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晚,施翩的梦里是夏日夜晚盛大的流星雨,她的少年牵着她的手。
她看着星空,他在看她。
施翩在温暖的睡床上醒来,睁开眼,看到线条乱飞的天花板,茫然地眨了眨眼。
她清醒片刻,想起昨晚陈寒丘的告白。
昨晚她困得迷迷糊糊,后来是答应了还是……没答应?她犹豫片刻,洗漱完,悄悄打开门,探头往外看了一圈,轻嗅了嗅,没味道,他不在厨房,再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,机器人先生正在认真学习,见到她十分矜持地点了点头。
早上好,施翩。
机器人先生心情不错。
施翩凑到它身边,悄声问:陈寒丘呢?机器人先生道:他去隔壁开一个视频会议。
施翩闻言松了口气,趁这个时间,她可以回忆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答应,不然弄错了多尴尬。
小陈,你在忙什么?施翩顺道和机器人先生聊天。
机器人先生略微有些苦恼:小机器人,我没修好它。
陈寒丘最近不教我了,说我笨。
施翩:……这人怎么回事,居然欺负机器人。
施翩正吃着早饭,门口忽然传来动静。
她一慌,端着盘子左看右看,似乎只有桌子下面能躲人,但她……躲起来干什么?冷静一点,施翩。
施翩勉强镇定下来,装作不在意的模样抬起头,随口道:开完会了?门口,一身正装的陈寒丘低着头换鞋。
因为会议,他难得穿了西装,挺括干净,一丝不苟,深沉的黑映着他冷色的面容,却不显疏冷。
因为他看过来时,眸光变得柔软。
陈寒丘轻嗯了声:刚开完。
施翩:……这反应,完全猜不出来。
施翩看了眼他穿西装的模样,咕哝:怎么领带都是黑色的,大衣不是有很多颜色吗?大衣是新买的。
陈寒丘解开西装扣子,在她对面坐下,冬冬说你喜欢身边的人也穿得漂亮。
施翩瞪大眼:我才没有这么霸道!他淡淡地笑了一下:我知道,是我想穿得漂亮。
施翩慢吞吞地嚼着食物,眼神止不住往他面上打量,他看她的眼神和平时没什么两样。
她到底答应没?施翩慢吞吞地说:那个……我问你啊。
陈寒丘的视线落在她唇上,稍许,倾身过去,伸手捻去她唇角的一点奶渍,再坐回原位。
问吧。
他说。
施翩眨眨眼,舔了舔唇角。
这么亲密,那他们应该在一起了吧?她双眼晶亮:你是我男朋友了吗?陈寒丘微顿,昨晚她掉着眼泪,小声说好吧那就给你一个机会,再哭了一会儿,她便睡着了。
他以为是追求的机会,原来……是追到了。
陈寒丘静了片刻,抬手扯开领带,低下头,轻舒了口气。
再抬起头,他轻声应:嗯,是你男朋友。
施翩抿着唇笑起来,本来安分放在桌下的腿也变得不老实,毛茸茸的拖鞋往他鞋尖蹭。
轻轻踢一下,再踢一下。
她好开心,她又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。
-下午,天阴的东川出了太阳。
阳光透过云层,懒洋洋地照在客厅里。
施翩躺在地毯上,靠着陈寒丘的肚子当枕头,双眼时不时就往他脸上看一眼。
陈寒丘注意到她的视线,低头看她,狐狸一样灵动的双眼一对上他的眼睛就躲开。
他无声一笑,继续敲键盘。
平时她在家总是穿着舒适的睡衣,今天却穿得像花蝴蝶,蓬蓬裙的裙摆几乎要铺满整个地毯。
他的小羽毛,真漂亮。
施翩正在回窦桃的信息。
