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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章 这场运动终……

2025-04-02 00:50:32

这场运动终究是要结束的, 但其产生的影响却永远都不会结束。

抵制日货,宣扬国货。

成为了一个表明民族立场的口号,学生们纷纷上街进行宣传, 演讲, 女校中有不少学生成为里面最为耀眼的明珠。

程芸、阮淑兰、钱韵、楚如梅这四人最为耀眼, 因此也被誉为四位女公子。

她们受着新文化的影响, 在这一场运动中发挥走到人群中去宣传爱国思想。

先生病重是她回到家的时候才知道的,对于先生,她有着浓烈而复杂的感情, 在这个混乱的局面下, 徐瑶的确是怕了。

家国沦丧, 备受欺凌,是国恨;先生病重,她怎么都无法置身事外,她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。

选择留下照顾先生, 她知道外面必然是精彩而又纷乱的。

先生的病愈发严重了, 这次昏厥之后,竟足足昏迷了三天才醒, 看着病床之上没有血色的先生。

徐瑶隐隐觉得有些事情正在越来越近, 因为刚刚苏醒,尚无法起床, 便由先生口述, 徐瑶手写, 记录文章。

即使到了这个时候, 先生仍不忘做学问,徐瑶知道,先生想要什么, 也知道先生这样拼命是为了什么。

正因为知道,徐瑶只是默默的进行抄写,叔均每口述完一段话,便要闭眼养神,徐瑶静静的等待着。

严邵是曾经了整个运动全程的,他带着时兴的水果到医院去看叔均先生,徐瑶正在记录先生所口述的文章。

少言?因为学生运动的事,两人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见过面了,严邵其实有很多话要对徐瑶说,可是见到徐瑶略微发苦的神色,一时间又不知从何说起。

先生好!叔均先生微微颔首,严邵表达了自己对叔均先生的关心,对于叔均先生,他是心存感激的。

但因为先生曾经的所作所为,实在是非一个正人君子所为,在外人眼中,这就是一个首鼠两端的小人。

严邵对于叔均先生的品行是心存怀疑的,所以在搬出去后不久,就将曾经先生给他的的学费和寄宿的钱都归还了。

身为男子的他,挣钱的门道本来就比徐瑶多,薪水也比徐瑶高上许多,故而能够在短短半年内,归还那么多钱。

归还叔均先生曾经的资助,并非要与先生断绝来往,叔均先生无论如何都是他的恩人,他都是发自内心感激的。

但和徐瑶不同,徐瑶是先生的弟子,在徐瑶心中,先生是她前行的明灯,她敬佩先生,并愿意沿着先生所指的道路前行。

叔均其实也没什么好和严邵说的,他不是文科的学生,也不赞同他的政治观点,叔均只是简单的表示了一下对于青年的关心。

这个曾经一同居住过两年的年轻人,对于叔均而言,远远不如他课堂上的学生来的亲近。

叔均看着严邵频频看向徐瑶的眼神,知道他对徐瑶有话要说,便没有多问,让两个孩子的事他们自己去处理。

易之,上个月你没有去,对吗?嗯。

徐瑶点点头,两人默契的知道对方指的什么事。

为什么?学校封闭,去不了。

徐瑶没有看向严邵,看向了医院的走廊,这里她今年已经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,但每次来心中都并不好受。

现在呢?你为什么没有去?在严邵眼中,徐瑶应该是那个敢于斗争,并可以坚持不懈斗争的人,但在这次的运动中,他几乎没有看见徐瑶的身影。

我有事。

什么事能够比国家危亡更为重要?徐瑶完全不知道严邵的脑回路是怎么样的,她只是震惊严邵句话暗含的意思,他是在指责她吗?先生病重,我必须照顾先生。

徐瑶到底还是不想和严邵争论,她耐心的解释原因,虽然这个理由在严邵看来微不足道。

徐瑶,这可是有着重大历史意义的运动,错过了将是我们的损失,这样值得吗?严邵有些心痛,他觉得徐瑶已经沉沦了,已经被这个时代所打败了,没有了最初那股子敢拼的劲了。

为什么不值?这是我的老师!我参加了这场运动,是我的荣幸,可我的爱国之心难道会因为我没有去而减少半分吗?可这场运动还没有结束,你这是临阵脱逃!是懦夫!现在街上每天都有学生上街进行演讲,游/行,战争还没有结束,我们的诉求并没有得到回应。

严邵不忍看到徐瑶就这样完全成为这场运动的旁观者,她的生命应该是蓬勃的,富有生机的,而不是像现在,枯萎的,沮丧的。

所以了?严邵,你是要我抛弃我的老师,去像你们一样上街?严邵,我就是个普通人,改变不了谁,更改变不了这个时代!你要求我做的我做不到,我有我在乎的东西,你要是想去做就去做,我不会阻止你,更不会鄙夷你,你我本来就是不一样的。

