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羡旭是表现最好的,虽然醉得不轻,但没要人扶,还乖巧地抓着江娆的包,腾出一只手去扶江娆。
……江娆默默地看着一直扶着空气走路的牧羡旭,眼睛泛红,无奈苦笑。
一行人就这么乱七八糟地往前走,远处传一阵脚步声,林宜扶着应寒年下意识地抬头看一眼,只见从大厅另一侧的走廊里走出一行年轻人。
为首的是顾铭。
他走在最前面,西装革履的,脸上有些心不在焉的,在看到他们的一瞬间,目光变得复杂。
他身边的人没有察觉,醉醺醺地拉着他说话,哥,你以前多嚣张啊,谁都不放在眼里,天天拽得跟什么似的,但我现在就特服你知道吧?我让人偷偷算过,顾家现在的名声好的不得了,已经盖过汪、叶两家了,不过是还没有重新排名而已,真要现在排了,还有汪叶两家什么事?你就是镶金镶得妥妥的太子爷!是啊,我知道家里死了那么多人你心里不好受,你想要振作,但你也不能把什么压力都扛自己身上。
要我说,应寒年最他妈不是个东西了,和你抢联合救市的机会,不然,顾家靠着这机会一准翻到牧家前面去!顾铭身边的人都喝得七荤八素的,讲起来口没遮拦。
林宜冷冷地看他们一眼,没有说什么,扶着应寒年离开。
应寒年哪里管别人说什么,低头又在林宜的脸上亲了一口。
后面的牧羡光醉得不醒人事的,听话却听得特别清楚,猛地抬头,嗯?我怎么听到有人说应寒年?他的嗓门很高,那边的人很快就听到了。
醉鬼碰上醉鬼,就是一场世纪灾难。
那边几个醉汉跌跌撞撞地走过来,顾铭连拦都没拦住,只能跟着靠过来,有些歉意地朝林宜点了点头。
……和顾铭几次交锋下来,顾铭全盘否认自己是T,此刻还能同她礼貌点头,让她越来越摸不透到底是什么情况。
她也不止一次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全想错了。
这一个月,应寒年都在整理牧氏,两人并没有好好谈过T的事。
林宜没有要理的意思,正要走,那几个人就冲过来,哟,还真是应寒年啊,联合救市,了不起啊,听说你这一回在国外打通不少关系,牧氏又要被你搞得壮大了吧?说真的,应寒年,你是怎么从一个异姓的爬到这位置的?私生子很嚣张嘛。
阴阳怪气。
靠在林宜身上的应寒年缓缓抬起脸,抬眸看过去,唇角勾起一抹弧度,眼底却尽是杀人般的阴鸷戾气,语气漫不经心的,你说什么?这一眼,震得几个酒醉的人往后退了两步。
他们喝醉了,回去我会管教。
顾铭开口道。
管教?应寒年冷笑一声,单手搂着林宜的肩膀,一句管教就够了?那你想怎么样?顾铭站出来。
下跪,道歉。
应寒年的姿态轻描淡写。
……顾铭蹙眉。
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两方对峙,脸色都不好看,路过的人急忙离开,不敢停留一秒。
林宜,应寒年喝醉了,大家都喝醉了,我代他们向你们道歉,行吗?顾铭转眸看向林宜。
不行。
林宜冷淡地道。
这话太难听了。
有个醉酒的人忽然从顾铭身后走出来,抬手一路指着应寒年走过去,叫你爸下跪你受的起吗?应寒年你他妈以为你自己是谁啊,别人不知道,我们顾家知道!你就是个私生子,外面女人养的!在这里充老几啊你?手指几乎戳到应寒年的脸上。
应寒年眼底一冷,猛地抬起手握住那根食指,反手一折,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,那人捂着被折断的手指跌倒在地。
小弟!顾铭震惊地走过去。
呵,找死找应寒年门上了。
牧羡光靠在白书雅身上笑得不行,还有比他更找死的。
应寒年,他是不对,但你这样是不是过份了?顾铭扶起自己家族里的一个弟弟,皱眉看向应寒年。
先撩者贱不是么?林宜冷淡地道。
……顾铭的面色难堪。
应寒年还没散了酒意,不怎么想说话,听到林宜的声音笑了一声,忍不住又去亲她,说的好。
……你还是醒醒酒再说吧。
林宜吃力地扛扶着他,顾家那边的人见他们如此行事,顿时全激动地冲上前来,应寒年,别以为你成了牧家主事的,就能随意动顾家的人!应寒年你别太狂妄……爬得越高死得越惨的道理你懂不懂!你以为你谁啊,私生子!都是喝了酒的,又都是顾家的年轻一辈,一个个趁着醉意便找不着北了,就这么气势汹汹地冲过来,不管不顾的。
姜祈星一个箭步冲上前,挡在应寒年和林宜面前,冷冷地攥住一个人的领子,你他妈再骂一句私生子试试!姜祈星你跟这种货色说什么!揍他!牧羡光在后面大声喊道,声音都是醉着的,人都站不直。
场面一度混乱,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,姜祈星直接踹断对方一人的腿。
惨叫声响起来的一瞬间,牧羡光和牧羡旭都冲了过去,陷入群架……顾家?顾家算个屁!你们牧家人就是欠收拾!你算个什么东西!牧家人是你能碰的?什么狗屁牧家人,牧羡光,你就是个傻叉,被人端了老巢还替人卖命!就是,应寒年他都不姓牧!他姓不姓牧都是我二哥,关你们屁事!你一拳,我一脚。
林宜被应寒年往后一退,他抬起腿就是照着对方一脚。
人仰马翻。
彻底乱了。
之后又是保镖加入混战。
这……这怎么成打架了?白书雅慌了,错愕地看着摔倒又爬起来继续打的牧羡光,激动地想冲进去救夫。
林宜连忙拉住她,一手拉她,一手拉着江娆往后退,冷静地安抚着她们,我们几个都没什么战斗力,别把自己给搭进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