他休息了一周,陈寒丘也一周没去上班。
机器人老板不上班,在Proboto科技是一件大事,哪怕他半天不上班,员工都担心是不是要变天了,何况这次持续了整一周。
于是,陈寒丘的AI人设坍塌了。
陈寒丘,桃子问我你什么时候去公司。
她移开手机,眼睛往他脸上看。
陈寒丘瞥她一眼:嫌我烦?这才在一起半天。
施翩无辜道:真是桃子问的,她说你们公司的人都在怀疑Proboto科技是不是要倒闭了。
陈寒丘指尖微动,敲打键盘的动作停住。
高梵已经被拘留,后续不会有太大的麻烦,剩下的事施家会解决,再牵连不到施翩身上。
照理说,她现在已经安全了。
陈寒丘想起查令荃说的话。
他说,是将施翩说的话转达给了高梵,高梵才认了罪。
你和高梵说了什么?他问。
施翩:高梵?啊,那个画家。
没说什么,我说他的颜色调得很漂亮,嗯……怎么说,不同的画家对颜色的掌控和理解不同,他的用色很特别,明明是轻盈的颜色,却能表达出痛苦。
我只是说,他一点都不像梵高。
陈寒丘低眼,看女孩子随口说着,又不在意地玩起手机,完全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。
但对于高梵,或许他这一生,只听到过那么一句。
听到有人告诉他,你一点都不像梵高。
他弯唇轻笑,忽然道:小羽毛,要不要接个吻?施翩茫然地啊了声:……现在啊?这么突然?陈寒丘拿开电脑,扯了个抱枕垫在她脑后,变换姿势,手撑着地面,自然俯下身,离她琥珀色的双眼越来越近。
施翩睁大眼,伸手挡住他的肩,不许他再靠近。
就这样亲吗?陈寒丘闻言,轻轻地挑了下眉:你想怎么亲?施翩:……眼前的陈寒丘像是惑人的精怪,额间碎发散落,眼梢向下,长睫掩不住看向她的眼神,带着游刃有余的掌控感。
和当初不知怎么亲吻的少年完全不同。
屋内开着地暖,陈寒丘早脱下了西装外套,领带被扯开,领口解了一颗扣子,露出一截刀刃似的锁骨。
往下是他窄窄的腰腹,藏在白色衬衫里。
前几天她胡乱亲他的时候,偷偷摸过,他有好多腹肌。
想到这里,施翩咽了咽口水。
她干巴巴道:……小陈还在,影响不好。
陈寒丘侧头,和歪头看他们的机器人先生对视一眼。
他问:去找圆圆玩?机器人先生顿时直起身子,礼貌地询问:可以带上克利切吗,圆圆很想念它。
当然。
他言简意赅。
于是,陈寒丘三言两语骗走了机器人先生。
……施翩轻咬了咬唇,正想着怎么一会儿要不要偷偷摸一把,他深黑色的眼忽然落下来。
陈寒丘注视着她,面不改色地催机器人先生:快点。
……它好歹是我的‘伴侣’。
她小声道,你尊重一下人家。
陈寒丘平静道:作为伴侣,它的功能没有我强。
施翩:……?她和陈寒丘对视两秒,忽然想起某天在他家的对话。
那时她问他,机器人先生是否有伴侣的动能,他说没有她想的那种功能,然后……想到这里,施翩咕咚一声,咽下口水。
陈寒丘垂眼看她,小狐狸脸红红的,眨巴眨巴眼,看着是馋了,他一笑,低下头,顺了顺她的发。
小羽毛。
他轻声喊。
温温热热的气息落下来,他的眼咫尺之遥。
施翩再一次看到被点亮的黑色瞳孔,每次亲她时,他的眼睛里都有一束流星滑过。
起初是小小的光亮,然后越来越亮。
当光亮熄灭,便一片暗沉,浓重的爱意将她吞没。
稍许,啪嗒一声轻响。
机器人先生离开了。
施翩刚张口:我……唔。
她揪紧了柔软的地毯。
女孩子微张的唇方便了他的动作,几乎不费吹灰之力,他轻而易举地尝到了所有甘甜。
