恍惚间,顾默隐过来接住了我,他抱着我,大叫着,快拨打120!烟烟,你忍着点,烟烟……我咬着唇,从他的臂膀间看到顾清音得意的笑脸。
是她!定是她搞的鬼。
我双唇打颤,凄凄的盯着顾默隐,救我,不要……不要让她过来。
我没来得及看顾默隐的反应,就痛的晕了过去。
再次醒来的时候,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我的鼻尖。
烟烟姐,你醒了?我猛地睁开双眼,这声音叫人发憷,果然,顾清音正坐在我的床头,温婉的笑,手里端着水杯,烟烟姐,你渴不渴,要不要喝点水?谁要你假好心。
我冲她道。
顾清音无奈的望了望我,又几分委屈的朝旁边望过去,我这才看见她身后的顾默隐。
顾默隐叹了一口气,从她手里拿过水杯,我来吧。
他们一唱一和,倒是配合的好。
我一懊恼,我自己来。
手伸出去,才惊觉不同,我的两只手被缠了厚厚的纱布,稍稍的一动,便是钻心的疼痛。
这才反应过来,校庆上的种种冲撞进我的脑子里,我茫然的盯着自己的双手,哽咽道,顾默隐,我的手怎么了?他依旧习惯性的刮我的鼻子,安慰道,烟烟,会好的。
你不要担心。
顾清音还是笑。
笑的得意,眼里尽是猖狂。
我猛地一缩,伸出手腕打翻了他的水杯,那水杯登时四分五裂,水流四溢,我冲他歇斯底里道,顾默隐我的手是不是废了!烟烟。
他把我抱在怀里,没废。
只是以后,再也弹不了钢琴了。
顾默隐从来不知道钢琴对我有多么重要,不知道从我失去孩子之后,钢琴就是我所有的生命。
他是多么残忍,纵容着顾清音将我逼到这种地步。
我死死的咬住嘴唇,不肯流一滴眼泪。
顾默隐一下一下的拍着我的后背,烟烟,你发泄出来吧。
我垂下眼睑,阴沉道,顾默隐,你们不让我好过,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。
我哪怕把心挖出来喂了狗,也不会给顾清音。
……烟烟,你说什么?他茫然不可置信。
默隐哥哥,我们先出去吧。
烟烟姐现在需要冷静。
顾清音适时的出声道,她拉了拉顾默隐,跟他使了一个眼色。
顾默隐站起身,摸了摸我的头,烟烟,我晚些再来看你。
你不要多想。
一切都会好的。
他们并肩走了。
背影成双。
想来,这两年,我不过是一个误入他们世界的过路人罢了。
我靠在床头,失了所有的力气,眼泪终于忍不住的往下掉。
整个人像是坠入了冰冷的湖水中,四肢百骸,凉意透彻。
过了许久,护士过来给我换药,我说,能不能替我打一个电话?我的手拿不了手机了,我就是个废人。
可我必须要求助,张木是唯一能够帮助我的人。
小护士答应了,可那电话还没有拨通,就被冲进来的顾清音抢了过去,她阴毒的笑道,烟烟姐,你这是要给谁打电话啊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