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林宜明白了他的意思,眉头微蹙起来,打死她也想不到应寒年一个生意人,居然还会反悔,她已经清醒过来,不会再走上一世的老路。
可是,又不能得罪他。
她按下钱,冲应寒年笑了笑,极尽真诚,多谢应先生的厚爱,但我身上背的事情确实挺多的,不敢烦你。
够委婉了吧。
怎么,还生气呢?……其实你当初答应我,也是知道以我的能力能护你在林家立稳根基,现在又不愿意了?应寒年凝视着她道。
这话说的,难道只要他回头,她就必须黏着他么。
林宜摇摇头,平静地道,应先生误会了,其实上次从酒店出来,我想通了一些事情。
应寒年不满她不顺从的态度,什么事情?以前有个人告诉我,这世界上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,能相信的也只有自己,千万不要奢望任何人来改变自己的困境。
林宜认真地道,之前不怎么明白,那天从酒店出来突然想明白了,这话真的是至理名言。
应寒年拧眉,哪个神经病说的?……林宜默默地看着他,像看一个怪物。
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?应寒年莫名,眉头拧紧,越发不悦。
可能是那个神经病突然发神经说的吧。
那你还信?我之前确实很想倚仗应先生,可是细想一下,如果一味靠你,有一天你突然不帮我了,我只会摔得更惨。
林宜把面前的钞票一叠叠存放起来,与其这样,我还不如一步步自己走,踏实一些。
这是下了决心不再跟他。
应寒年的眼冷下来,薄唇微掀,林大小姐,你是非拒绝我不可?我应寒年向来脾气不是很好,尤其面对一些不识时务的。
这语气……林宜在心里暗叹一声,再看过去时唇角带着淡淡笑意,应先生,我希望你能理解,我拒绝并不是我想和你结仇。
应寒年站起来,嘲弄地冷笑一声,是,林小姐当初打我三巴掌的时候大概也并不想结仇。
怎么又提到这个了。
这个男人要不要这么小肚鸡肠?林宜看着他,餐厅的灯光幽幽的,应寒年的轮廓被照得越发深邃,眼底也更冰冷……想了想,林宜脱下身上的小西装,将衬衫袖子拂上,露出臂膀上的两道肉疤,一脸正色地道,应先生,以前是我不好,但我已经向你道过歉,还留下两个疤,如果你觉得这样还不够,你尽管打回来,把你觉得我欠你的都拿回去。
应寒年站在那里,视线落在她的手臂上,她的皮肤很白很细腻,多出两个疤碍眼极了,他眯起眼,好,我现在就拿回来!说着,应寒年一手按向收银台,整个人腾空跃起直接跳到林宜面前。
……林宜惊呆地看向他,人下意识地往后退去,直挺挺地靠到酒架上,退无可退。
应寒年阴沉着一张俊脸逼近她,猛地扬起手……真打?也好,要是打几个巴掌能让她不被他报复,值了。
这么想着,林宜身侧的手握紧,就这么笔直地站着,一双杏目无所畏惧地看向他高高扬起的手掌,他的尾指上戴着一枚银戒,很老的款,很旧的颜色。
林宜想着被戒指刮到会不会很疼,应寒年的大掌已经落下来,没有停在她的脸上,而是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。
应寒年低下头就覆上她的唇。
唔——林宜没想到他会这样,震惊地睁大眼,双手用力地去推他。
他的胸膛跟面墙似的纹丝不动,任由她怎么挣扎,他都不管,就这么一直堵着她的唇,狠戾索取。
不像吻,更像一种发泄。
蓦地,他牙关一紧,林宜立刻感觉到一股血腥气从舌尖冒出,疼得她差点叫起来。
他居然咬她的舌头!应寒年这才慢悠悠地放过她,低眸深深地盯着她,眼神带狠。
林宜捂住嘴巴,忍住疼痛道,应先生,我们现在两清了吧?她和应寒年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就见过五面而已,他是挨了三巴掌,可她几乎次次都付出血的代价。
要是能两清,她就认了。
应寒年抬起手抹去唇上一抹妖冶的血色,林小姐,我6岁的时候看中一个小孩的脚踏车,我说我拿一颗薄荷糖跟他换车骑,他不肯。
……林宜不解地看着他,不知道他突然讲这个做什么。
后来,我偷偷在车胎上扎了几个洞,还把他的美工刀扔在车子附近,他爸爸见到就把他揍了一顿,他气得再没骑过那辆车。
应寒年看着指尖的血色,幽幽地道,等我再用薄荷糖去借车的时候,他已经不觉得脚踏车是宝贝,一口气就答应了,随便我骑多久。
……怪不得他能在商界搅弄风云,原来小时候已经这么心机这么变态了。
林宜无语极了,顿住几秒问道,为什么和我说这个?应寒年缓缓低下头,薄唇附到她耳边,慢条斯理地道,我这人想要的得不到就会很烦燥,一烦燥我就会千方百计地想办法,不管是多下贱多恶心的手段,我都使得出来。
绕了一圈竟是在威胁她。
下作得理直气壮。
林宜听得舌头更痛了,应寒年又不慌不忙地补上一句,我还告诉你,你,我睡定了!林宜身体一僵,抬眸愤怒地瞪向他,你要算计我?应寒年轻笑一声,不用这么看着我,林大小姐,我的手机号码你有,我的地址你也有,我等你。
说完,应寒年转身就走,走得毫不犹豫,回头的一瞬,眼角上挑,眼中尽是势在必得的霸道跋扈。
……林宜看着他的背影,气得人都抖了。
她怎么会招惹上这么个变态,早知道会是这样,当初在夜店她就是剁了自己的手,也不会甩那三巴掌。
堂姐,我外套忘拿了!一个声音冒冒失失地传来。
是被林宜大伯硬塞进来做餐厅经理的19岁堂妹林可可。
林可可背着小包从外面推门进来,迎面撞进应寒年的怀里,她捂着头大叫一声,哎哟,走路不长眼啊…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