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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8章 “你先回去吧,这么晚……

2025-04-02 00:50:32

你先回去吧, 这么晚了。

我等你进去了再走。

褚敦看着徐瑶,脸微微的红了,好在昏暗的路灯下, 看不分明, 徐瑶笑了笑, 也不推辞, 转身进了旅店,冲褚敦挥挥手,让他回去。

褚敦看着徐瑶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, 笑了, 觉得今天这一晚上倒也不算虚度, 虽然失了友人的约。

涵直,你怎么来的这么晚?路上遇见一位朋友。

朋友?你刚从上海回来,有什么朋友?男的女的?肯定是男的啊,依着涵直那个脾气, 难道还能是女的?别打岔, 涵直说说,谁呀?《燕京女青年》的徐易之。

褚敦用着平静的话回答着两位损友的调侃, 心里还在回想着刚刚在路上的谈话, 却没注意到对面好友喷过来的水,一时间迎面碰到了。

徐易之?那个小魔女?姚文耀和徐易之合作的最多, 自然也最熟悉, 听到褚敦见过徐易之后, 哈哈笑起来。

我之前还向易之介绍过你, 没想到你二人倒是先见着面了,如何?涵直,我可警告你, 这位密斯徐可不是好惹的,你要是招惹上她了,以后可就麻烦了。

此话何意?褚敦不明白的看着自己的好友,姚文耀笑着给了那人一拳,然后向褚敦笑着解释说:别听他们浑说,密斯徐我瞧着就很不错,就是在婚姻观念这方面激进了些,其他的都无伤大雅,而且她是个不婚主义者。

褚敦点点头,接着又问了姚文耀许多关于徐易之的事情,从他的嘴里了解了不少徐易之救济危困的事情。

北郊的那个救济院就是她之前组织办的,如今虽然主事的不是她了,可她仍旧会过看完那些孩子。

此外还经常参与维权,帮助弱小,和我们一起报社一起破获过多起社会事件,比如上次那个慈善款被挪用的案子……褚敦听着姚文耀的介绍,不由得心里感佩道:她真是个热心的人。

是啊,只可惜至今尚是孤身一人。

姚文耀,你可没说完吧?除了这些外,她可还出入风尘场所呢!啊?不会吧?会不会是谣传?我看易之不像是……褚敦想起自己见到的那人,无论如何,都是一个正气凛然的人,看着不像是会堕落的人呀!呵!亲眼见到的,难道还会出错不成?你也不想想看,徐易之心系的那些社会事业,哪项不需要钱?闭嘴!涵直,这件事我也不好说,但我可以想你保证密斯徐绝不是那样的人,她真的是一位值得结交的朋友。

褚敦点点头,心里升起了一股好奇心,他自是不会相信那些留言的,可是他也很好奇,密斯徐为什么会去那样的地方呢?此刻的徐易之正在查看门房送来的便条,原来是海棠傍晚来过了,邀她近几日有时间前去授课。