她颤着眼,有点紧张,他放缓动作,退出来。
陈寒丘降低进攻速度,耐着性子安抚她,倾身覆上去,一手撑着地面,另一只手指节张开,没入她的黑发,配合着唇上的动作。
阳光落下来,柔柔的光照在两人身上。
施翩闭着眼,纤长的颈昂起,手搂上他的脖子,和他在温暖的光下拥吻,心跳声声有力。
她的少年,是热的,是软的。
和他淡漠的外面不一样,只有她能看到的不一样。
-时隔一周,Proboto科技终于迎来了他们的老板。
其中知道内情的只有谭融和窦桃,其余人都好奇的心痒痒,但早会时被那冷冷清清的眼神一看,便又缩了回去。
AI的事,他们管不着。
早会结束,难得窦桃也留了下来,她问:老大,小羽毛说她能出门了,晚上一块儿吃个饭?陈寒丘:天冷,去家里吃。
窦桃:行,下班捎我一程。
谭融打着哈欠道:我也去。
陈寒丘看他一眼,不紧不慢收回视线,道:阮部长今天加班,你确定要一起去?谭融:……他气了一会儿,咬牙道:不去!最近阮梦雪忙三周年展,成天不见人影。
谭融经常找不到人,今天她难得在公司加班,他当然选择抓紧机会去展示一下自己。
至于陈寒丘的冷脸,谁爱看谁看。
陈寒丘上班的日子,施翩在家并不无聊,甚至算得上热闹。
因为家里有三个机器人,还有家养小精灵。
午后,施翩坐在地毯上,笑眯眯地看机器人吵架。
机器人先生和圆圆正在吵架,起因是怎么修好小机器人,它们各有观念,谁都说服不了谁。
机器人先生:它旧了,陈寒丘也修不好。
这是一个理智派,说一些中肯之言。
圆圆:陈寒丘什么都会,他一定能修好。
这是一个陈寒丘派,全面拥护陈寒丘。
至于施翩,她戳戳面前破破烂烂的小机器人。
小机器人脑袋上的那根羽毛早已不见,只有身上还刻着小羽毛三个字,可它的主人早就把它丢了。
她回欧洲不久,便让施文翰把它寄还给陈寒丘。
想来那时他已经出国,所以小机器人才会跟着陈兴远回了乡下。
宝,修不好你可怎么办。
施翩苦恼地摸摸它的脑袋,实在不行,把你丢给你爸爸修吧?小机器人不说话,安静地呆在原地。
这些日子,施翩一直藏着这个小机器人。
这是她的第一个机器人,现在变成了这样,她暂时不想让陈寒丘看见。
于湛冬原本专注地做着点心,闻言微微怔愣,抬起头问:Liz,它爸爸是谁?施翩眨眨眼:嗯?陈寒丘呀。
于湛冬看看小机器人,又看看她:那你是……?施翩无辜道:我没说吗,我们在一起啦。
于湛冬反应片刻,湖水般的眼睛荡起笑意。
他温声道:以后不用相亲了。
施翩翘起唇角:当然啦,以后他们再让我相亲就把陈寒丘丢出去,他可是小气鬼。
于湛冬看着她眼角眉梢的笑意,笑着低下头。
他问:最近在忙什么?施翩无聊地晃着腿,随口道:陈寒丘说要给呆瓜做个小游戏,我偶尔画画小漫画,没别的事。
于湛冬:周末去看小樱花?施翩哇了声:好啊,我被关在家里都忘了。
这一下午,于湛冬一直留到晚饭前。
作为一名合格的家养小精灵,他当然不会打扰Liz和天才先生谈恋爱,天才们需要隐秘的空间。
正在他准备离开时,施翩也换了衣服出来。
要出门?于湛冬问。
施翩笑眯眯道:我送你回去,顺便去接陈寒丘。
于湛冬眨眨眼:辛苦你了。
小天使怎么会揭穿天才小姐的小心思呢。
为了方便照顾施翩,于湛冬住得并不远。
他和查令荃同住一个小区,虽然不是邻居,楼层离得也近,为了不遇见查令荃,施翩只停在路口。
于湛冬下车后,叮嘱她路上小心。
施翩摆摆手,示意自己知道了。
-再到小广场,四张壁画已完全开放。
