展无双难掩心中的复杂,昨夜之事她并非全无知情。
如今面对舒百川这般陌生且又还算熟悉的触觉,让她一时自愧。
看展无双久久失神,神色之间便显露无疑的痛苦挣扎之色,舒百川心下了然。
她还是不能彻底接受这般碰触。
情病易治,心病难医。
或许他片刻的贪欢过后,还是会让她想到某些事吧。
舒百川叹了口气,起身去把门关起来。
展无双也才缓缓抱着被子坐起来,她这般长发披肩,一览无余的样子,舒百川还是初次见。
如此,倒是与昨晚梦境重合。
她若是女装,定然是昨晚梦中那般灵巧。
只是,展无双的肩头肘臂许多淤青,舒百川踱步过去挽起手臂问她:这是谁打的?谁敢如此欺辱她?舒百川怒火中烧,难怪她昨夜会昏睡地上……舒百川狠狠一巴掌扇向自己,恨骂自己无耻。
昨晚那样,无疑是给她雪上加霜。
舒百川让她穿上里衣歇养,他去生火拿些药膏过来。
同相府的下人要了木炭点上,下人又弄好了地龙,舒百川去同阿娅要一些活血化瘀的伤药。
只是路过那三层阁楼,听到那惊艳琴声不免止步。
看到森严的军卫把手,不由凝重了几分走了过去:里面那是谁?回舒将军,是我家将军的新娘王小姐。
呵,竟然这般。
舒百川心情好了几分,弹吧弹吧,我看我的双儿去。
阿娅不知道舒百川为什么在府中,但一听到展无双受伤了赶忙拿出伤药。
却不见一旁的婆子尖酸刻薄的说:果然是余情未了,臭不要脸的贱蹄子。
难怪免费住着人家的院子,这般上赶着。
舒百川看了过去问动作迟钝的阿娅:这是谁?我婆母。
阿娅低垂着头已然没有往日的生气,有的是做人儿媳妇的唯唯诺诺。
阿娅忙告诉舒百川:这边院子大,我们一家便搬到了这边。
那边院子……租了出去。
呵!舒百川现下没空理会,只是多看了几眼,然后拿了伤药离开。
给展无双上药时,展无双被他搓揉的伤疼。
舒百川小心翼翼,对她说到:我去阿娅姑娘那里拿药,听闻她婆母一家搬到了院子里。
此事我有耳闻。
她夫君特地来告知我。
展无双说着,倒吸冷气,眼泪快出来了舒百川你故意的吧。
那不妨展将军告诉我,你那般英勇善武,是谁打了你,竟然让你毫无抵抗之力?我只想一死,是谁都怕是无所谓。
展无双说到,舒百川手下一顿你爹打的?展无双沉默了一会儿,舒百川也不再多问,继续给她揉着淤青:你打算何时向他袒露你的身份,我好迎娶你过门。
你不喜欢舒家,我单独买一个院子。
双儿,咱不受这委屈了好吗?展无双转过身来,舒百川停下了手。
展无双继续翻回去让他揉散淤青:我不知如何开口。
二十年都这么过来了,一时间学不会怎么做一个女人了。
我何须你像别的女人。
我舒百川有钱有地位,管你一辈子衣食无忧。
你不需女红显你贤淑,也不需要孝敬婆母,得体温婉,你只需……只需照顾好你相公。
舒百川脸红着低着头揉搓,心下想你倒是快答应。
哪知展无双叹了口气:还是就这般吧。
嫁了人诸多不自在。
我倒是为了男女之防不敢与阿娅走的太近,怕她夫君心生误会。
可女子嫁了人总归不一样,听说他夫妻二人时常吵闹,阿娅却还总说没事。
想来是对那男子还有期许,还没失望透顶。
总归是周而复始的很。
舒百川没想到她全知道,也就不再多言,只是说到:在说我两的事。
我若与你成婚,你接触旁的女子,我便心痛。
我若与你成婚,终有容颜衰老的一天,你也会厌倦。
舒百川,年少的纵情贪欢不代表老来的白首不离。
再贴心的蜜语甜言终有归为苦衷无奈的一天。
我现在想的很明白。
我这般身份没什么不好,可以纵马驰骋,可以挥斥方遒,可以舞刀弄剑,可以青楼赏曲。
倒是做了女子,只有这深宅无尽的寂寞。
展无双说着,舒百川委屈的无法反驳:那你……我便不如外室,这般与你不清不楚。
你倒是成婚了,我还是良家美男呢。
呵,那你倒是挑了嫁妆嫁过来,我给你个贵妾当当,准你与主君同卧。
真的?展无双在说笑,舒百川却动心了主君放心,不出三日,奴便侍奉主君塌上。
我只是玩笑罢了……展无双哪里不知道这不可能?可舒百川当了真。
经此一事,他知道某些事该做个了断了。
将展无双安顿好回府,舒百川打杀了昨日给他下药爬床的丫头。
至于幕后主使是谁,不用问也知道是自己母亲。
为了大哥她简直疯了!舒百川挑了库中书画绝本,带了几箱子抬到相府门前。
进了相府,展文乾关门,问舒百川:你这是做什么?丞相不妨打开来看看。
舒百川挥手,自有人一一打开。
展文乾一眼就看到了好多孤本。
这是,这是前朝王大家的笔记。
这……这竟然是失传已久的觉名词……这……眼花缭乱,展文乾看都看不过来。
舒百川一跪:贵妾舒百川,携嫁妆五箱,特请入府侍奉吾君展无双。
舒百川这一跪,不仅跪的是男儿的脸面,还有舒府的脸面。
舒婧蓉听到消息,赶忙前来阻止,展无双也被叫了来。
她被人扶着,眉宇间是为他的担心:舒百川你……舒百川凝望着她:知君似我心,许君两不疑。
无双,我想名正言顺的在余生照顾你。
既然我给不了你一个名分,那就你给我一个名分。
舒家子弟众多,舒府有我大哥继承。
我入嫁相府希望你不要嫌弃。
也不要欺负我没有母家支持。
舒百川,这不是玩笑话。
展无双急了,你在开什么玩笑,你可是舒百川,是将军,是……展无双愧疚不已:你起来,你回去!昨夜吾君不留余力,我现在疼痛难忍,吾君确定不怜惜与我?舒百川说出这般令人误解的话来,展无双彻底没了法子。
地上冰冷,你起来。
展无双上前要扶他,他忙起来扶起展无双你身上还有伤,别乱动。
父亲大人,如此我就告退。
无双与我都身体不适,就不侍奉二老了。
舒百川说罢带展无双离开,展无双看着他你不当为我如此。
没什么当不当的。
舒百川带她回院中,宛如回了一个家。
他把展无双放下,收拾屋子说到:我昨晚做了一个梦,梦醒我就跑来了。
梦里你在开满腊梅花的雪地上说你要走了,我追上去,结果你眼中带血的吓唬我。
我担心的紧就来了。
双儿,我庆幸我来了。
不然我就要失去你。
莫非世间,真有心有灵犀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