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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7章 叔均听了徐瑶的话,……

2025-04-02 00:50:32

叔均听了徐瑶的话, 轻笑了两声,随即就因为一口冷气入喉,而奋力咳嗽起来, 徐瑶拍着先生的背。

叔均缓过来后, 心情颇为愉悦, 看着徐瑶, 笑道:既然有,你的历史常识怎么还那么差?徐瑶反驳道:先生,我接受的是普及性的基础教育, 除了历史教科书上的内容, 其他的基本上都没看过, 而且我们的课业也是很重的。

重吗?叔均很难想象依着初见徐瑶那个基础,课业能有多重,古文典籍就没看过一本,诗词歌赋一窍不通。

除了会背几首较为有名的古诗文篇章, 文学基础糟糕的一塌糊涂。

先生, 您不能只盯着我的古文来看呀!除了古文,我也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。

是吗?徐瑶有些心虚, 但还是要巧言狡辩一下的。

就比如说我的数学还是不错的, 英语也是可以的。

对于其他的,徐瑶是万万不敢拿出来说的, 眼前这位可是编过文科教科书的, 在文科大佬面前, 炫耀文科, 她是活得不耐烦了么?对于这个叔均倒是没反对,毕竟徐瑶也就这个还能拿得出手了。

你那个时代的国文到底怎么回事?怎么你什么都不知道,三字经, 千字文,这些启蒙的东西都不会!说到这些的时候,叔均明显语速加快,痛心疾首,以至于又咳嗽了起来。

先生,您别急。

徐瑶将杯子递给先生,叔均喝了一口热水,润喉,等待着徐瑶接下来的解释,而且这事他必须要一个解释。

主要是因为我们学习的也不是古文,是白话文,选入课本的文章也以白话文为主,学习的也是白话文写作。

荒谬!先生,白话文的确比古文更具有普及性,基础教育阶段白话文更能够达到提高国民素质的作用。

你这话是施公教你们的吧?……虽然施公的确说过这话,但也是实话,从她的亲身经历来说,白话文还真比文言文更容易普及。

罢了! 若真是大势所趋,也是无可奈何之事,随它去吧。

徐瑶看着先生落寞的神色,心中生出了一丝愧疚,想劝慰先生,又不知从何说起。

先生,我只接受过基础教育,但在我们那个时代,有着不少的人在选择传承,我室友,她便是学国学的,她的古文知识就远胜于我。

她熟读各个时代的诗词典籍,也会写一些小诗,和这个时代文科的学生并无太大的差别。

无疑,徐瑶是在说谎,在亲身经历过这个时代的国文教育之后,她明白两个时代的古文教育上存在着天差地别。

这个时代的文科的学生,有着极好的古文功底,这远非现代文科的大学生所能够比拟的。

叔均先生无奈的笑了笑,生于这个时代,他只能做这个时代应做之事,对于徐瑶的话,他始终是半信半疑的。

成甫先生出狱后来看望先生时,先生刚刚出院没多久,这几个月的时间,叔均先生几乎成了医院成常客。

然而幸运的是,每次凶险的发病昏厥后,先生总能够醒来,似乎先生只是在和她们开一个玩笑。

仲涣!我……成甫没想到短短数月一别,叔均便已经瘦得不成人性了,叔均想起身迎接,然而身体实在无力,试了几次都无法站立起来,只好坐在椅子上朝成甫点点头。

叔均,谢谢你!我都听说了。

成甫是真心来道谢的,当他得知叔均在病重仍在营救时,心中感动。

他们虽然有着不同的文学立场和政治立场,但他们的友谊却是真挚的,从十多年一起在江苏教书时起,十多年的情谊。

你能够出来就好,在监狱,没为难你吧?放心,他们不敢动我。

只是叔均,你也需要好生保重自己呀!华夏文化不能没有你!成甫知道柳素颉在乎什么,对于一个久病缠身的人来说,特别是肺结核这种特别折磨人的病,死亡对于患者来说,有时更意味着解脱。

