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华弘道,声音骤冷。
不一定。
林宜现在是越想越觉得真相快清晰了,幕后真凶知道我们在调查当年的事,知道我们要去找冯管家了解真相,就杀了冯管家,其实他的目的不在于杀应寒年一了百了,而是想掩藏当年的事。
虽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,但他既然不向应寒年下手,应寒年才会想到引凶手去……去对付自己的亲生父亲。
可真凶一直没有动手。
牧华弘虚弱地道,转眸看向她,他猜测的凶手究竟是谁?连他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谁还会和应咏希有深仇大恨,会把她害到那一步。
一想到应咏希,牧华弘的手便死死地抓住被子,喉咙里血腥气不断翻涌。
林宜见他情绪又要上来,忙道,我也不知道,应寒年连我都没有告诉,因为他也没有把握,所以才要设计,直接动手很可能冤枉了人,也很可能对方百辩不认,这样一来就弄不清楚了。
应寒年要的是结束一切,要的是明明白白。
都几天了,真有这个真凶,那他还真是按捺得住,不怕我讲出什么?还是说,认为我根本不会猜到?那这个人就隐藏得太深了。
牧华弘眼里透露出恨意,若真凶真的另有其人,那他这个饵就是死,也要先杀了这人。
真凶都隐藏那么多年了,行事手法不是我们能猜的,再等等看吧。
林宜端着汤递过去,喝点鱼汤吧。
牧华弘看她一眼,然后摇头。
林宜只好将汤放回去,他这样不吃不喝全靠输液,她蹙了蹙眉,半晌,她问道,您喜欢吃猪油拌饭么?闻言,牧华弘的眼猛地一震,像要吃人似的盯着她。
见他这样,林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,便道,应寒年也喜欢吃他母亲做的猪油拌饭,我下次来的时候给您带,那您休息吧,我先走了。
说完,林宜从椅子上站起来,转身要走。
林宜。
牧华弘突然叫她的名字。
林宜回头。
牧华弘定定地看着她,照顾好他。
居然和她说这个。
她记得他是十分不喜她的。
林宜笑笑,然后点点头,离开。
……晚上的二房正厅里。
牧夏汐席地而坐,收拾着自己的书本,一本本全装进箱子里。
家人都陪在她身边,时光很温暖,除了牧羡光端起哥哥的架势,训斥她不准备回来的心思。
白书雅坐在一旁,翻着书转移话题,缓和他们兄弟间的争执,道,夏汐,你看好多言情小说,是不是想谈恋爱了?牧羡光坐在那里,闻言立刻道,牧夏汐,我和你说,别以为去了国外就能逍遥自在,你要谈恋爱必须向我申请,我看不上眼的一律不准谈。
我多大了,谈恋爱还要经过你同意?牧夏汐被气笑,父亲,你看看哥,管得比谁都宽。
牧华康看着他们温和微笑。
管你怎么了,我是你哥,我告诉你,这些言情小说就不能信,里边什么惊天动地都是假的!是骗你们这种小女孩的!牧羡光说道。
我也没说我相信啊。
牧夏汐道,不过我最近老是跟在姜祈星身边,无聊的时候聊了聊,被我知道三叔和应咏希的故事,他们的故事让我挺震撼的。
三叔和应咏希的故事?到底是怎么回……白书雅一怔,虽然长辈们的故事不该由小辈过问,但她实在好奇,于是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牧华康。
牧华康笑得和蔼,在一旁挑自己的画笔,说道,说吧,我也希望你们能知道,虽然你们母亲恨了一辈子,可这里边真的与咏希无关。
其实我听完整个故事后,我真的觉得母亲恨错了人,可惜,我以前什么都不知道,否则就可以劝劝母亲不要作茧自缚。
牧夏汐说着将整个故事讲给他们听。
牧羡光听着目光恍了恍,白书雅更是一脸入迷,这么说,三叔最后为了应咏希,连牧家决策人的位置都不要了?牧华弘是什么样的人牧家上下都道,他就是那种会把野心写在脸上,毫不掩饰的人。
这样一个人年轻气盛时竟为一个女人放弃一切。
嗯。
牧夏汐点头,坐在地板上道,最让我震动的不是三叔,而是应咏希,她能在生死街上撑下去都是因为在等三叔,她受那么多罪,她吃那么多苦从来没有放弃过,这得爱的多深。
……牧华康坐在那里挑着笔,一个恍神,一支笔掉落在地上。
他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眼中一抹幽光闪过。
白书雅深以为然,可惜三叔失忆了,一个女人要爱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能在生死街那种地方坚持下来啊。
身为女人,她们感同身受。
爷爷当年要是没那么固执就好了,三叔就能和应咏希在一起,母亲也不会怀疑父亲和她有染了。
牧夏汐说着语气有些苦涩,牧家也不会弄成这样。
白书雅点点头,忽然又道,夏汐,你说,二哥能原谅三叔么?其实应咏希会落到这个地步,不能算是三叔的错吧,他是被迫失忆,现在还替二哥挡枪。
牧羡光在一旁看着杂志,闻言冷哼一声,应寒年是那种轻易会原谅人的人么?他是需要亲情的人么?应寒年就是一刀枪不入的。
也不一定,我看姜祈星有几次都陪他去医院了,说不定父子真的有转机。
牧夏汐说道。
到底是亲父子,若他们能和好,也是美事。
白书雅点头。
你们聊,我回房间躺一会。
牧华康忽然站起来,落下一句话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。
牧夏汐继续整理要带出国的书籍,忽然听到白书雅咦了一声。
她回头,怎么了?父亲平时把这些画笔宝贝得跟什么似的,怎么扔这里就回房间了,看,还有一支掉在地上都没捡起来。
白书雅上前,将画笔给捡了起来。
我给送过去吧。
牧夏汐站起来道。
…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