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归溢摇摇晃晃走过来,身上带着浓郁的酒气。
前世,也是现在这个时候,徐归溢喝醉了,将她压在身下。
她吓得动弹不得,连反抗都忘了。
第二天两人就上了热搜,说她和徐归溢是剧组夫妻,夜半三更按捺不住饥渴钻进小树林。
她花了四千万还是没有把消息压下去,后面消息压下去了,她以为是徐邵言,到死才知道是唐韫压的。
绯闻热度是徐邵言做的局,目的为了动摇唐氏的股市,以及她和唐韫的关系。
明明那时她一颗心都在徐邵言身上,他让她嫁给唐韫她嫁了,根本看也不看唐韫一眼。
可徐邵言这人敏感疑心重,一点儿都不相信她,将她利用完了就丢。
姜萸之不漏痕迹退后一步:你喝醉了?没有。
徐归溢眼神迷离,一看见是喝醉了。
姜萸之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:知道我是谁吗?知道啊,你是姜萸之,是我的好姐姐……他嘿嘿一笑,身体往前一倾,似是要将她就地扑倒。
姐姐,萸之,我喜欢你,你好香啊……姜萸之早有防备地退后一步,徐归溢扑了个空,一头撞在前面的矮墙上,发出咚的一声。
他捂着额头,回头邪肆一笑:姐姐,你真的坏啊,但是我好喜欢……他早就想对姜萸之说这番话了,趁着醉酒将骚话一股脑全吐而快。
姜萸之看着都疼,憋着笑,朝他勾了勾手指头:那想不想和我好好玩一次?徐归溢几秒后才反应过来,眼睛都亮了:好啊好啊,玩什么?姜萸之低下头,小声道:这儿人多,我在剧组休息室等你。
说着,伸手掏进他的衣服口袋里,拿了一把钥匙。
徐归溢醉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,哪里管她拿了什么,脑中的关键字是去休息室。
他摇摇晃晃,循着残留的思绪过去了。
这边的姜萸之转身就回了旅馆。
隔绝了热闹的场合,室内安静,她趟在啵啵床上,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。
只有独处的时候,她不用戴面具,才能真正地露出原本的模样——十八岁以前的姜萸之,天真无邪,聪慧高傲。
徐归溢……她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,脑中一步步地计划着。
第二天徐归溢在休息室的门外醒来,发现额头撞了一个老大的包。
他茫然,全然不记得昨晚自己去了哪里,干了什么。
哥,你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?怎么这样……狼狈?徐归溢闭着眼,任小助理用冰块消肿,一边说:我真的不记得了。
小助理叹了一口气:只能让化妆师多用粉盖盖了,希望不要影响今天拍摄的进程。
姜萸之拍完戏回旅馆,听到几人在讨论,说是有房地产商承包了这片,要做商业中心的规划。
这房地产挺有先见之明哈!等现在拍的那部戏上了,到时候肯定有很多的剧组来这边拍戏。
我的家乡算是熬出了头……姜萸之闻言眼睛都亮了,唐韫!一定是唐韫!唐韫收到了她作为苦主的诉求。
姜萸之兴高采烈地躲在墙角听了半天,终于听到知情人的可靠消息:据说是安达房产哦,怪有钱的。
安达?她立刻拿出手机搜索安达两个字,全然没有找到与唐和、唐韫相关的东西。
啊,不是唐韫啊,害她白高兴一场。
姜萸之兴趣顿时减淡,一边按电梯,一边拿出手机给唐韫的微信号发消息。
姜萸之:你们已经错过了一个亿。
唐韫秒回:??姜萸之:章远你好闲哦。
远方的章远打了一个喷嚏:???姜萸之哈哈一笑收了手机。
从电梯出来,突然听见一道刻意压制的声音:你老实告诉我,馨姐休息室的东西是不是你拿的?巧姐,你怀疑东西是我偷的?另一道女声不可置信地极力否认,不是我拿的,我根本就没见过……那你告诉我,昨天下午我们都在拍戏你在哪儿?女生沉默了。
见状,那人叹了一口气:小越,我知道你无父无母的,只有一个小混混哥哥,家庭条件不好,但是你……我哥哥不是小混混!小越厉声打断了她的话,家人是她的底线。
那人默了几秒:那你说这是什么回事儿?小越说:昨天下午我是去了休息室,但我没有进去,也没拿东西。
见她如此肯定,那人道:小越,你跟我说实话。
顿了顿,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,没有把握,没有证据,我是不会怀疑到你头上。