没有了遮挡物,它们矗立在广场正中央,高妙的颜色和奇异的线条吸引着来往路人。
壁画前摆放着头盔,他们可以和壁画进行交互。
放眼望去,小广场上很热闹。
施翩远远地看了一会儿,抬步走向Proboto科技。
坐电梯时,她的视线忍不住又落在11层这个数字上,他的球服也是11号,到哪儿都是11层。
办公楼,住所,都和11有关系。
甚至密码都是111111。
是因为她喜欢数字1吗?施翩想着。
一会儿,11层到了。
施翩轻车熟路,和接待机器人问了声好,便自顾自地往里走,走到需要刷卡进入的门前,她被拦住。
她苦恼地戳了戳玻璃门,嘀咕:明明上回不用刷卡。
正烦着,一门之隔,施翩瞥见熟悉的人影。
门忽然在她面前打开,道路畅通无阻。
通道尽头,陈寒丘单手接电话,说着话,他抬眼朝她看来,步伐加快,走到她身前,自然牵过她的手。
他朝说了句稍等,移开手机,低声问:手有点凉,冷不冷?施翩摇头,让他先接电话。
陈寒丘在办公区内旁若无人地牵着施翩,走个路而已,一会儿摸摸她的头,一会儿捏捏她的手,神色温柔。
办公区内所有员工身体僵硬,几乎变成木头人。
他们的眼珠子却忍不住转动,往陈寒丘的方向看去,心里只有一个想法——这是谁?这是他们的AI老板??他居然真的能追到大画家???陈寒丘并不在意别人怎么想,回到办公室,施翩先进去,他反手关上门,落了锁。
这是施翩第一次来陈寒丘的办公室。
简单到极致,干净宽敞,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,从这里往下看,能看到小广场的壁画。
她晃了一圈,又晃回陈寒丘身边。
他的电话没有结束,她自后抱上他的腰,懒懒地贴着他的后背,蹭了蹭,鼻尖轻嗅。
玫瑰味的,施翩的味道。
她慢慢弯起唇,香的陈寒丘,是她的。
陈寒丘微顿,由着她的小手乱晃。
起先她还算安分,老实地抱着,后来嫌无聊,往他腰间蹭,指尖停在他的皮带扣上。
柔软的指尖触上冰冷的金属,啪嗒响了一声。
他神情不变,去捉她的手。
施翩毫无所觉,无聊地翻了几下,啪嗒啪嗒响,正玩得起劲,他挂了电话,把手机放在桌上。
好啦?可以下班了吗?她从他侧身探出头,仰头问。
陈寒丘转过身,高大的身躯挡住窗外的光,他靠在她身前,低眼看她两秒。
背着光,他的神情晦涩不明。
Monday,关窗。
他忽然道。
施翩转头:Monday?是你们公司的……嘶。
这人真的属小狗。
她的下巴被他捏住,微热的指节轻轻用力,将她的头扭了过去,他张开唇,去吻她的唇角。
转瞬,光亮熄灭。
没有人能看见他们。
陈寒丘低下头,轻顺着她的长发往下滑,停在后颈,另一只手熟练地抱起她,将她放到办公桌上。
施翩轻轻呀了声,睁眼去看他。
他闭着眼,神情专注而投入,清冷感慢慢破碎,颈间青筋凸起,眼梢轻颤。
和爱人接吻,令人心悸。
施翩勾着他的腰,不太安分,指尖晃了一圈,又晃到金属的皮带扣上,她伸出手——咚咚咚几声急响,有人在敲门。
谭融在门外,纳闷地拍门:陈寒丘?你还学会锁门了?陈寒丘?和你说正事,出来。
陈寒丘!…………约莫三分钟,门从里面打开,谭融对上一双冰冷的眼。
?他纳闷:你干什么?演机器人?稍许,陈寒丘身后探出一张明艳的脸。
施翩笑眯眯道:下午好。
谭融恍然,难怪臭着张脸,还锁门。
他在心里轻啧一声,这追到人就是不一样,不过转念一想,他的恋情尚无曙光,打趣的心思顿时散了。
等谭融说完事,陈寒丘立即走人。
