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还有心情打球!牧羡光见他这样,气得快吐血了,我才出风头出了几天,又被三房压过来。
本来三房不会这么快入老爷子眼的,是他母亲自杀死了,父亲又和老爷子别扭着,老爷子连带着看他都不怎么舒服,这才让三房抓住机会,靠一桩婚事爬上来。
三爷能在上一代的兄弟竞争中跳脱出来,自然有他的手腕。
应寒年重新将一个球放到地面上,闲闲地开口,他最了解老爷子,抓的时机很准,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,连做白事心态早就崩了,这时有桩这么好的喜事,老爷子当然高看一眼。
娶个资本家的女儿而已,国外的女人,有什么好得意的。
牧羡光冷哼一声。
这桩婚事厉害之处不在于联姻和资金互通,而是能让牧家的电商产业成为国内最强的垄断。
应寒年道。
在办公室里打高尔夫绝对是世界上最没意思的事情,对着一个牧羡光就更没意思了,要是林宜在就好了。
以前和林宜断了,他心不定,现在在一起了,他还是心不定。
真他妈烦!没将她光明正大地娶回家之前,总觉得有一天会出变数。
闻言,牧羡光脸色难看得更加厉害,牧家是多元化集团,老爷子最看中的就是电商这一块,三房就把牧羡旭的婚事给弄在这上面了,不禁斥道,拍马屁!还不是在哄着老爷子,让老爷子把继承权给他们。
这可不是在拍马屁。
应寒年冷笑一声,这是让老爷子看到三房的野心,让老爷子知道三房为了牧氏的将来可以付出一切,四少爷一结婚,电商这一块很快会落在三房手上。
顺理成章的事。
牧羡光从办公桌前跳起来,紧张地道,那怎么办?你说过,老爷子一旦把电商产业交给谁,谁就是继承人了。
应寒年转头看他,见他脸色都青了,不禁凉凉一笑,你急什么。
我还不急?再不急他就要被三房压死了。
要是以前就算了,现在他尝过出风头的甜,哪肯被压下去。
人爬得越高,摔得才越惨,二少爷,到时你享受战果的感觉才更爽。
应寒年说着,球杆挥出去,将球挥出去,稳稳进洞。
听到这话,牧羡光眼前一亮,你有办法?二少爷,你就只管高高兴兴地参加订婚典礼,送上祝福就行了,其余的事我会安排。
应寒年道。
有他这一句话,牧羡光松了口气,几步冲到他面前,挡住他挥杆。
应寒年看他,牧羡光抬起双手就搭到他的肩上,认真而感慨地道,寒年,自从母亲死后,我是真担心你会被三房拉走,还好你一直在。
……应寒年黑眸深沉,看不出什么。
你怎么对我,我心里有数,你就是我牧羡光的兄弟!只要有我在一天,我绝对保你荣华富贵不愁!牧羡光郑重其事地道。
他是真的认了应寒年。
……兄弟?话还是不要说太早,毕竟将来有他哭的时候。
应寒年看着他,没有说话,神色再平静不过。
这一次,应寒年是准备一次性搅乱整个牧家,不会再给任何人喘息的机会。
他不想再拖下去,舍不得林宜再像上一次一样,偷偷的躲在马路对面等他,那样的画面,一次就够了。
……订婚典礼的前日,牧羡枫出院了。
他坐在病床边,看着两个女佣替她收拾行李,一向温和的脸并不太好看,嗓音沉沉的,林宜呢?自从他住院以来,都是林宜陪在他身边。
两个人比之前相处的时间多了很多,他习惯她的照顾,习惯看她为他忙碌的身影,突然看不到,心下开始有些不舒服。
她去办理手续,说在下面等我们。
女佣回答道。
嗯。
牧羡枫颌首,站起来便往外走去。
女佣急忙递上一条绛红色的羊毛勾暗花纹的厚围巾,大少爷,秋凉了,把围巾系上吧。
不用了。
牧羡枫淡淡地道,抬起脚便要走。
好的。
女佣收回围巾,小声地嘀咕一句,我就说不用系这么厚的,林宜还非要回去拿。
牧羡枫停住脚步,回眸,和缓地看过去一眼,伸出手,给我吧。
……女佣错愕地看向他。
牧羡枫接过来,围到脖子上,绕了一圈,暖意从围巾上传来,他笑了笑,抬起脚走出去。
医院里种植着大片的梧桐树,叶子呈橘黄色,地上铺着厚厚的落叶,置身其间如同踩进最美的一个秋。
林宜站在中间,拍了一张自拍照发给应寒年。
应寒年的电话很快打过来,在哪里?医院,牧羡枫今天出院了。
听着他的声音,林宜的眼不自觉地弯起来,梧桐叶是不是很漂亮?以前在S城,没有见过这么美的梧桐叶。
有梧桐叶?应寒年在手机那端问。
你没看我拍的照片吗?林宜错愕,她拍自拍照给他看了啊。
看了,只看到了你。
应寒年不假思索地道,嗓音低沉性感。
……林宜沉默两秒后才发觉自己是又被撩了,撩得她心猿意马的。
她踮起脚,脚尖在梧桐叶上摩擦,一本正经地道,应寒年,我要郑重地和你说件事。
嗯?应寒年的尾音微微上挑。
没有我的批准,不准撩我。
他这人心机城府太深,总是出其不意地直中她心脏,她遭不住哇……闻言,应寒年在那边低笑一声,似乎在走路,呼吸微沉,边走边道,团团,是你让我拥有了所有的开心。
还来?她故作发怒。
是真的。
应寒年的嗓音很沉,压着每个音,不是在开玩笑。
林宜愣了下,再去细想他话里的每个字,忽然间只觉心疼,有什么一点一点扯着她的心脏。
应寒年,你要相信我,我会让你一直开心下去。
她保证道。
忽然,一阵风吹来,树叶沙沙地响,林宜她仰头望去,只见清澈的晴空下,落叶从树上飘落下来,像飘着一场黄色的雨,缓缓落下,美得温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