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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 春意盎然

2025-04-02 00:49:45

在正月初七到来之前, 率先到来的是热闹的除夕。

这一天陈泽升和温念要进宫跟随皇帝祭天还愿, 然后参加跨年的晚宴, 随后还有正月初一的祭天, 祈求新的一年风调雨顺, 国泰民安。

为了表示镇重, 陈泽升换上了官服, 温念也穿上了诰命服。

两人的衣服都是正红色的,温念推着陈泽升让他坐在梳妆镜前,眉眼弯弯地挑了一根墨玉为底红玉点缀的发簪, 亲自为他束发。

她还想替陈泽升上点口脂,让他的气色更好。

结果被陈泽升握住了手腕:可以了。

温念失望极了,她看着陈泽升, 渴望用眼神打动他。

陈泽升却不为所动, 起身把位置空出来,压着温念的肩膀叫她坐下。

……温念顺着他的力气坐下, 正想开口让小乔进来替她梳发, 就从镜中看见背后的陈泽升已经执起了梳子, 动作轻柔地为她梳头。

温念……?你喜欢花冠、凤头髻、元宝髻还是惊鹄髻?陈泽升是真的懂, 他说的这几种发髻就是诰命服常有的发型搭配。

惊鹄髻。

温念从中挑了个心里喜欢的发髻。

好。

陈泽升拢住温念浓密顺滑的乌发, 不一会儿就绾出了标准的惊鹄髻。

他动作不停,取了发饰为她一一戴上。

温念惊奇地打量着镜中的自己, 额边的金色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,真好看!陈泽升伸手拨动温念额边的流苏, 轻声道:小的时候做过一段时间贵妃娘娘的梳头童子, 许多年没动过手,手生了。

妆台上的面脂、口脂、眉笔等等陈泽升也是认识的,他一样样地取,在温念脸上涂涂抹抹弄了好久,描了眉贴了花黄才算好了。

他直起身往旁边让了让,令温念能够看到镜中她的模样——镜中的女子并不是时下最流行的那种美丽,但有一番让人移不开眼的韵味。

打眼看去,明明还是平时那样的妆容,脸还是那张脸,可又处处都透着更多的精致。

温念捧住脸,不由自主生出了些自恋:哇……真漂亮。

陈泽升把她牵起来,手微微用力带着她原地转了一圈,同样露出满意的表情:我们可以出门了。

温念自己又在镜子前转了两圈,才换上鞋子外出。

祭天的地方设在奉天殿。

奉天殿称之为殿,其实是一个祭坛,祭坛下有一条通上去的路,朝廷命官、命妇分左右跪在路的两旁听皇帝宣诏。

命妇的等级分的没有官员们那么细致,贵妃跪在最前方,亲王、丞相的妻子跪在第二排,正一品到正三品官员的妻子共同跪在第三排。

温念属于第三排,大概是因为得知了莫家的猫腻,所以她总是不由自主用眼角的余光偷看跪在同一列的莫尚书的妻子。

她和莫夫人相隔不算很远,从她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莫夫人的一小片衣裳。

这一小片衣裳很新,不像她平时穿的那些有补丁的衣裳。

这个现象让她疑惑了一瞬,随即又释然。

命妇的诰命服三年一换,由皇宫全权负责,诰命服又只在重大场合穿,新是正常的,不新才不正常。

顺着这个思路,温念想到了莫尚书身上。

莫尚书的官服总是三三两两打着补丁,皇帝怜惜他清苦,说要给他额外发几套新的官服,他以百姓更需要国库里的钱为由拒绝了,说的义正言辞,完全不像收刮民脂民膏的贪官。

就这么胡乱想了一通,温念没有思考出有意义的东西,反倒将祭天混了过去,把她飘远的神思唤回来的甚至是祭酒宣布祭天结束的声音。

温念跟着众人一起跪谢、起身。

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下——祭天持续了半个时辰,她第一次跪那么久,即使有护膝也觉得膝盖仿佛不是自己的了。

还好吧?陈泽升很快找到了温念,他微微弯腰扶住温念的手臂,面上没有表情,但语气足够关切。

……温念当然不好,借着陈泽升的力道缓了好一会儿,双腿不那么麻木了才迈开步子,我们现在要去哪儿?我们得去摘星楼,午宴马上开始了。

陈泽升没放开温念的手臂,配合她的步伐往前走。

在两人的身后,也有像温念这样站不稳、走不动的,有些有丈夫来接,陆陆续续地走了,还有些丈夫顾自她们就近找了一个命妇互相搀着歇脚,对有丈夫来接的命妇投以羡慕的目光。

温念没感觉到身后投来的视线,陈泽升感觉到了但不以为意,他早已习惯了他人的注目,这些不带敌意的目光于他而言不痛不痒。

你腿麻不麻?温念问陈泽升。

陈泽升:习惯了。

他从前生活在宫中,见到主子就得跪,偶尔做错事了还会被罚跪,像今天这样跪半个时辰,酸涩感在他的忍受范围之内。

温念便抿唇。

在陈泽升那儿,习惯了总不是一个好词儿。

因为习惯了经常忙起来了漏掉正餐,所以很容易胃痛;因为习惯一年四季都穿着不透气的官服,所以一到夏天身上就长痱子;现在又因为习惯了跪,不觉得跪一个时辰会腿麻,却会在寒雨天里膝盖隐隐发疼。

……怎么露出了心疼的表情,我不骗你,我不觉得腿很难受。

陈泽升笑道,别把我当成脆弱的瓷娃娃了……他低头与她对视,黑沉的眸子里盛了盈盈星光,道:我可是你丈夫!希望你下次膝盖疼的时候再来大声和我说这句话。

温念没有被陈泽升的自信蛊惑,不容反驳地道:一会找个地方用热水烫烫脚,我再帮你按按膝盖。

陈泽升的笑意渐渐从脸上蔓延到了眼底,小问题而已。

温念抠了抠衣袖,不知该如何说动固执的丈夫。

她眨了下眼,就赖皮般在眼睛里蓄了水意,那水意缓缓转悠着,只要多眨一次眼就能溢出来,万一下次雨天更疼了怎么办。

陈泽升顿时在温念眼里的那汪水意中败下了阵来,而且他本来也不是真心拒绝。

抓住温念手臂的手悄悄下滑,状若无意地握住了柔嫩手掌,……摘星楼下边有个没人的小偏殿,我们可以到那里稍作休整。

温念眼睛微微一动,那抹水意瞬间消失无踪,嗯。

好。

小偏殿里头,受陈泽升吩咐端热水来的太监放下热水立刻悄无声息离开了。

陈泽升的膝盖和小腿如他所说的没有大碍,只是微红而已。

倒是温念的膝盖青黑了一片,更加需要热敷的样子。

坐着别动。

陈泽升取下膝盖上敷的两块棉巾,洗过热水之后敷到温念的膝盖上,隔着棉巾熟练地替她揉散淤血。

他蹙着眉嘴角微抿的样子非常俊美,看呆了温念,他的声音比平时分不出性别的温润嗓要更低沉一些:必须要把淤血揉散了,不然好得慢。

……温念忘了说话,也忘了疼。

她脑袋艰涩地转动,缓缓的慢慢的想——糟糕,是心动的感觉。

陈泽升的心思全在温念两个跪的乌黑的膝盖上,没发现她一瞬间的羞涩。

他帮温念重新绑上护膝,夸她:揉淤血挺疼的,你竟然忍住了疼,不错。

温念:……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