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六。
晚宴如期而至。
江一鸿把领带一扯:勒死我了。
钟蔚帮他解开,双手一环帮江一鸿系好。
两人挨得很近,钟蔚系好一抬头,却见江一鸿深深地看着他,没来由的脸颊一阵烧。
这时,白俊羽款款走来,朝钟蔚抛了一个狡黠的眼神,提醒他别忘了拍伍麟和顾雨青的照片。
钟蔚回了一个微笑。
表示妥了。
江一鸿受不了了:你俩在我跟前眉来眼去,合适不?合适啊,白俊羽这样子不可爱吗。
你喜欢他什么?脸吧。
……这时,一阵小骚动,伍麟到了。
伍麟三十多岁,家境殷实,他继承了父亲的全部遗产,才有资本与白弦创立起了B公司——这个尽人皆知,因为伍麟在多个场合提起过那为人仁厚的父亲。
钟蔚上前打招呼。
两人以前认识。
到底是大公司的老总,伍麟为人傲慢,说不了几句就走了。
这时,顾雨青也来了,风情万种地跟伍麟打了个招呼。
伍麟的眼睛一亮,立刻跟顾雨青聊起来,两人一边聊,一边走到阳台上。
钟蔚很负责地跟踪,并偷拍了下来。
这两人的确暧昧。
不过,这一世,钟蔚观察得更细致。
他注意到伍麟亲了顾雨青的额头,手却没有其他动作,很规矩地放在裙子的腰。
两人很亲密,但却缺少一种欲——偷情者的欲在见到对方后是会迸发出来的。
钟蔚拍完后。
白俊羽就悄悄问怎么样了,钟蔚悄声说得回去看了才知道。
江一鸿硬生生挤进来,端着酒杯,东扯西扯,就不让钟蔚和白俊羽说悄悄话,还故意跟钟蔚勾肩搭背。
白俊羽五味杂陈地看着他们俩,来了一句:我以前就发现了,三个人里我是多余的。
钟蔚江一鸿:……钟蔚把江一鸿的手臂狠狠地拍开,江一鸿故意委屈地看他。
白俊羽莞尔,指着倏然安静的门口说:我哥来了,我要去看看。
之后的宴会隆重而平淡,钟蔚端着酒杯观察着围到白弦跟前的人。
白弦的身体虚弱。
礼节性地说了几句就离开了。
就这一会儿,白弦已冷汗涔涔,被推到单独的VIP室后,他让助理也出去:我有点累,想单独待一会儿。
助理在桌子上摆好药箱,叮嘱了吃药的时间,立刻离开了,白弦闭目养神了几分钟。
咔,一片漆黑。
停电了,白弦在黑色中静静坐着,不一会儿又亮了。
这时响起敲门声。
笃笃笃。
白弦是我。
伍麟的声音非常沉稳。
进来。
白弦拿下额头汗湿的白毛巾,伍麟接过来,娴熟地从药箱里拿出一条干毛巾,。
你见到钟老头的儿子没?跟你家俊羽挺亲近的。
伍麟抄起话题。
他俩是同学。
钟氏集团破产了。
我要是身体早点好转,他们早就破产了。
白弦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。
钟老头老了老了还糊涂。
就算你死了,B公司垮了,钟氏公司就能起死回生吗?钟老头都没有反省过,正是他的贪婪和短见才让钟氏走到末路的。
伍麟摆了摆干毛巾,盖在白弦的额头上。
其实我一直想不通,致命病毒一旦传染开来,大家都会玩完,他至于这么丧心病狂吗?白弦不可思议。
钟老头性格莽撞。
他混过黑道,有100种方法弄死我。
你都把钟氏整垮了,还想这么多干什么?说句实话,他把你弄成这样,要是我得跟他拼命!伍麟很直接。
滴滴滴。
工具箱响了,白弦该吃药了。
伍麟按了工具箱的一个按钮,弹出一个盒子,盒子里有几包药,什么时间服用哪一包都写得清清楚楚的,伍麟仔细分辨着。
白弦,我们认识多少年了?15年了。
