了眼儿子,心说之前在东川他怎么没看出来。

他轻咳一声:怎么忽然过来了?陈寒丘收回视线,应道:工作的事,顺路过来。

陈兴远点点头,没多问。

施翩转去池塘边,在橘子树下坐下,因为她常来这里乘凉,陈兴远特地放了一把小板凳。

漂亮的牧羊犬乖乖地坐在她身边。

她托腮看着池塘里的呆瓜,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牧羊犬的毛,摸到肚子的时候,她忽然停住。

之前陈寒丘也是这样摸它的肚子,干净修长的手指没入它的毛发,轻轻晃动,柔软的触感传来,像是他们……在牵手。

施翩飞快收回手,恼怒地拍了一下自己的手。

牧羊犬转过头来,用湿漉漉的温驯的眼神看着她,似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。

施翩:……没事啊乖乖。

她摸摸它的脑袋。

池塘里呆瓜依旧无视她,畅快地游来游去,或是累了,便蹲在角落里,又或者把脑袋埋进隔壁大鹅的脖子里。

施翩看了一阵,起身回去。

夜晚太凉,她吹了一阵风,脚变得冰冰凉的,还是回屋暖和暖和。

施翩一溜小跑回去,进门时陈寒丘不在,她悄悄松了口气,一鼓作气溜回了房间。

进了房间,她又觉得不太对劲。

陈寒丘不在时,她住这儿没感觉,当他在的时候,她睡在他的房间,总感觉怪怪的。

施翩心烦意乱,干脆上床,画了一只怒气冲冲的呆瓜。

画完,上了小号,把这阵子画的一股脑传了上去。

传完,她感觉心里舒服多了。

施翩把手机丢到一边,四肢展开,呈大字型躺在床上,双眼无神,光明正大地发呆。

太久没有喜欢别人,她忘记了喜欢是什么感觉。

一个人,会喜欢上同一个第二次吗?施翩埋脸在枕头上,闷闷地叫了几声,叫完,她蹭得坐起身,安慰自己:也不一定是喜欢,正常人看见帅哥也会嗷嗷叫的。

天才画家也可以喜欢帅哥,人之常情。

或许这不是喜欢,只是单纯地欣赏他的皮囊。

施翩抱着膝盖,拉开窗帘,出神地看着窗外的夜色,小农场安静无声,夜空清亮辽阔,布满星辰。

有点气,想找陈寒丘出出气。

这么想着,施翩眨眨眼,忽然想起《站台》里还有一个npc,她不能欺负真人,欺负欺负假人还不行吗?-楼下厨房里,小锅咕噜噜地响着,桂花的味道飘满整间小屋。

陈寒丘搅拌着锅里香甜的果酱汁,陈兴远在一边给梨子削皮,两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,偶尔交流。

忽而,屋门口传来几声叫,是牧羊犬。

陈寒丘洗了手出去,它乖乖蹲在门口等。

他过去摸摸它的脑袋,问:怎么了?牧羊犬咬着他的裤脚往外走,他只好跟出去,绕了一大圈,停在午后的草地上,它蹲下身,昂起脑袋往二楼看。

陈寒丘抬起头,忽而一怔,是施翩睡的房间,亮着莹莹的光。

他低头,和它黑漉漉的眼睛对上,问:想和她玩?牧羊犬欢快甩甩尾巴,轻轻地叫了一声。

陈寒丘和它对视两秒,再次抬头,望着那扇莹亮的窗户,低声道:我也想和她玩。

作者有话说:修狗:那你去啊!哈哈哈哈哈哈和爸爸说,和修狗狗说,就是不敢和女鹅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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