窦桃跟在两人身后,看着他们交握的双手,看了片刻,她弯唇笑起来,可惜余攀不在,那家伙一定会惊得大叫。
-由于施翩的突发状况解除,陈寒丘又搬了回去。
谭融得知这个消息,火速拎着行李走人,他不想住在冷得像冰窟窿的家里,圆圆都温暖不了他的心。
所以,今天的晚餐在陈寒丘家吃。
施翩照旧看哪儿都不爽,从家里拎了两个抱枕过来,顺便下单了新地毯。
这里冷冰冰的,只有沙发上能坐人。
窦桃看了眼嘀嘀咕咕抱怨的施翩,再看厨房里的陈寒丘,戳戳她,压低声音问:这回不走了吧?施翩眨眨眼:去哪儿?窦桃翻白眼:装傻吧你就。
对了啊,过阵子我哥演唱会,票给老大了,记得来。
余攀回来吗?施翩问。
窦桃:看他比赛时间,应该回来。
施翩:等他一块儿去。
窦桃:行。
两人窝在沙发上聊天,像回到了以前同桌的时候。
窦桃靠着施翩的肩,无声一笑:小羽毛,你有没有发现,你和刚回来的时候不一样了。
施翩正在看小漫画,随口问:哪儿不一样?怎么形容呢……窦桃转头,看施翩专注的脸。
她很难说清楚,刚回国的施翩,不是她记忆中的小公主,是他人口中百年难遇的天才画家。
现在的施翩,更像是她记忆里的人。
她热诚,无忧,她是自由自在的小鸟。
现在这样就好。
窦桃笑道。
施翩没注意听,只是兴冲冲地递过本子:桃子,看我们呆瓜,可不可爱?它是不是世界上最可爱的鹅。
窦桃无奈:可爱,最可爱了。
施翩弯着眼睛笑:当然了,它可是我的鹅。
厨房里,陈寒丘侧头看出去,对上施翩的笑颜。
他静静看了片刻,收回视线,唇角弯起弧度。
-晚上九点,窦桃准备回家。
陈寒丘和施翩下楼,一起送她到小区门口,看着她上车,等车消失不见,两人慢悠悠地转回去。
好吧,不是很慢。
施翩冷得直蹦跶:冷死了冷死了!陈寒丘解开大衣扣子,一把揽过施翩,把她塞进衣服里,大衣一盖,加快脚步往回走。
陈寒丘,我不会摔死吧?闷闷的声音从衣服里传出来。
陈寒丘淡声道:除了床上,不会。
施翩:…………?等进了电梯,施翩从大衣里出来,脸红红地嘀咕:你这人怎么回事啊,变得太快了。
陈寒丘垂着眼:你玩我的皮带。
施翩:……好吧。
确实是她先动手动脚的。
电梯门打开,施翩习惯性往右转。
她扭头朝陈寒丘摆摆手:我回去啦。
陈寒丘的视线在她嫣红的脸颊上停留几秒,俯下身,和她对视,他轻声道:小羽毛,晚安吻。
施翩眨眨眼,咕哝:又要亲啊,今天亲了那么多次。
陈寒丘:嗯,要亲。
她忍住上翘的唇,叹气:好吧,拿你没办法。
施翩踮起脚,熟练地去搂陈寒丘的脖子,碰到薄唇,清清淡淡的气息,唇是热的,很软。
她闭上眼,腰间的手收紧。
正投入,两人的耳边响起叮的一声。
是电梯的声音,每天都能听到。
施翩漫不经心地想着,并不在意,但是这里似乎只住着他们两个人……?几秒后,两人同时停下来,朝电梯口看去。
电梯口,一身红色皮大衣的女人摘下墨镜。
一双更为狭长的狐狸眼缓缓扫过施翩微红的唇,再上移,最后停在陈寒丘脸上。
女人冷淡的声音响起:施富诚,解释一下。
施富诚还没从这一幕极具冲击力的场面中缓过神来。
啪嗒一声,他手里的行李箱掉到了地上。
施翩:……她小声喊:妈妈,好久不见。
陈寒丘:……作者有话说:陈寒丘:你只会被我()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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