小越:巧姐,我跟了你这么久,难道你一点儿都不相信我吗?那人沉默了一秒:我信证据。
小越:好,那你拿出证据,反正东西我没有拿。
小越!你知不知道有人告诉我,昨天亲眼看见你从馨姐的休息室出来!你还在狡辩……小越委屈而愤怒地瞪着巧姐:到底是谁污蔑我,我根本就没拿,我……那你就告诉我昨天你去休息室干什么?我作证。
姜萸之突然开腔。
巧姐和小越齐齐望过来,巧姐脸上立刻挂起笑容,迎上来:萸之姐,你……姜萸之走过来,看了小越一眼,突然发现这张脸让人有些眼熟,却一时半会儿怎么也想不起来。
或许经常在剧组里稍稍一瞥的缘故。
她淡淡一笑:为什么不告诉她,你去休息室是帮我拿东西呢?小越一怔,立刻说:是啊,巧姐,昨天,昨天……到底是撒谎,小姑娘支支吾吾的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姜萸之忍不住笑,将谎话撒了下去:昨天我助理不在,揪着眼熟的人帮我去拿东西,没想到闹了个误会,挺抱歉的。
巧姐哪里敢让姜萸之说抱歉,连连说自己弄错了。
误会澄清那我走了。
只是姜萸之走了几步,又回头对着巧姐说:有时候不必听信片面之言,比如我现在也可以说污蔑她的那个人其实是小偷,毕竟……那个人也在场呀。
巧姐心底一惊。
等姜萸之走了,巧姐半是惊讶半是责怪:既然是帮萸之姐拿东西,那你怎么不早说?遮遮掩掩的,搞得我还真以为……小越垂着头:……我怕您不相信,所以……她望着姜萸之背影,还是有些不可思议。
姜萸之竟然帮她隐瞒,她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向她道谢。
其实昨天她并不是帮姜萸之拿东西,而是在躲在休息室旁边的楼道和她哥吵了一架。
对于电话里的内容,她头疼而心烦。
离开,还是不离开?她一时没有了答案和抉择。
-今天要拍三个人的戏。
这幕主要讲的是大宅长女的姜萸之和药房学徒宋康私奔,中途却被父亲的下属发现,派人前来的时候正巧撞到男主徐归溢回来。
阴错阳差下,宋康以为徐归溢是来阻止两人的,便和他打了一架。
这场戏的重点是宋康和徐归溢的打戏。
戏中,一个是有武术功夫的学徒宋康,另一个是新派留学的公子哥儿徐归溢,看似文质彬彬,实则狠狼一匹。
戏外,两位都是同期的当红小鲜肉,又是对家,常被媒体比较。
如今要同框,暗地里都想好好较量一番。
徐归溢比平时早起一个小时练武术动作;宋康那边也不例外,前一晚特意请教武术老师学习了大半宿。
姜萸之在场务搭的简易化妆室化妆,四月初泛着冷意,草原戏的条件艰苦,粗布灰旧的衣服抖一抖全是灰渣草渣。
她抖完衣服,拿了药酒擦在马戏上摔伤的手臂。
整天在太阳底下,皮肤还是又细又嫩,只是多了几道青青紫紫的瘀痕。
祝英看她不差使自己,总觉得姜萸之变了很多,好像变礼貌了,声音也没以前那么尖锐了,以前或多或少还有点盛气凌人,可现在通通没有了。
祝英摇摇头,也许是自己多想了。
这边拍摄条件辛苦,导演严厉,姜萸之应该只是被磨平了几分性子。
等回到光鲜亮丽的镁光灯下,她仍是那个年纪轻轻就拿下金牛奖的影后,拥有高姿态的资本。
姐,我来帮你擦。
祝英知道站着不适合。
姜萸之垂下眼,不漏痕迹地合上盖子,淡淡道:早上编剧说改了几句台词,你去帮我把改好的剧本拿来。
不同于今生,前世下了戏,祝英用药酒小心地给她揉青痕,悄悄跟她说:姐,徐先生过几天来看你。
她闻言开心的不得了,哪里还顾上疼。
祝英又哄着她:先生让您多带带小徐先生。
她连连点头,全然不知背后的阴谋。
如今,祝英帮她把剧本拿了过来,又说了同样的话。
姜萸之闻言笑了笑,道:这段时间你又不是没看到归溢的演技,后生可畏啊。
她眯了眯眼睛,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,徐归溢都不需要她带。
不过,可别让被宋康抢了风头啊。
她意有所指。
-徐归溢这边也是单独的化妆间,化妆师正在给练完武术的他化妆,助理在一旁端茶倒水,气氛稍显安静。
化妆师一边扫眉,一边活跃气氛地夸赞:徐老师,你皮肤真细腻,就像婴儿的肌肤。
徐归溢平时听惯了这些奉承的话,眯了眯眼,受用极了。
化妆师麻利地将粉拍在脸上,又在唇心上点了一抹红,晕开,笑着说:这是宋老师昨天送给我们的唇彩,涂上去很自然……徐归溢眼皮一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