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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 两人正好奇着,就听见徐……

2025-04-02 00:50:32

两人正好奇着, 就听见徐瑶喊吃饭,当两人看见桌上各种各样摆盘精巧,香气扑鼻的饭菜, 一时间面面相觑。

这都是你做的?嗯。

徐瑶点点头, 一面为两人添饭, 一面解释道:我看着, 学校老师做的特别好看,就像自己也试试,不过我也没做过几次, 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。

曲雅看着丰盛的菜肴, 有点感觉像回到了当初在总统府做幕僚的日子, 菜式的确精巧可爱。

先生,这是果酱,这是辣酱,可以蘸着吃的。

叔均是南方人, 口味偏甜, 徐瑶特意用秋天的野果做成了果酱,但也不知道先生吃不吃的惯。

叔均其实心里是有些忐忑的, 毕竟徐瑶在学校这门课可一直不怎么好, 虽然看起来色泽不错,但食物最重要的还是味道。

抱着试一试的心态, 叔均尝了一口, 意外发现味道竟然还不错。

你不是讨厌下厨吗?学生不是讨厌下厨, 是讨厌为了讨好别人而下厨, 如果是为了自己,便觉得是值得的。

叔均发现徐瑶的思想更加强调的是个人的价值,她很少强调奉献和牺牲, 认为人最重要的是取悦自己。

无疑这种思想是非常不合时宜的,这个时代的女性强调的是她作为一个妻子,一个母亲的社会角色。

在吃饭的时候,严邵一直在全心全意的干饭,主要是这饭做的太好吃了些,他已经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合口味的饭菜了。

柳叔均因为久病的原因,吃的很少,只吃了小半碗饭,便停下了,徐瑶见状又盛了半碗汤。

吃完之后,其他的事,徐瑶是不会再管的,严邵自觉的去洗碗,徐瑶则去跟先生讨论问题去了。

徐瑶问,教育到底该强调人的个人价值还是人的社会价值,学校教育的目的等一系列问题。

这些都是顾先生在课堂上跟她们科普的,因为顾先生的美国教授认为,教育应该是没有目的的。

徐瑶听完课后就陷入了疑惑,关于教育目的,她是真的没有考虑过,但女子师范,毕业后大多会当老师。

你怎么想?学生觉得教育无论是为了培养人还是社会中的人,似乎挺有道理的,但又觉得都有些怪。

徐瑶每次在学校遇到疑惑后,都会找老师进行解答,但叔均并非每次都会给她答案。

你觉得女校的家务课是什么类型的?女校最初的教育目的是为了培养贤妻良母,是为了培养社会所需要的人,所以从这一点来看,是教育的社会功能。

那这种教育目的你认为对吗?徐瑶摇摇头为什么?它忽视了对人个性的发展,并非每个女性都是要做贤妻良母的,忽视了对个人能力的培养。

那如果完全依照每个人的爱好和天赋来培养呢?也不行。

为什么?因为整个社会的运作,需要人来维持,而且依照人的爱好来培养,也会加大教育的压力,那需要很高的生产力才行。

叔均笑了,他知道徐瑶已经知道答案了。

所以最重要的是寻找到这两种教育理念的平衡点。

徐瑶,记住,凡事过犹不及。

叔均在灯下翻着书页,煤油灯的烛火并不甚明亮,手指中节因为常年握笔的原因已经出现了一层厚厚的茧子。

窗户开着一丝缝,屋里正烧着滚烫的炭火,寒风透过窗隙驱散着屋子里的闷热的空气。

许是因为炭火的气味太过呛人,叔均咳嗽了两声,有些烦闷,他刚刚编撰完《左传》的年表。

按理来说,原是该觉得轻松的,可不知为什么,心中却只觉得烦躁,一到入冬,他的病就严重起来,有时几乎到了不能下床的地步。

从抽屉里摸索出一包烟,叔均点燃后猛的吸了一口,方才觉得心中的那股子焦躁散了些,但香烟刺鼻的味道入喉,激的肺部灼热的厉害。

叔均扶着桌案猛的咳嗽着,仿佛要将积聚在心中所有的郁闷不安都咳嗽出来,仿佛只有这般折磨自己,他才能好受些。

徐瑶是不让他抽烟的,但凡这个弟子在家,香烟总是被藏着,可女校课程紧,徐瑶少有在家的时间。

他不愿和徐瑶多计较,他曾听季舒提起过,季舒家的小女儿也是如此,会在母亲的指挥下,藏起父亲的酒。

季舒好酒,几乎到了嗜酒如命的地步,顿顿不离酒,叔均是理解季舒的,这个表面狂狷的人,心中的家国之忧。

虽然徐瑶明确的给他说过吸烟的危害,什么尼古丁、焦油等一些他没听过的名词,说得有理有据的,他并非不信,只是多年的习惯,改不了了。

他知道徐瑶担心他的身体,甚至还联合妻一同劝他,曲雅其实是很宠徐瑶的,虽然将信将疑,却还是会偶然劝上两句。

他嗜烟,每到写不出文章的时候,他就会吸烟,因着常年吸烟喝药,周身一直笼罩着一股子药味和烟味。

到如今,他写文章已经不是为了能够发表了,他只是想将他所有的学问都靠着纸笔记录下来,能够传承下去。

虽然他用着半哄半骗的方式收了赵季舒为弟子,想让季舒将他的家学传下去,可他胸中的东西太多,不只是经学,还有其他的许许多多的文问。

不知为何,他觉得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,这个冬天比往年要难挨许多,甚至比当初在草堂还有难过。

