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景洛看她,不明白她想做什么。
什么?高峻的声音错愕到极点,我叔叔?他就是个开五金店的,人很老实,我上次还去看过他。
许星梨坐在床上,依然是看着牧景洛冲手机淡漠地道,对,他就是利用五金店来暗中贩毒,经常送货的那个老板就是他的上家。
我靠!高峻低咒一声,我现在就带他回局子问话。
说着,高峻那边就要匆匆挂电话,许星梨出声制止他,等下,我是骗你的。
啊?高峻懵了。
我就是想测试下,没事了,就这样。
许星梨淡淡地说完,挂掉电话,放下手机,看向牧景洛,现在你明白我的决定了?就因为这个,你要选择另一个男人?牧景洛明白她打这通电话的意义,不禁自嘲地笑一声,你选择一个男人,不是你的感觉,是看那人有多无条件相信你?不够,就可以立刻换人,是么?在她眼里,有独一无二的人么?说完,牧景洛缓缓松开了对她的钳制,垂下手来,很是无力。
或许,他不该期待自己在她眼中有多与众不同。
他从床边站起来,转身,许星梨淡漠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,你说我昨晚在赌,我是在赌,我把什么都赌给你了,现在输了我只能认,我不怨你,你也别来怨我。
……闻言,牧景洛的身形一僵,胸口似被什么狠狠戳中,他回头看向她,她仍坐在那里,肩膀瘦得厉害,一双眼垂着,没什么表情,只是一只手牢牢地捂着小腹的位置,显然还在疼痛。
他从来没见过像她这样的人,倔到了极致。
她说,她把什么都赌给他了。
她居然会说这样的话。
这是不是代表……牧景洛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她,好久才问道,是因为我,你才愿意赌,还是谁都可以?他的嗓音闷得厉害。
这大概是牧景洛从出生以来,问得最不自信的一次。
他在她的话里找自己的定位,找他的存在感,他奢望着那能多一点,再多一点。
他看不透她,一直都看不透。
可他还像是上了瘾一般,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,他注定要被她拿捏。
你觉得呢?许星梨抬眸看向他,笑着反问,笑容有些苦涩。
牧景洛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,他一步步站回她的身旁,慢慢俯下身,拿起床上她的手机递给她,嗓音极沉地道,打给他,跟他分手。
……许星梨看着他,没有接。
和我在一起。
他一字一字从唇间说出,喉结滚动,像在下某种誓言一般。
……许星梨还是没有接。
你讨厌煜文么?他问。
听到煜文的名字,许星梨怔了下,然后摇头。
那我们结婚。
牧景洛道,轻易落下这样一句。
许星梨以为自己痛得都产生幻觉了,震惊地看向他,你说什么?我说,我们结婚,这样,我的立场站得够不够?牧景洛问她。
……许星梨没想过能从他嘴里听到这话,一时间忘了该有什么反应。
结婚?他要跟她结婚?牧景洛站在她面前,眼睛仍是烧红的,固执地将手机递向她的方向,冷声道,分手。
……马上分手!牧景洛几乎是咬着牙低吼出来。
这个炸弹让许星梨接不了,她不由得道,你不怕我是利用你来刺激白家?我认了!牧景洛猩红的眼直直地盯着她,我要试试!试试看我牧景洛是不是真的这辈子连一个女人的心都得不到!……不是想看我为你与白家为敌么?牧景洛看着她,声音从喉咙里暗涩地逼出来,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,现在就算全世界拦着我,我也娶定你了,如何?……许星梨坐在那里,刹那间连痛都忘了,长睫颤了颤,她偏过头看向一旁,唇抿得紧紧的。
不分么?我帮你分!牧景洛看她这样,拿起手机,直接照着刚刚她拨过的号码又拨过去,冷冷地道,高峻是么?我是牧景洛,以后别再来骚扰星梨。
许星梨不知道高峻在那说了什么,只听牧景洛冷笑一声,你说的对,有权有势是很了不起,我可以让你在这位置上呆不下去。
说完,牧景洛挂断电话,将手机往床上一砸,看向她,现在可以去看医生了么?看完医生我就带你回家。
你疯了?许星梨没想到自己一通操作能把他刺激成这样。
比她料想的还要远远超过。
疯?牧景洛自嘲地道,我嫌我疯得太晚了。
才会白白受了这五年的折磨!早知道还是要重蹈覆辙,当初装什么无所谓。
话落,牧景洛弯腰就去抱她,许星梨忙道,不用去看医生,高峻给我带了药,就在外面桌上。
不吃他的!牧景洛青着脸道。
我疼。
……牧景洛被噎了下,瞪她一眼,站起来往外走去,用力地打开药袋,只见里边是例假调理和止痛的药物。
例假。
她例假痛找那个小警官帮忙?牧景洛倒了杯温水走进卧室,将药递给她,脸色不豫地道,以后这种事,不准找任何男人帮忙。
……许星梨接过药吃下,拿水含混咽了下去。
牧景洛看着她,眉头蹙紧,也没见过哪个女生例假痛成你这样的,还是要看医生。
你见过几个女生例假痛?许星梨看他,眼神有些冷。
见状,牧景洛莫名地笑了,胸口竟是松快不少,怎么,吃上醋了?没有。
许星梨将一杯温水全部喝下,把空杯子递给他,牧景洛抬起手,用手背替她拭了额上的冷汗,动作实在温柔。
许星梨看着他,忽然道,我爷爷奶奶死很久了。
……牧景洛看她,眸光微怔。
他们在我爸爸之前就去世了,我甚至不记得他们的墓碑在哪里,也没拜祭过。
许星梨说道。
不是说你在你爷爷奶奶身边长大的么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