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完,牧羡枫把镊子随手放到一旁,道,三个小时后就可以替他验血了。
带下去休息。
应寒年吩咐。
中毒的保镖被人推下去,大厅里再一次归于寂静。
林宜靠到应寒年的身上,不知道怎么熬过这三个小时。
蓦地,她想起一件事,问道,林可可是不是在你这里?牧羡枫转眸看一眼方铭,方铭得到示意后转身离开。
不一会儿,方铭便带着林可可一家出现在大厅里,见到大厅里这么多人,大伯母哪里见过这种阵势,当下恐惧都写在脸上,死死地抓住林可可的手臂。
林可可的脸色也不好看,惊惧地看着他们,跟在方铭身上僵硬地走过来。
她早该知道,牧羡枫已经不是应寒年的对手,她根本寻求不到庇佑。
可是没办法。
在离开帝城返回S城时,她就被方铭强行灌了药,她要是不替牧羡枫做事,她就拿不到解药……大伯父林冠雷一见到林宜就激动地冲过来,满是血丝的眼盯着她,小宜,你奶奶她们怎么样了?看到他们三个,林宜闭了闭眼,眼前是急救室里躺着的人。
小宜,小宜,你告诉我啊!林冠雷急切地问道。
林宜看向他,声音有些哑,奶奶……快不行了。
什么?林冠雷如闻惊天霹雳,惊呆地站在那里,猛地转头朝着林可可脸上就抽过去,大声吼道,你不是说人都没事吗?你到底做了什么!你个丧心病狂的东西,你到底做了什么啊!到现在,林冠雷都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,林家怎么就和牧家的大少爷扯上关系了?他的女儿居然毒害了全家。
大伯母站在那里只知道哭,整个大厅里都是她的抽咽声。
林可可被打得眼冒金星,她死死地握住手,也知道自己这回是闯进弥天大祸,但她也顾不得了,总不能她中了毒,林宜还过得好好的吧。
她看着应寒年将林宜搂得紧紧的,而林宜脸上有着伤,脸色惨白。
看着林宜这样,林可可心底里冒出一种扭曲、变态的痛快出来。
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,对牧羡枫和应寒年,她都是害怕,但对林宜,她是扎进骨子里的恨。
林冠雷还在追问个不停,牧羡枫被吵得头疼,伸手按了按眉心,别吵了。
他淡淡一句,林冠雷的瞳孔缩了下,不由自主地收了声。
人都在这里,之后再谈吧,牧羡枫轻描淡写地断了这个话题,一副安静等待结果的态度,他越是这样,越令林宜心中忐忑。
牧羡枫一定花了很久的时间,就为等今天。
三个小时过去。
姜祈星从外面拿着一张报告单走进来,递给应寒年,寒哥,传给李老先生看过了,三个小时内抽了两次血,血象数值都在恢复正常,包括其他方面的检查都有回升。
……真的有解药。
林宜握紧应寒年的手,应寒年回握住她,指腹在她的手上轻轻摩挲,安抚着她。
李老先生认为解药是真的,让我们速度把人送回去,让他再看一下。
姜祈星道。
呵。
牧羡枫轻笑,要在人身上做研究么?那可不是一个月能办到的事,一个月后,解药研究出来对他们也无效了。
所谓解药,只有在毒发一个月之内的人身上才有效。
像他这种,十岁中毒,十几年过去了,早已经药石罔效。
你要怎么样才肯把解药交出来?林宜瞪向牧羡枫,唇无颜色。
牧羡枫看向她被应寒年握着的手,目光深了深,淡淡一笑,你急是自然的,你的老长辈都年事已高,应该撑不了太久,一个星期?两个星期?牧羡枫!林宜激动地站起来,恨不得当场杀了他。
林冠雷站在那里,听到这个消息,人都站不住了,差点摔下来。
他的母亲,被他的女儿给害死了。
孽种!当真是孽种!应寒年把林宜按回去,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,起身随手拉过一张椅子,椅脚拖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音。
砰。
应寒年把椅子直接放在牧羡枫面前,坐了下去,目光冷冽地看向他,开出你的条件。
气势凌人。
做了牧家的最高决策人确实是不一样。
可是谁又在乎,牧羡枫勾了勾唇,露出一抹气质温和的笑容,看向应寒年,你能许给我什么条件?他笑得那么平静儒雅,仿佛害那么多人不是他一样。
就如一个魔鬼敷上了画皮。
我可以让苏美宁保外就医,可以让她一辈子都不用坐牢。
应寒年冷冷地道。
林宜咬住嘴唇。
你和林宜不是旧情复燃,是一直没有断过吧?牧羡枫突然说起风马牛不相及的事,一双眼看着面前的应寒年,温和的表象下透着冷意,当初,你把她撇开就是为了让她能从牧家活着出去,听说你不顾生命危险都要把一个车载的点烟器捡回来,我当初听到的时候还以为点烟器里有什么机密,现在想来……你对林宜的感情不止能开出这一个条件吧?那可是她所有家人的命。
当年,他输就输在错以为应寒年对林宜的感情没有那么深,以为男人的劣根性真会消磨一切。
他一错,手中的牌就全乱了。
……林宜握紧了手,一双眸看向应寒年,他不会是要……牧家?应寒年云淡风轻地道,好,我给你。
如此爽快。
应寒年!林宜担忧地看向他,他疯了么,牧家也要给牧羡枫?闻言,牧羡枫的目光滞了滞,随即笑道,果然是深爱,拼了半条命才得到的牧家说让就让,应寒年,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。
……应寒年的脸冷若冰霜。
不过,你错了,我要的不是牧家。
牧羡枫看向他,如今你已经顺理成章地坐在这个位置上,手下高手如云,我真要了,你惯用旁门左道,这位置我也坐不稳,更何况,你随手可甩的东西我有什么好争的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