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正都这样了,去也无妨。
林宜那丫头说,失去一段亲情就像是被割了一块心口肉,他正好看看,这块心口肉之于应寒年是什么样的意义。
应寒年站在那里等他的答案。
牧子良没有立刻回答,只问道,为什么?你这个时候不应该急着回去和牧羡枫争么?我曾经告诉自己,有朝一日,我会让我母亲所有的仇人跪在她墓前谢罪。
应寒年冷冷地道,您可是第一个,荣幸么?……牧子良沉着脸静默,当年的事,他何错之有?赶走一个搅乱牧家的女人,有什么不对?另外,正好让您在暗中看看牧羡枫狠起来是什么样子,他对您没仇,可在他眼里,您不过是个权力巅峰的象征而已。
应寒年勾唇笑了笑,这样一来,到时你把权利给我,也给得心甘情愿一点。
……牧子良真讨厌他的说话方式。
还不推老爷子走?说完,应寒年转身又要走。
等下。
牧子良开口,去生死街可以,但我要带个人。
老头子事可真多。
带谁?应寒年有些不耐烦地回头。
林宜。
…………帝城。
栽满鲜花的花园中,牧羡枫坐在太阳伞下,面前是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。
他伸手按着太阳穴,眉头紧紧蹙着。
老爷子失踪的消息被他和应寒年心照不宣地按下来,但知道内情的人三天两头来他这边,催促他早做打算。
他怎么会不懂早做打算的必要性,但就怕一切只是牧子良自己的计划,他越界得太厉害反而失了爷爷的心。
尤其是应寒年这个时候居然还会因为一栋着火的房子跑去S城,明显没有大动作的意思。
他动作大了,反而不妙。
可难道……就真的什么都不做么?老爷子的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?羡枫。
一个声音传来。
牧羡枫蹙眉转头,穿得一身雍容华贵的苏美宁走过来,在桌上放了一瓶花,然后坐下来,看着他道,家族中的叔叔们来找我谈过了,我觉得他们说得不错,老爷子都失踪快两个星期了,你得打算。
母亲,这事我正在考虑,您就不用操心了。
他小心惯了,实在不想出错。
你是我儿子,我怎么能不操心呢?苏美宁拉过他的手,这两年,你被应寒年打击得还不够么?老爷子对你也是越来越冷淡。
冷淡的种子是从两年前埋下来的。
当时应寒年设的局让爷爷对他失去信任,以至于应寒年回到牧家的时候,爷爷也没有大动作,而是默许三房留下一个可以同他们大房竞争的人。
……牧羡枫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,味道涩得厉害。
他还是喜欢喝林宜煮的咖啡,可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见到她,牧家的事让他忙得团团转,他身体又不好,还要常常吃药输液。
你这个时候不去活动不去争,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肯下狠手啊?苏美宁问道。
母亲,做任何决定都要慎重,我输不起。
他道,他不能再走错一步。
就是因为你凡事太过慎重,当初才会中了应寒年的圈套,抢了美食基地那么大的工程,最后却出了利益分化。
这些苏美宁是不懂的,也都是别人在她耳边吹的风,我听你族中的叔叔说了,你不就是怕一切是老爷子的计划么?……牧羡枫沉默,提到应寒年,他握着咖啡杯的手便紧了紧。
就算是老爷子的计划又怎么样?你是牧家的长房长孙,应寒年只是个私生子,你为了牧家不被他姓之人夺去,有一些激烈手段又怎么样?老爷子还能打死你不成?苏美宁语速极快地道,再者,要是你能把老爷子身边的人都活动过来,老爷子就是回来,你也把大局定了一半,老爷子的遗嘱还能立到别人那里去?……闻言,牧羡枫的目光动了动。
苏美宁不是个擅于思考的人,但这话却有些道理。
他是牧家的长房长孙,无论他做出什么,都是有理据站的,他又怕什么?不管老爷子因为什么原因失踪,快两周了,是该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。
想了想,牧羡枫终于松口道,也好,要做就要做得不留余地。
没有爷爷操持大局,他就可以放开手脚。
你总算是想开了。
苏美宁顿时松了一口气,对了,你叔叔他们还说,一定要防着应寒年,他不是省油的灯,你一旦有动作,应寒年不会不防的。
应寒年可不是什么善茬。
放心,我会让他的注意力到别的地方去。
牧羡枫沉着声道,长睫颤了颤,只是这办法……多少阴毒了一些。
不过,无毒不丈夫。
他走到今天这一步,真的不能再输了,再输就是万丈悬崖等着他。
……黄昏时分的S城有些凉意,大学中不少人正往校门口涌去,出去玩的出去玩,出去吃饭的吃饭,三三两两结伴。
林宜和几个同学一边讨论着今天学的舞,一边往校门口走去。
林宜,你男朋友怎么不来了呢?一个女生说着说着就偏了题,八卦地问道,我看他样子就知道他是个超级大帅哥,就是一直戴着口罩,看不到真容,你给我们看看照片呗?他不是我男朋友。
林宜有些无奈地道,这话她从进校门解释到出校门。
少来,不是你男朋友那你介绍给我呗。
女生撞着她,笑嘻嘻地道。
林宜只好道,其实他是某个大人物的儿子,他们家想在我们学校捐楼,所以校领导让我带着参观学校,你们听到的很多东西都是以讹传讹。
真的假的,我那天还看到他替你拎包了呢。
一个女生不相信地道。
真的,他要真是我男朋友的话怎么可能就来一天,而且你们看到我煲电话粥了么?林宜道,其中有个女生天天和男朋友煲电话粥,并宣称这才叫恋爱,所以她拿出来说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