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明白。
牧羡旭颌首。
所以,以前谁是谁非都好了,都过去了,咱们不谈。
你去了那边,就把自己当成一个全新的人。
牧羡光道,晃晃手中的酒杯,哥祝你找到全新的开始。
谢谢哥。
牧羡旭点头,上前拿起一杯酒。
应寒年扫过来一眼,视线落在牧羡光的身上,嘲弄地低笑一声,原来你也会说人话。
不会只找死。
……牧羡光猛干一杯鸡尾酒。
一旁的姜祈星忽然站起来,走到桌前拿起一杯酒,虚靠在桌沿面对他们,向来沉默的男人开了口,我敬你们一杯。
敬什么?牧羡光问。
没什么,就是敬你们。
姜祈星依然是话不多,一双眼看向夏汐,目光极深。
十几年前,他失去一切苟延残喘,而如今,他拥有了一切。
他有的这一切,是眼前这些人给的。
为此,他愿意敬一切。
林宜轻笑着站起来,端起一杯杯酒分给大家,道,难得姜祈星敬酒,一起来碰一杯,江娆……她转头去喊江娆。
江娆一步一步朝这边走过来,有些勉强吃力,但已经走得很好。
应寒年仍坐在椅子上,接过林宜端来的酒杯,看着他们一个个站起来举杯,拧了拧眉,用得着这么煽情?无聊。
林宜笑了一声,什么都没有说,直接端起杯子撞上他的杯子,见状,大家都有样学样地上前,所有的酒杯在夜色中碰在一起,击撞出清脆的声响。
干杯!大家高喊一声,一饮而尽。
林宜拦了下还在哺乳期的夏汐,只让她浅尝一口。
一杯酒下肚,酒精在身体里扩散开来,延伸进人的四肢百骸,一催眠,人就变得胆子大多了,许多平时不会说的话也会说了。
牧羡旭拉过一张椅子直接坐到应寒年面前,拿了两杯酒递给他一杯,应寒年,说实在的,你是不是非常恨我们三房兄弟两个?……应寒年冷冷地睨着他,没有说话,直接接过酒杯一口饮尽。
牧羡光笑,牧家的人他谁不恨呢,要不然你能坐牢?我能被玩那么惨?林宜站在江娆身旁,看着他们说话,淡淡地笑。
牧羡旭跟着将酒一干而尽,脑子顿时有点浑了,一巴掌拍向应寒年的手臂,其实我也挺恨你的,我也想过,要没有你,牧家成不了这样……但我又想想,没你,牧家迟早也要炸,因为里边早就被蛀空了。
有没有应寒年,都是一样的斗。
一样的无休无止。
不过坐上去的是另一个人罢了。
闻言,应寒倾身往前又拿起一杯酒,低头喝着,无名指上的银戒在这个夜晚白得格外显眼。
半晌,他看向牧羡旭,黑眸深邃冷静,我不恨你们,我只恨上一代的故事。
……牧羡旭、牧羡光、夏汐三人定定地看着他,眼中各有动容。
时间凝滞了三人的神情。
牧羡光不知道想到什么,眼眶有些红。
才不是!姜祈星忽然靠过来,微醺的他直接把手搭到应寒年的肩膀上,老老实实地打破这情意绵绵的氛围,要不是有林小姐,寒哥能把牧家全拆了!你们一个个的,谁都别想好活!……拆穿拆得血淋淋的。
牧羡光刚出来的泪水硬生生地给收了回去,默默地给林宜递一杯酒,来来,我们敬林宜一杯!敬你拯救苍生!……江娆和白书雅都忍不住笑起来。
林宜尴尬地接过酒杯,这酒敬的她都不知道该不该喝了,最后只轻轻抿一口。
来,我们再举杯。
牧羡光高高地举起手中的杯子,敬如来佛祖收了孙猴子,我们这些天兵天将才能好好活着。
话落,坐在那里的应寒年抬起脚就朝他腿上踹过去。
牧羡光痛得嗷嗷跳脚。
行了行了,别找由头,想喝酒就喝吧,来。
林宜说着举起手中的酒杯。
不行,喝酒怎么能没由头?牧羡光拒绝。
那就敬姜祈星和夏汐喜得贵女。
理由还不好找。
江娆笑道,那还得敬小宜洗刷冤屈,敬寒哥求婚成功。
那不也要敬你和我五哥冰释前嫌?夏汐笑着说道。
敬一切的雨过天晴,敬我们每个人越过越好。
白书雅跟着举起酒杯。
干杯!大家齐齐围上来,酒杯再一次击撞在一起。
应寒年直接从林宜手里夺过酒杯,连同她那杯两杯一起喝了。
酒精在天台上发挥着它该有的作用。
白书雅和夏汐、江娆轮番上去唱歌,牧羡光和姜祈星已经坐到地上,牧羡旭则是坐在椅子上,手上抱着江娆的包,一直注视着江娆的方向,看得眼睛发红。
应寒年和林宜的椅子靠在一起,她整个蜷缩着坐在椅子上,背靠着应寒年一侧的臂膀,仰头望着酒店上方的星空。
宁静、美好。
星子一闪一灭,像极了相聚与离别。
在江娆的歌声中,夏汐忽然异想天开地道,你们说,会不会有平行世界,在那个世界里的我们就是最普通的兄妹几个?最普通的啊……牧羡光坐在地上还真想这件事,想着想着就笑了,笑着笑着就哽咽了,好像他妈还挺不错的。
没有勾心斗角的世界,没有恩怨情仇的上一代,那他们这一代感情该有多好。
林宜静静地听着他们的畅想,紧紧靠着应寒年,听着江娆的歌声,望着头上的这一片夜空。
这一晚,四个男人都喝多了。
牧羡光喝得最凶,以至于走不动道,全靠白书雅撑着。
林宜挽着应寒年的手臂从电梯里出来,担忧地看着他,你还好吧?还好,还能亲你。
应寒年说着就抬她的下巴,低头在她的唇上狠狠地亲了一口,脚下踉跄两步。
……明明就是醉了。
林宜无奈地将他的手臂甩到自己的肩膀上,扛扶着他往外走去。
姜祈星你怎么那么重……夏汐扶着姜祈星扶得快散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