对于海棠的邀请,徐易之自是不愿意拒绝的,从心底里来说,对于海棠授课一事,她是矛盾的。

毕竟这个时代愈是清醒,便愈是痛苦,更何况是处在那种境地的海棠,可是她也不愿海棠就这样浑浑噩噩下去。

怀着矛盾的心情,徐易之计划着接下来几天的行程,推算着什么时间可以去海棠哪儿去一趟。

对于去海棠那儿会产生的流言蜚语,她是知道的,却也是不会惧怕的。

孤身一人,无牵无挂,是最不好恐惧的,更何况那些批评她行为的言论报刊向来都只会被她扔进垃圾桶。

书架上的书堆得很整齐,有古今各种文学的集子,还有一些文学理论的书,除了专业书之外,便是一些古典小说。

书架上出现最多的是武侠小说和神魔小说,充满着江湖的浪漫和瑰丽的想象,褚敦一下子愣在原地。

这里杂书简直和他心中的书架一模一样,同样对着江湖侠义有着无限的向往,同样对神仙之间的典故着迷。

目光从书架移到窗台,窗台下方有着一方书桌,书桌上是文房四宝,此外还有着基本词集。

褚敦不自觉的坐到了书桌前的凳子上,正好桌上的宣纸铺开着,上面的墨水还没有干,褚敦知道这种行为很是不礼貌,但还是情不自禁的看了两眼。

只是两眼,便彻底的吸引住了,宣纸上是一首词,填的《虞美人》,词风清空自然,颇有姜夔的遗风。

正在这时,徐易之端着茶走了进来,见褚敦正在看自己写的词令,脸色微微发红,有些不好意思。

随便填的,让你见笑了。

不!你写的很好,为什么不发表呢?这样空灵的词风,真的可以说是少有的了。

不过是一时玩笑所做,见不得人的。

褚敦以为徐易之说有所顾虑,看着徐易之的脸,无比认真的正色道:易之,我们是新时代的青年,不应该被旧的思想给束缚住了。

徐易之被褚敦盯着看,脸有些发烫,将茶递给了褚敦,收拾起了书桌,低着头不去看褚敦。

你误会了,我不是因为这个,是因为有些东西是只属于自己的,不属于其他人,也算是我的一点儿私心。

你知道我的,既然选择了报社的评论员,就不是因为传统的女子作品不能示人的原因。

只是有些文字具有社会性,而另外一些则属于自己。

褚敦点点头,很是赞同徐易之的话,又看了一眼她填的词,心中被触动,原来真的可以因为一段文字而心心相知。

你喜欢姜夔的词?也算不上多喜欢,以前比较喜欢易安先生的词,后来眼见着山河破碎,便对姜夔的词感触颇深。

说来我也喜欢《白石词》,尧章先生词风空灵,是以前的词人所没有的。

两人说起竟喜欢共同的诗人、词人、侠客,越聊越起兴,两人面对面而做,有着说不完的话。

这是我以前填的词,有些是为赋新词强说愁,有些则是偶有所感。

褚敦翻起了笔记本,里面确实有着不少意境不错的诗词,褚敦越看越是心有感触。

这个时代还能够用坚持用格律进行创作的人并不多了,特别是一些年轻人更愿意写一些格律并没什么要求的。

传统的格律虽使少了些自由,却亦有一种别样的美,我倒觉得这种形式应该保留才是。

带着镣铐跳舞,需要舞者有着高超的技巧。

两人相视一笑,说起了诗歌的一个发展历程,窗外的雨淅淅沥沥,未曾停歇,两人一边说着,壶里的茶水也渐渐尽了。

雨停了。

屋子里有些昏暗,徐易之起身推开窗一看,不知何时,雨已经停了,院子里的梨花被春雨打的,有些萎靡。

这会天也黑了,我也该告辞了,改日再来拜访。

你刚刚说你住在久民巷,我回头去拜访你好不好?你若是真的愿意,我去报社接你。

徐易之将褚敦送走后,看着院中的梨花,忽然笑了,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轻松惬意的感觉了。

她与褚敦见面不多,却一见如故,早些时候听文耀提起褚敦时,还以为是夸大其词,毕竟惊才艳艳者实在有限。

如今交谈之后才发现,原来真有人能与她神交久矣,从诗词歌赋,到时事政治,两人诸多观点皆不谋而合。

喜欢同一个词人,收藏同一个画家的画,最喜欢的文是同一篇,甚至连文学观点都不谋而合,实在是幸甚至哉。

果然,几天后徐瑶如约去拜访褚敦,褚敦居所甚是简陋,屋子里除了一个钢架窗,一处写字的桌椅外,便只剩下满屋子的书。

你这未免太简陋了些。

褚敦为易之倒了一杯白开水,笑道:你可别嫌弃,我这可只有这个。

若是为了口腹之欲,我又何必来拜访你呢?当年东坡居士是宁可食无肉,不可居无竹,如今褚先生是宁可居陋室,不可日无书。

看着这满屋子的书,徐易之的眼神有些微热,她是真的喜爱这种身处书籍中的氛围,平日有时间也会去琉璃厂淘一些旧书。

易之可是谬赞了,我可不敢自比东坡居士。

徐易之来到书架前,信步闲逛着,是不是从书架上抽出两本来翻阅。

和她书架上几乎全是文学类的书籍不同,褚墩的书有些杂,除了传统的古典书籍外,还有着不少时兴的杂志和国外的一些小说。

其中大半易之都是看过的,看着十分眼熟,心中隐隐有几分心动,心有灵犀想来也不过如此。

这个是赫尔巴特的《人间喜剧》?你这竟然有英文原版的?我找了许久都没消息,少言说在上海替我找一部,可这么久了都没什么消息。

这个是在国外留学的朋友带给我的,其实国外有着不少故事精彩的小说,易之若是有兴趣,何不试着将这些翻译过来,为我国读者所知。

你就别打趣我了,我可没这个本事,我英语可是差的很。

琴南先生不也不识外国语言,照样翻译了诸多精彩的作品。

你拿我和琴南先生做比,无疑是高看我了。

不瞒你说,我最近接了一个活,替人翻译《诗经》。

翻译《诗经》?《诗经》有什么好翻译的?褚敦一头雾水,摸不着头脑,看着徐易之的眼神满满的求知欲。

这你可就不懂了,如今不是流行白话文吗?有些人不耐烦去看原版的《诗经》《楚辞》集注,只想看白话版的,通俗易懂最好不过。

原来如此,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,古文翻译就如同这外文翻译一样,都讲求一个信达雅。

易之,你要不来我们报社吧?不去。

为什么?惜命。

……其实也没那么危险,你可以用笔名嘛。

看着褚墩期待的眼神,徐易之到底不忍拒绝,沉默篇片刻,算是答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