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韩颖身体僵硬。
应寒年坐在那里,指尖在桌面轻叩,半晌,他开口,告诉你家主,我应寒年要和她做笔交易。
交易?闻言,林宜和韩颖都愣了一下,韩颖疑惑地望着应寒年,什么交易?以人换人。
应寒年一字一字说道。
整个会议室顿时安静极了,一点声音都没有。
林宜愕然。
什么?韩颖完全没有料到应寒年会摆出这样的交易,根本想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,于是脱口问道,谁换谁?林宜站在那里,也一脸莫名地看向应寒年的侧脸。
应寒年长睫轻抬,厉色张扬,我换林冠霆、牧阑二人。
听到这话,林宜震惊地睁大了眼,上前向他走去,应寒年侧过脸,手势一扬,两个保镖立刻拦住林宜不让她上前。
林宜的心陡然一沉,明白应寒年不是在开玩笑,顿时呼吸都摒住,清冽的声音泄露一丝颤意,应寒年,你玩什么?明知道隐门是冲着他来,他还要主动送上门吗?应寒年没有回答她的话,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,只对惊讶到说不出话来的韩颖道,还不打电话?韩颖站在那里,摸不准应寒年的脉,眸子转了又转,才道,应先生的魄力我很佩服,隐门,那可是无数人闻风丧胆的两个字,您竟然眼都不眨就提出以自身换他人。
少废话!应寒年冷冷地道。
……韩颖的眉头蹙了蹙,想想还是拿出手机,拨出号码,将手机放到耳边,转过身体向对方禀告着。
应寒年。
林宜用力地去推两个保镖,根本推不动,她看过近在眼前却触都触及不到的男人,心乱了章法,你别闹了行不行?他做这些就不能和她商量一下么?他现在对隐门知之甚少,怎么可以一头撞进去。
韩颖那边说了几句后,回头看向应寒年,低了低头,问道,家主托我问应先生一句,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交易?话落,应寒年的目光变得尤为深邃,他侧过脸往林宜的身上飞快地瞥了一眼,而后收回,邪气勾唇,很简单,隐门不会要我的命,但他人的命,就不一定了。
……林宜错愕地看向应寒年,他怎么知道的。
韩颖站在那里,在听到应寒年的话后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,极为复杂,眼中甚至露出惊恐的神情,不敢置信地问道,隐门做事一直在针对牧家,不知道应先生是哪里来的想法?她都不敢说他是哪里来的自信,因为他的自信已经刻入骨子,由不得人质疑。
我女人被关地下室是你们动的手吧?应寒年道,眼睛不时往林宜那边看一眼,薄唇抿成一线。
林宜站在他的斜后方,他是背对着她的,与其说解释给韩颖听,还不如说是解释给林宜听的。
那又如何?韩颖不解。
你们关她的目的就是为了将我引出,隐门对我研究极深,没理由我在我女人身边做个保镖,你们就看不出来。
应寒年冷冷地道,而且今天我特意现身,给你们提供各种下毒、下手的机会,以你们的作风,即使觉得这是陷阱,估量着能动手就动手了,就像你们敢带着人直面对挑我的保镖,把人给劫走。
狂妄至极。
和他的作风很相似。
……林宜看看应寒年,又看向韩颖。
只见韩颖的脸色变了又变,应寒年继续道,种种一切都证明,你们并不想向我下手,不想下手却又查我诸多背景资料,那就是对我贪图某种目的,但并非起的杀意,甚至都不是想用我身边人的性命来威胁我。
否则,林宜就不是被关地下室,而是被绑架要胁。
隐门做事模糊,目的不明确,是因为他们做事分成了几条并驾齐驱的线,抓牧家人是一条,要林宜进入决赛是一条,对他应寒年的深入研究又是另外一条。
这其中的因果也只剩下渊源二字可以解释。
……韩颖怔怔地望着应寒年冷峻的脸,既然如此,应先生又为什么非要以自身换他人呢?反正他料定隐门不会拿他人性命去威胁他,他还有什么好怕的。
不威胁我,不代表你们不要人命。
应寒年一字一字道。
……韩颖哑然。
所以,他纯粹是担心人质落在隐门手里没有安全,她不由得看向林宜,没想到顺手带走一个林冠霆会让应寒年甘入牢笼。
林宜显然也知道了,她站在那里,一双眼定定地看着应寒年,脸色白得让人心疼。
韩颖看了一会,回过神来,拿着手机又说了些什么。
听完后,她挂掉电话,望着应寒年道,家主说,本来她想和应先生到时机成熟时再相见,但既然应先生坚持,那她没有意见。
……同意了?林宜顿时慌了。
韩颖又补上一句,不过,林小姐需要继续比赛,应先生您也只能只身和我们离开,并且服下这一颗胶囊,睡上一觉,路上不能给我们添乱。
说完,韩颖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胶囊从会议桌的这端朝应寒年滑过去。
绿色的小胶囊滑过长长的轨迹,停在应寒年的面前。
应寒年低眸看着,眸子漆黑,片刻后,他抬起手去拿。
应寒年你敢拿试试!林宜激动地喊出来,眼眶泛红,你要是跟她走了,我不会再理你!她是真的慌了,哪怕他在那里解释一堆,可谁知道隐门会做什么?她知道他想把她爸爸和安姨换回来,可他呢,他的命难道不是命么?……应寒年,你回头看我一眼!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?……应寒年还是没有理她,就这么坐在那里,手在胶囊上方停了停。
林宜见有希望,连忙继续道,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,听到没有?话音一落,应寒年的大掌在桌面上一扫而过,拿起那颗药飞快地丢入嘴中,干咽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