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教主又倒挂金钟了。
腰带被树枝勾住,双脚朝上,头朝下,半截衣裳破开。
风吹过,白生生的细腰若隐若现,眼泪迎风狂飙。
张护法抹了一把鼻血,张开双臂:大胆跳吧,少教主,我这接着呢。
妈蛋,能跳早跳了。
看不出穴位被定住了吗,钟蔚咬着牙:叫副教主来。
一盏茶的功夫后,明心教的副教主公子泊姗姗来迟,手中的白拂尘一扬:这一招还真是惊艳绝伦,少教主第一次练得这么精准。
嗯,再练半个时辰更好。
没事了,都散了吧。
欸?这什么功?张护法瞪圆了木鱼眼。
狐狸倒吊。
公子泊胡诌。
早说嘛,走了走了,天要下雨,赶紧回家收谷子呀。
张护法撒开脚丫子飞奔,追着做鸟兽散的众人而去。
钟蔚一口血喷出:公子泊,放我下来!挂着好看。
见他要走,钟蔚咬牙:信不信,明天我就让明心山的人都知道,堂堂的副教主公子泊,最喜欢半夜跑到奇奇怪怪的地方抽鞭子!公子泊抬起手,一拂尘甩过。
嘶啦!鞭得钟蔚的上衣应声而破,身上赫然一道红痕。
钟蔚却哼出一声呻.吟,以被抽中的地方为圆心荡漾出一圈圈酥.麻,他忙咬住嘴唇,怄到想吐血。
公子泊慢悠悠地说:现在我就让所有人都知道,少教主最喜欢被人抽了。
……这个任务坑到家了。
这是江湖世界,除了普通人之外,还有一小撮人喜欢虐人,另一小撮人喜欢被虐,通常在十二三岁时就能看出端倪。
若贴合独特的体质去修炼,则事半功倍。
少教主稀里糊涂长到十八岁,属性忽开,竟是喜欢被虐的属性。
于是,天生好奇的他做出了一个悔恨终身的尝试:全身紧缚,双脚捆绑,倒吊在悬崖上。
结果,一阵疾风刮过,啪嗒,绳子断了,坠崖了。
这一生,一件大事都没办呢。
悔断肠的少教主大喊:我这辈子还没开始就完了就是被先X后杀也比这么窝囊死好啊啊啊啊!我还没见到可恶的公子泊被人蹂.躏到面无人色呜呜呜呜……一个小白M受少教主临终的最大遗愿:「看到公子泊被蹂.躏!」公子泊是谁?少教主的儿时玩伴,明心教的副教主兼顶梁柱兼教中唯一的武林高手。
好好的一个人,出去学艺了数年,回来就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艾斯。
手中不是拂尘,就是鞭子,一个不顺心就抽过来,把少教主欺负得死死的。
贵为少教主,为什么还会被欺负?因为,明心教就是占山为王,只有几个山民充当弟子,教主也不是多重要的角色。
少教主没武功,偏偏没事就爱撩拨公子泊,眼大肚子小,总少不了被揍。
一个撩拨惯了,一个揍惯了,就成了现在的相处模式。
所以少教主至死都念念不忘「蹂.躏」公子泊这个大仇人。
——坠崖还那么多废话,这是死得太慢了。
这跟忏悔有什么关系,果然是失败的惩罚吧,什么小白受的诡异愿望,钟蔚一点都不想去实现!倒看天空,钟蔚欲哭无泪。
打,肯定打不过的;习武,只能临时抱佛脚。
其实,系统中的万千典籍中,有一本最适合少教主体质的:《残质雷谱》。
残质,欲练神功,必得被虐,练到越高阶,被虐的越厉害。
钟蔚好面子,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别人虐身的。
可是,不虐功法就没进展,连体能都提升不了。
局势就这么僵住了。
当晚,公子泊又出门去了,戴着斗笠,月夜下疾行如风。
对于一个很强的艾斯来说,山民经不起他虐,少教主更经不起,只有特定的某个地方的某些人能:青羽楼。
