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说巧不巧,正这时,白俊羽打电话来了,关心破产一事。
钟蔚不想就这问题纠结,回答跟父亲商量好了,就不折腾了。
白俊羽很遗憾地说:我觉得钟氏还挺有希望的,对了,你没联系那个投资人啊。
没呢。
他今天正好在我们公司,要不要见一面?如果白俊羽只是借机跟自己见面,钟蔚还挺开心的:我暂时没打算投资什么,不过聊一聊也好。
对了,江一鸿就在旁边,我跟他一起过去吧。
江一鸿?白俊羽愣住了。
办公广场的楼顶茶室。
白俊羽一个人坐着,一派精英的打扮,却不见那个投资人。
那个投资人呢?钟蔚问。
有事走了,正好不耽搁咱们三聚会。
白俊羽一如以前一样开朗,惊喜地抱住了江一鸿,惊喜地说:一鸿,好久不见。
江一鸿有点僵硬,拍拍他的后背。
钟蔚察觉,这两人应该发生过什么。
白俊羽会演,神色如故。
江一鸿不演,浑身僵硬。
钟蔚有心做媒,没多久,就找个接电话的契机起身离开一下下,让那两个人独处。
他站天台上,俯视下去,一城风景尽收眼底,城市的大路暗巷,起起伏伏,弯弯曲曲,数不胜数很多。
往下看,远处的杨柳路上有一个又陡又长的坡,少年时代,他跟江一鸿多少次骑着单车冲下急坡,大风吹起了宽宽松松的蓝校服。
现在想起来,都有清风疾拂过,那么要好的朋友怎么就吵成那样。
一计较就是好几年。
正想着,江一鸿来了,也手撑栏杆。
你怎么不坐那里聊了?钟蔚回看,白俊羽一人坐在那里玩手机。
没什么好聊。
嘁,当年追成狗。
你都知道是当年当年又不是现在。
江一鸿手伸向前方,一指远处的长坡,那条路是杨柳路吧,当年,咱俩天天比赛重逢谁先冲上去。
十次有七次你都输了,剩下三次是我故意输你的,怕你下次不比了。
好心机啊。
就说江一鸿的发挥怎么老不稳定呢。
钟蔚不服气:谁让你体力好,比巧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对手。
江一鸿撇嘴:没错,魔方玩不过你。
钟蔚回看一眼白俊羽:难得这么好的机会,你不去好好叙叙旧吗?是不是怯了,也是,谁对着初恋不怯。
行了,都多少年的破事了能别提不?戳你心窝了?江一鸿翻了一个白眼,没接话茬。
钟蔚不能让初恋一个人冷清,过去聊了两句,顺带戳穿投资人道貌岸然的禽兽行径。
白俊羽一如上世一样震惊,好半天才说,他不知道,他只知道这个投资人的眼光很毒。
分别时。
已是晚上。
几年不见城市翻新了很多,钟蔚一边走,一边找不同,忽见一家熟悉的烤肉小馆,以前他俩经常吃,馆子一如既往地有些破,有些脏,有些油。
刚才吃的茶点太甜腻,没怎么下肚,一闻着烤肉的味道就饿了。
吃烤肉不?吃!江一鸿咂摸,先来100块的烤牛筋。
大气了。
钟蔚嗤笑。
没办法,物价涨得厉害,以前30块能吃饱,现在100块就塞个牙缝。
串串鲜香麻辣,越吃越开胃,辣的直冒汗,冒汗更带劲。
钟蔚解开扣子,放开来吃,酣畅淋漓的劲颇有少年时代的感觉。
江一鸿噗嗤一笑:我以为你变了呢,看上去斯斯文文的,搞半天还跟以前那样。
钟蔚反唇相讥:你呢?牛筋吃二十几年了。
切,我就喜欢怎么了!也换个别的啊。
爱吃就一直点一直吃,我是长情的人。
长情你就该继续追白俊羽,我看他对你挺有意思的。
钟蔚阅人无数,看得出,白俊羽对自己很从容,对江一鸿时有一丝纠结和无措,只有在意才会这样。
到此为止啊,你再提他我发火了。
切。
你还喜欢他吗?钟蔚直言不讳:我也是一个长情的人。
江一鸿喝了一口冰冰的啤酒:哼,你要是长情,当年会跟我吵得那么起劲?那会儿,咱们十几年的老交情,光屁股玩到大,你念过这情分没?跟他才见几天,你就忘了交情,天天给我甩脸色。
当年,我对他喜欢是喜欢,也不是非他不可,我就是气不过你那态度。
幼稚不幼稚。
吃着烤肉。
拌着小嘴。
钟蔚很开心,明明是别人的故事别人的记忆,开心却是他的。
江一鸿也笑,白白的牙,咬着滋油的串,大口大口地吃。
时光不能回到过去,胃却可以,胃一直不会变,喜欢就是喜欢,不喜欢就是不喜欢。
回到院子。
先看见硕大一个钟氏公司的招牌。
我真怕你会死心眼,继续折腾这个破公司。
说实话,你们钟氏公司的名声真不怎么样,早年建的房子质量都不太行,业主闹心,年年闹事。
口碑坏了,再多努力都填不了这种大窟窿的,可TM的,房价还让你们给炒上去了。
我们一家能把房价炒上去?雪山崩的时候,就没有一片雪花认为是自己的错。
江一鸿挠挠头,行了,以前是以前,以后是以后,你以后打算弄点什么?我先看看。
这次任务,是成全江一鸿跟白俊羽,钟蔚只要找个普通的事儿悠哉悠哉过日子就行了。
他宫斗过,宅斗过,公司斗过,修真乱斗过,却没有这么琐琐碎碎地小日子过。
江一鸿是重案组的警员。
每天跟案子打交道。
大热天,他一回来就一身臭汗,冲完澡,就跟钟蔚讲各种鸡飞狗跳的案子。
钟蔚闲来无事,问得多,偶尔出个主意,不出三天,两人的关系就修复了。
上一世,原主太苦闷,江一鸿也不太说什么,两个闷葫芦愣是压抑得不行。
这一天,江一鸿才回来就冲进浴室。
洗澡出来脸色很难看。
怎么了?你记得白俊羽介绍的那个投资人不?记得。
你知道有个叫X的小明星不,官方说是抑郁自杀了,前两天查出来,其实是跟那个投资人玩的时候窒息而死的。
江一鸿一想起那个腻乎乎的投资人就恶心,那个小明星很虚荣,欠了特别多债,投资人以此要挟结果出的事——虽然投资人强调是误伤,我们正在查,他可能跟其他案子也有关系。
上一世尽忙着失望绝望了,没听说这事。
癖好不同,不便发表意见,但如果是要挟而出事,性质可就是犯罪了。
江一鸿撩了钟蔚一眼:你说,白俊羽他知道那个投资人的德行吗?不知道吧。
多亏你们及时破产,要不你找上那货,出事的就是你。
我?哼!我能让他出事!就你?江一鸿嗤笑着,把钟蔚的两只手往后一扳,动作又快又娴熟,随手一抽腰上的长毛巾,一缠,一绑:「看吧,他这么绑着你,你动都动不了」。
钟蔚抽了抽,没松动,使劲拨弄。
江一鸿拿冰啤酒罐往钟蔚的脸上一贴。
钟蔚一个激灵。
拿开!你倒是弄开啊!江一鸿得意地说。
☆、情敌【五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