时间真快,当年你想和我合伙,我还想着这个小毛孩能干什么,想不到小毛孩这么厉害。
如果你没有染上那种病毒,B公司就还是你做主,我伍麟坐着收钱就行了。
旦夕祸福,谁能想得到呢。
伍麟找到了药包,解开,放在白弦的手里。
白弦手托药丸,忽然一笑。
想说什么就直说吧,再不说就没机会了。
什么意思?我今天走不出这里了吧?你害怕我说出你的秘密,所以来灭口,对吧?轮椅上的白弦仰望伍麟,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,刚才那一下断电,所有监控都会消失对吧?伍麟停了停:是啊。
白弦难得露出奇怪的笑:你为什么跟钟老头一样愚蠢?就算我死了,发生过的事就会消失吗?你的秘密就永远没人知道吗?当然!伍麟抓住白弦的手,慢慢地往上抬。
白弦没有力气,只能看着药丸离嘴唇越来越近,他闭上了眼睛。
就在药与唇即将相接的一瞬。
咚!白弦连人带椅子被摔下,药丸撒了一地,白弦趴在地上,艰难地回头,看见了一个意外的人:钟蔚。
钟蔚横在白弦和伍麟中间,手举着手机对伍麟说:伍董,你最好立刻离开,否则我就不客气了!伍麟逞强厉声说:钟蔚你想干什么?钟蔚冷笑:报警啊。
你敢!你不走,我就敢!伍麟撩下一句狠话就匆忙离开了,钟蔚扶起白弦坐回轮椅。
白弦浑身冰凉,虚脱地靠着轮椅。
这时咣当一声门开了,江一鸿仓促进来了,看见钟蔚后舒了一口气,再看钟蔚抓着白弦的手又烦躁了。
你们俩干什么呢?江一鸿脱口而出。
他不舒服。
他有助理呢要你多管闲事。
被收买了,废了。
钟蔚很干脆地回答。
白弦忽然一笑,非常淡,像涟漪划过一样:我以为阳台上的你也是伍麟的人,心想也不挣扎了。
你早发现了我吗?我听觉很好。
钟蔚很无奈,不知从哪一条世界线开始,自己不那么万能了。
明明以前只要屏住呼吸,就没有一点点动静的:现在你安全了,跟我们聊一聊伍麟的事吧!许久,白弦说:你们应该知道了吧?想要得到证实。
当晚,某飞机场。
开往X国的航班眼看要起飞了。
所有的旅客都等待着,没想到,广播却传来:……XX航班推迟飞行时间……大家不约而同嘘了一口气,心想天气很好,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啊。
这时,舱门开了,走进几名警察。
这几名警察直奔头等舱,来到一个低着帽檐的男子面前:伍麟先生,请跟我们走一趟!……钟蔚打开古老的资料,一张照片上,一家五口的照片泛黄:父亲严峻,母亲慈爱。
前边三个小孩,大女儿坐在钢琴边,17岁模样,漂亮温婉;二儿子12岁执拗傲慢,紧依着姐姐;最小的孩子躲在二儿子的后边,露出半边脸。
江一鸿说:真可怜啊。
钟蔚:是啊。
江一鸿:伍麟很敬爱他的姐姐吧。
钟蔚:是啊,他说必须杀了那些人心才能平静。
江一鸿:我能理解,如果你被那样对待,我一定也会想杀了所有人。
钟蔚:……钟蔚凝视钢琴旁如花似玉的女孩子,谁能想到,照相的几天后,她会遇上一个男人,被强迫后,还被拖到林子里活埋。
她虽然挣扎着活过来,却因为刺激太大而疯掉了,流落到陌生的村落开始悲惨的生活,生下一个孩子后,在冰冷的冬夜池塘里结束了生命。
父亲领回女儿的尸体时,悲痛不已,自责自己没有尽到看管的义务。
他开始酗酒后,麻醉神经将痛苦说出来。
☆、情敌【十一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