他想趁着他还清醒的时候将这些东西都记下来,至少在他死后,如果有人能看到这些东西,并愿意为之传承,那么也算是他的一点功德。

他这一生,因为政治失足而清名尽毁,前段时间,枚叔到燕大来讲课,他也是想过和枚叔尽释前嫌的。

但当时他重病卧床,得知消息的时候,枚叔已经离开了,他知道枚叔终究还是怨他的,对于枚叔,他也是愧疚居多的。

后来听季舒说起枚叔的事,心中亦是感慨万千。

季舒一向是反对白话文的,恰恰他的师弟,钱逸就是其中的佼佼者。

提起中季的时候,季舒往往是恨铁不成钢的,钱逸尤尚长音韵学和文字学,记得初来燕京的时候,他还这位师弟切磋交流过。

可是后来这位师弟放着好好的小学不去研究传承,偏要去弄那不伦不类的白话文,实在是令人费解。

他本想借着这次老师来京的事,让这位师弟回归正道,不要再去弄那不入流的白话文,安心研究音韵学才是正道。

不过他嘴一向很臭,两人当着老师的面,直接吵了起来,钱逸也是个不服输的。

钱逸是性情中人,认准的事怎么都不会变,更何况这位大师兄平日里没少嘲讽他们搞白话文的,这样当着恩师的面一激,就谁也不让谁的吵起来了。

虽然最后在恩师的劝解下,两人暂时和好了,但关系怎么也是回不到当初了,一个新文化运动的先锋,一个复古派的老顽固,的确是道不同,不相为谋。

提起这件事时,季舒还是带着气的,他就不明白白话文到底有什么好的,值得他们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去弄。

骂归骂,但季舒也不否认中季对于恩师是上心的,恩师是南方人,讲课难免带着乡音,多亏了中季拉着他同事刘复去翻译。

季舒虽然平日对于鸳鸯蝴蝶派出生的刘复冷嘲热讽的,但在这件事上,季舒是心存感激的。

其实叔均对于他们师兄弟的矛盾是了解的,但不予置评,他最关心的还是枚叔对于他收季舒弟子这件事。

季舒说枚叔的确不解问过一句,你小学远甚叔均,何必拜他为师?对此季舒的回答是,叔均公于经学造诣极高,可为吾师。

叔均听到这,就知道枚叔的态度,季舒是枚叔最满意的弟子,本来半路将人拐骗过来做弟子,他还有些不好意思。

不过季舒既然有心要传承他的经学,那么他倾囊相授就是了。

叔均咳嗽着生理盐水都出来了,心口也因为咳嗽而钝痛,但叔均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快意,忽然笑了起来。

他这一生颠沛流离,反复无常,临了竟还有一两个知己好友,还有这样一个安稳的地方可以供他治学,也算是一件幸事了吧!曲雅掀开毡子,发现叔均还在写看书,眉头轻皱不语,直接走过去一把夺过了叔均手中的书,冷着脸瞪着叔均。

叔均看着空荡荡的手,又看了一眼面带薄怒的妻,一阵心虚,忙承诺道:我将这篇写完就睡。

曲雅还能不了解叔均,他这写的文章,就没有那篇不是上千字的,本来就因为肺病,手腕提不起力气,又长时间写作,到时候又得熬到半夜。

以前她想着不管怎样,这都是叔均想做的事,虽然心疼,却还是随着他了。

可伴随着近来越发频繁的发病,她是怎么都不能再任他这样下去了,原也劝过两句,可答应的好好的,做起来却全然不同了。

必须得采取强制措施,曲雅这次可不会再理会叔均所谓的承诺了,只是冷冷的瞪着叔均。

叔均本来就有些畏妻,见妻子是坚持到底了,自己先服了软,老老实实的跟着妻子去歇息。

你这一身的烟味,要是徐瑶那孩子在,肯定得唠叨了。

曲雅在丈夫服软后,才重新展露笑颜,打趣起叔均来。

也不知那孩子打哪儿听来的谣言,我特意问过医生了,无论是中医,还是西医,可都没有过这种说法。

曲雅向叔均说起了吸烟的事,就像吐槽自己家古灵精怪的孩子一样,她瞧着徐瑶这孩子是越看越喜欢。

为此还将自己的画技教给了徐瑶,她的画师从苏曼殊,可以算得上颇为雅韵,尤其擅长古墨山水画。

许是偶然听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