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爱你了……一定要说出来么?他知道,他什么都知道。
应寒年咬紧牙关,对上她的视线,你可以不爱我,但只要给我一个我还有机会的假相就行!只要有个假相在那里,他就可以为此拼命付出。
闻言,林宜露出讽刺的笑容,她看着他,问,凭什么?……应寒年的脸色发白。
我凭什么要给你假相?她说着,想要挣开他的手。
应寒年握得很紧,根本不给她挣脱的机会,他看着她也笑了,眼眶是红的,装了一晚上,终于肯说真话了?你放手!林宜用力地挣扎,挣得手腕都红了。
应寒年见状蹙眉,这才放开她,林宜直接推开车门下去,应寒年速度跟了下去。
他一下车,林宜就朝他冲了过来,双手用力地打在他胸膛上,眼中带着疯狂的恨意,是,我恨你,应寒年,我告诉你,我恨不得拆你的骨喝你的血!你凭什么自以为是?你凭什么自作主张我的命运?……应寒年从来没见过她这么激动,他伸手扶她一把,怕她摔着。
林宜一把打开他的手,瞪着他道,你现在要我给你假相,那你给了我什么?你在和其他女人厮混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?你质问我清白的时候,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凉?我被牧家人按在地上毒打的时候,我就看着你的一双脚……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你的脚,我当时心就死了!就算这一切都是假的,是他演的。
可她的感受是真的。
……应寒年站在那里,任由她激动地说着,他抿紧薄唇,一动不动。
我好不容易对你死心了,可回头又发现你在背后一直帮着我!林宜说着,眼睛湿了,她极力地抑制着,她苦笑着道,应寒年,你是个玩女人的高手,你把我的智商、我的心按在地上摩擦!我已经够痛苦了,你居然还要我给你假相?……没了!林宜大声地喊出来,应寒年,我可以劝自己一百句不要恨你,因为你是在帮我,但我的心……抱歉,它早就被你踩碎了,它连假相都给不了你!夜色中,她大声地喊着,头发随风扬起。
没有。
应寒年注视着她,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一般,声音发得艰难,没有厮混,我没有对不起你。
他爱她。
从始至终,他爱的只有她一个。
他这辈子,也只爱她一个。
不重要了,这些都不重要了,你明白吗,应寒年?林宜看着他道,泪水从眼眶里落下来,她立刻伸手抹去,不肯展示自己的脆弱,重要的是我不爱你了,我不需要你了,你能不能坚持下去与我无关,而且……我真的很讨厌你还在背后关心我,对我来说,你的关切不过是把我的心捧起来割完一次又一次,我也是人,我会疼的!她是真的厌烦这一切了。
她真的很疼,她受够了。
到这一刻,应寒年看着她声嘶力竭的呐喊,才明白自己做的有多恶。
她的眼泪在他心口的位置滴出一个巨大的黑洞,风漏进来,痛得他说不出话来。
林宜抹掉眼泪,朝自己的车走去。
不聊了。
不敢聊了。
对不起。
沉重的三个字忽然在她身后响起。
林宜的步子僵在地上,两秒后,应寒年走到她面前,手上多出一把匕首,寒芒毕露,手柄的位置对向她,锐锋对着自己。
什么意思一目了然。
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发现,这样的话,以后该还的现在还。
应寒年道,把匕首递向她。
疯子。
林宜站在那里,看着他的脸,现在知道后悔了?应寒年,不是什么事都可以用一句道歉一句话解决的!我没有后悔。
应寒年道,声音低沉极了。
……林宜呆住,你再说一遍。
他凭什么说他不后悔?他把她当什么?我没有后悔过。
再来一次,我还是这么做。
应寒年!她心底的那股怨那股恨全部浮了上来,她抓过那把匕首就往他胸膛上方几寸刺进去,几乎是将自己隐藏多时的歇斯底里全部展现在他面前。
应寒年没有后退,甚至迎着她刺过来的方向往前站了站,因此,刀锋进去很深很深……林宜的手突然就软了,脑袋一片空白。
她看着血从他衣服里渗出来,沿着银亮的匕首往下淌。
应寒年站在她面前,声音低到沙哑,团团,你得活在温室里,外面的风一丝都不能刮到你。
他可以活在血泊之中,她不行。
他也不允许。
……林宜的眼中全是匕首上的血,她想放开手,应寒年却突然抓住她的手往自己的身体里继续刺进去。
林宜站在他面前,脸都白了。
再来,这点当然不够!应寒年的脸也变得青白,额头上布满冷汗,但他连一声痛都不喊,抓紧她的手将匕首慢慢拔出,林宜被吓到了,她一把挣开他的手,应寒年,你别发疯了行不行!她挣脱的时候,匕首在他身体里搅动,他身形晃了一下,咬咬牙将匕首拔出来。
他看向她,冷汗顺着眼角淌下来,他吃力地开口,你退什么?这些还你零头都不够。
……林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我欠了你什么,我清楚。
他说他清楚……林宜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到他身边了,太疼太疼,疼得她整个人像是被碾碎了一样。
她上前就想打开车门上车,应寒年发现她的意图,抓起匕首就定在她的车门上,将车门重新关上。
他有些体力不支地靠在车上,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,如同一头倒在血泊中的兽,还强撑着他最后的凌厉和凶狠。
你不可以结婚。
他道,夜风吹得他伤口疼得剧烈,如果我在这条路上有什么不测,你当然可以找个适合的人结婚,但只要我活着一天,你就不能结婚,你不爱我也不能结婚,我不会让牧羡枫骚扰你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