但他知道柳素颉至今还撑着一口气活着,就是因为他的书没有写完,柳素颉有着很多雄心壮志。

那些横跨经史子集的科目,对于旁人来说,或许是天方夜谭,但对于柳素颉来说,只不过是时间上的事。

柳素颉点点头,成甫看着清瘦的叔均,又说了很多话,其中大多是劝告叔均继续坚持下去。

下午是数学课,徐瑶并不想去,正思考着一会是去图书馆看书,亦或是会寝室睡上一觉。

黄絮芳和程芸两人正好一同来找徐瑶,絮芳是来归还讲义的,徐瑶随手将讲义塞到了课桌下。

下午我们有个讨论会,和其他学校的,你去吗?程芸是女子高等师范的学生干事,负责组织女子师范学校内部的学生运动,并组织发表刊物。

徐瑶想了一会,下午似乎也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事,就答应了下来。

没想到在会上,覃仪和魏景也在,徐瑶看他们之间的激烈辩论,觉得很有意思,自己也发表了一些观点。

魏景还是坚持着无政府主义的观点,并且在会上坚定的阐述着他对于无政府主义的美好设想。

徐瑶注意到女高师还有一个女孩子,齐耳短发,一身素衣,看起来和她们年岁差不多大,不过徐瑶确信没在同级中见过这个女孩子。

于是低声询问程芸,这个女孩子的情况。

卢学英,湖南人,毕业于长沙第一女师范,今年秋考入女高师,一来就以激烈的热情投入到学生运动中,并加入到来同乡会中。

革命热情之激烈,爱国感情之坚定,令程芸都有些自愧不如。

徐瑶注意的看了这个女生几眼,注意到卢学英是一个非常具有激情的人,她的思想远比女校的很多学生要大胆很多。

卢学英对于无政府主义具有很大的兴趣,在会议上对无政府主义进行了诸多的阐述,并成功引起了激烈的辩论。

毕竟不是每个学生都是赞同无政府主义的,这其中坚信美国三权分立的和法国共和制的也不在少数。

而女校的学生这个时候大多还处于一个思想刚刚解放的情况下,知道自己应该关心国家命运,但尚不知道该如何探索。

爱国是出于一个华夏子孙的本能,而道路的探索则属于更为艰难的行动了,这需要莫大的勇气。

好不容易平息下来争论,徐瑶注意到卢学英的小本子上记满了刚刚那些学生的发言,一时间有些惊讶。

你是有什么事吗?卢学英其实一早就注意到徐瑶在看她,这会见徐瑶看她的笔记愣住了,以为是有什么事。

徐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忙道歉说:不好意思,就是看你记的东西,觉得很有意思。

可是你一开始就在看我诶!徐瑶一时语塞,颇有些被捉奸在床的感觉,不过还是解释说:就是觉得你很不一样,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精神气。

你也是女高师的吗?我好像见过你,在旧时光整理,欢迎加入我们,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。

黎先生的课上。

徐瑶看着卢学英的目光,那种带着热血和激情的目光,就像火一样的灼热,让人忍不住被吸引。

你似乎对政/治很感兴趣。

嗯,以前在老家的时候我就听说了燕京的新文化运动,一直心向往之,学生运动更是让人激情澎湃。

好不容易来到燕京,我仿佛受到了一种思想上的洗礼,原来人生还有这样一种活法,可以为了国家,为了自由而追求探索。

徐瑶被卢学英说的,心中也似乎燃起了一股斗志,因为散会了,两人也只不过是匆匆聊了两句。

后来徐瑶在图书馆经常会碰见卢学英,这个青年正如饥似渴的阅读着新文化以来的所有进步书籍。

两人虽然没有太多言语上的交流,但每每于图书馆相遇,都会心领神会的相视一笑,然后各自坐下来阅读。

但两人阅读的书籍却大相径庭,徐瑶阅读的多是古典文献,而卢学英阅读的则大多是新文化的报刊杂志。

两个来自不同时代的人,向着相反的方向,走着同一条路。

那一刻徐瑶心中忽然做此想,手中的《资治通鉴》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,这是第三遍,然而还有很多地方不懂。

她有着做笔记的习惯,对于书中不理解的语句,会摘抄出来,然后再去寻求答案,一个早上看下来,已记下了整整三页的问题。

徐瑶看着有些心烦,便出去散步,顺道吃了饭,想起每天卢学英都要在图书馆看书,忘记吃饭是常有的事。

就多带了两个包子,带到了图书馆,果然卢学英还坐在那儿,一边看着英文书,一面记着笔记。

徐瑶将包子递给了她,卢学英道了谢,两人一同坐在图书馆外的阶梯上,卢学英好奇的问:我看过你写的白话文,很有想法,可我听说你是复古派柳先生的学生,为什么你的白话文会写得那么好?被人这样当面夸奖,徐瑶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,在女校,其实她写的白话文并不多,也就文艺社那几篇。

她大部分白话文都以小说活着杂文的形式发表在《神州女报》上,因为用的笔名,所以几乎没人知道。

哪有?文辞粗鄙,博一笑尔。

先生虽是倡导古文化的,但从未反对我行过白话文,我古文薄弱,也是先生宽仁,我才有幸跟着先生学习。

卢学英虽然无法理解徐瑶这种对于古文化推崇的态度,在这个新旧文化交锋的年代,女高师的学生似乎要平和许多。

这群学生似乎在寻找着一条新旧文化平衡的路,既跟随新文化,解放人的思想,又不反对旧文化,继承优秀传统。

或许这就是这个时代女高师的特殊之处吧,既没有完全肯定,也没有完全否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