徐瑶深吸了一口气,她现在没有和严邵吵架的心思,压低了声音,在病房外,徐瑶不想让自己的情绪有太大的波动。

徐瑶,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徐瑶吗?难道在你心中,国家利益就比不上你的先生吗?严邵,你把话说清楚!徐瑶是真的生气了,尽管有意压低声音,但语气中的怒意还是清晰可见。

难道不是吗?在这样的时候,你竟然在这里清静的写文章,倒真是清闲!呵!徐瑶怒极反笑,有病就去吃药,别给我在这胡搅蛮缠。

少拿你那套价值观来衡量我的行为,你又有什么资格对我的选择做出评判。

就因为你参加这场运动?我是中途退出了,可那又如何?我本来就只是个学生,因为这场运动,学校提起放假了,退出的又何止我一人?用一场运动来评判一个人是否爱国,谁给你的权力?你有这个资格吗?照你这么说,那些不曾参加的人就全不是爱国的呢?严邵,你什么时候用两极思维来评判一件事一个人了呢?人是会变化的,人的价值观会因为他的经历、教育而产生变化的,没有谁是一成不变的。

徐瑶不想和严邵争论,她是真的很烦躁,很多时候不是她不愿意,是很多事情都凑到了一起,她必须做出选择。

尽管知道这一切是必然会发生的,可是亲耳听到亲眼见到的那一刻,她的心仍然是痛的,她也组织过运动。

也和程芸商量过,应该怎么做,但她们女校的环境本来就格外的严苛,消息得到的晚,校规拘束的严。

可正是因为亲身经历了,她明白了个人力量的渺小,她亲眼看见有学生被抓,亲眼看见有学生被打。

那一瞬间她想起了《记念刘和珍君》这篇文章,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鲁迅先生并不赞同学生上街。

因为他们面对的不是一群人,而是一群出卖国家利益的禽兽,学生,不过是血肉之躯。

好了,我不和你争,我知道你们最近很忙,因为放假,不少学生都已经回乡了,你们应该很忙,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。

说着徐瑶就要走,严邵听着徐瑶的话,有着一股火窝在心里,直接伸手拉住了转身的徐瑶。

徐瑶一时不察,踉跄了两步,两人的距离很近,震惊的回过头,看了一眼严邵握住她的手腕,还没等她开口,就听到背后传来了咳嗽声。

咳咳!严邵松开了手,徐瑶回过头看去,是钱逸先生,徐瑶换上了笑脸,向先生问好。

叔均兄怎么样了?先生这会已经醒了,钱先生请。

说着推开了病房的门,叔均正在翻看刚刚徐瑶抄写的他口述的文章,听见声音,抬头,见是许久未见面的钱逸。

中季?你怎么来了?柳叔均有些奇怪,现在局势这么乱,钱逸身体不好,怎么还会到处乱跑。

听说你又病了,来看看你。

仲涣他们最近忙的脱不开身,托我向你问好。

老毛病了,学生们都还好吧?钱逸阴沉着脸,皱着眉摇摇头,苦笑着道:这次是真的闹大了,你说好好的一场胜战,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呢?以前败了,要割地赔款,现在胜了,还要?天下哪有这么没道理的事?学生这次也是真的群情激奋,必然是要一个说法的,这次整个燕京的学生基本上都去了,我让我家那三小子也都去了。

此外,听说商界罢市、工人罢工。

这次北洋政府是别想再轻易糊弄过去了,必须给国民一个交代。

说到底还是国家太弱,我就说西方那些帝国主义是靠不住的,关键还是要我们自己立起来才行。

你说说西方经过了启蒙运动,你们所说的那些先进思想,结果是什么?都是一群地痞流氓,哪里将半点道义。

我看还是得中体西用的好,西方的那些东西太过杂乱了,不能什么都往国内引进,还是得适合国情才行。

经过这次的事情,叔均是越发觉得西方没一个好东西,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,终究还是得靠自己国家的东西。

叔均兄,你这可就狭隘了,不就是那千年的封建思想束缚了人嘛?现在的国民觉醒了,难道不是你所希望的?钱逸完全不赞同叔均的观点,两人的文学观点分属两派,然而两人的友谊并不会因此而改变。

严邵打算离开时,徐瑶叫住了他,递给他一份稿子,严邵接过,奇怪的看了徐瑶一眼,不解。

我的人虽然不能去,但这份演讲稿和宣讲词是我连夜写的,你替我交给程芸。

严邵笑了笑,他知道徐瑶不会就此旁观的,接过稿子又投入到了这场运动中。

这场运动最开始有这所学校而起,但绝不会止步于这所学校,徐瑶心想,有时候不知道结局,或许更好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