青羽楼提供虐人者,也提供受虐者,更提供牵线搭桥的机会,不是小倌的两人也能在青羽楼中一较高下。
钟蔚内力不行,但凌波轻功和吐纳法练到精绝,他悄无声息地跟过去。
一路抵达青羽楼最东边的雨霖阁。
公子泊娴熟地推门进去,而后,门也不关,好让后边的人直接进来。
钟蔚屏住呼吸,悄然进去,阁楼不大,却分了外有厅堂内有小间,有屏风,有椅,有凳,有床,雅致的盆景和花,他很容易就找到藏身之所。
咔、咔、咔。
一个男子踩着木屐进来了,戴着鹰脸面具,鹰喙弯弯。
两人都不是出来卖的,而是在青羽楼楼主的牵线之下的「志同道合者」,还是有所顾忌的。
几日不见,你憔悴了。
这人鼻音浓重,嗓子沙哑,感冒了一样。
多谢董兄的关心,在下并无异样,在下就不多寒暄了,开门见山说吧:在下对你腻了,这是最一次,你不要再缠着在下了。
你可真无情。
公子泊将斗笠摘下,理了理飘逸的长发:董兄你太无趣了,武功一点儿不见长进,在床上呢,也很乏味,哭起来一点都不好听,肌肉太硬,捏起来手感不舒服,在下的鞭子喜欢更活泼的身体。
你就是这么对我师兄的吗,公子泊?鹰脸将面具一摘。
宁格汀!赫然是宁格汀,依旧面容英挺,依旧意气奋发——钟蔚咬住衣服才没发出惊叹。
难怪系统中没有他的信息,原来在这里,真的有这种事吗,故人竟在异世界重逢,或者,只是音容相似?公子泊下巴微抬,似乎不惊讶:看来你是董春洲的师弟了,怎么,他今天乖乖躺下认输了?宁格汀说:你没有好好看楼主下的战笺吧,今天跟你约的人是我。
不管是谁,输了就给我乖乖地躺下!哼!做梦吧你!两人在小阁楼之中较量了起来,一招比一招华丽。
宁格汀的招式干练,公子泊的绚丽,宁格汀倾向近身攻击,公子泊倾向远程攻击。
穿到这世界的宁格汀竟然出奇的强呢,刀光剑影,眼花缭乱,打的难舍难分。
钟蔚迅速梳理其中的关系。
宁格汀的师兄董春洲跟公子泊是旧识,两人常在这里见面。
董春洲打不过公子泊,被虐了很多次。
公子泊腻了,想始乱终弃,宁格汀替师兄报仇来了。
怎么办?该帮谁呢?谁也不想帮!无论谁输谁赢,钟蔚都不想他俩有染。
公子泊似乎更胜一筹,手中的武器千重丝抽得噼里啪啦响,鞭了宁格汀好几下。
钟蔚当即使出了少教主的口技:学出猫挠门的吱吱吱声……果然,最讨厌这种声音的公子泊一皱眉,手中慢了一拍。
宁格汀的长剑猛的发威,刷刷刷地划过,几缕黑发随着剑影飘落:堂堂副教主也不过如此嘛,乖乖给我躺下吧!就在这时,一个人横空飞来,一声大喊:宁师弟,快停下!宁格汀急忙收住:师兄,快让开。
这不速之客就是董春洲,将被「始乱终弃」的人。
董春洲气急败坏地拦住宁格汀:师弟,你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,副教主没有对我怎么样,我们就是武艺切磋而已。
武艺切磋有一身伤?总之跟副教主没关,快跟我回去!董春洲不由分说把宁格汀往外拽。
宁格汀猛然甩开手,翘起嘴唇,勾出了不善的笑:师兄啊,你真是太老实了,我在对战笺上写的是两个人。
咱俩一起把他拿下,他还不是随你摆布?好卑鄙!钟蔚冷汗直冒,宁格汀在这个世界变坏了,怎么能以多欺少呢?董春洲一看就是个相貌堂堂、襟怀坦荡、品行端正的……师弟说得有理!……的混蛋!☆、虐哭那个S渣【二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