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拓自来这里,可是一次也没出去过。
外面那些将士虽然都有残疾,但都是正儿八经的将士。
他不过一个照面就将自己身份看破,若是再深查些什么……韩拓看着眼前这个男人,他生的没那么伟岸高大,可却让人不敢忽视。
若不是当日碰巧遇到她在打猎,也许……韩拓心里隐藏着一些秘密不能被人发觉。
他看着展无双,这位年轻的武国将军,明知道他是男子却还娶了他。
他还是放行对方进来:不知将军深夜造访所为何事?展无双说到:过几日新年了,王小姐,我要值守宫内,怕不能与你同去拜访伯父伯母。
届时需要些什么,你同我手下去说,他们自会一一办到。
我的古琴坏了。
韩拓说到,展无双四处寻了寻,看到了放在床边的那一架古琴,走了过去,看到是琴弦中裂,心下了然说到待年后我派人与你处理。
多谢。
不必客气,早些睡吧。
展无双离开,韩拓看着琴弦,但愿能修的人还在吧。
展无双下楼,看守的人立刻站了起来。
展无双说到: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,看住他就好。
此事事关王尚书与相府,他的身份不能泄露于人。
其它琐事,由他去吧。
多为他备两身女装,他若偶尔烦闷,也能出去走走。
是!那人依旧站着,展无双看着他的双脚,若认真看,可看得出他一只脚已经没了。
展无双叹了口气,他本有很出色的侦察能力。
侦察能力?展无双恍然想到了什么:云泗,你说,我在京城里有自己的情报怎么样?云泗微微愣神,可很快就跪了下来:将军有命,云泗万死不辞。
展无双忙扶他起来:也不是……并非为了军务。
而是为了他。
展无双所说的他,就是舒百川:他自小在京城长大尚且生活的如履薄冰。
我虽贵为将军,却对京城一无所知。
满朝文武半个不识。
若能有所了解,也是好的。
属下明白。
展无双说了句歇息吧,就离去,却不想次日,云泗一瘸一拐的把一摞书信送来。
展无双军中宫中两头跑,这时辰了还没回来,屋里只有舒百川。
云泗看到舒百川叫了一声:舒将军。
嗯。
舒百川正练着字帖,他在学展无双以前的字。
云泗把东西放到展无双书案上,一瘸一拐的又出去。
等展无双回来,煞气逼人。
府里没一个敢触这霉头,乖乖的一切照旧。
展无双回到院中,气的摔了披风,看到舒百川还在,用错愕的眼神看着她,展无双把披风捡起来,拍了拍,挂在衣架上,清了清嗓音问道:吃了么?谁惹了你?舒百川问,展无双无法回答,说起来,算是她自找的。
展无双坐下:我看到与你定亲的那位小姐了。
今日回城,路上被人堵了,本着急回城,却看到一登徒浪子。
她看那女子实在可怜,上前搭救却……却才知那女子是舒百川的未婚妻,那男子是舒百川的庶出兄弟。
那男子侮辱女子的话极为逆耳,他说那女子嫁过去也是守活寡,与其寂寞深闺无人问津,还不如与他开个荤。
左右她嫁的男人喜欢的是男人,她一辈子得是个处女。
好巧不巧,她展无双就上去教训了,结果,那男子说:展无双,她男人不就日日与你贪欢吗?那女子憎恨的看了她一眼,也跑了。
展无双当时站在那里被人指指点点,第一次她觉得她错了。
不该与一个弱女子抢男人。
可她也不想把舒百川让与他人。
她置气问着舒百川:太子的女人,收入府就好,为什么非要和你成婚!舒百川这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件子事儿。
舒百川这才说起前因后果:太子府岂是人人可以入的?有野心的人进去就是祸端。
我这门亲事是我大哥为我求来的,也是我母亲应允的。
展无双一拳砸了下去:你如今是我的男人,缘何还要受他们这些窝囊气?你大哥你大哥,他自己为何不娶?搞得我仿佛……仿佛抢人夫婿一样。
舒婧蓉当初做了那样的事,我厌恶她。
如今我却……舒百川,我这般明知故犯,我自己都讨厌我自己。
那你要如何?舒百川也是没有退让的余地,展无双看着他有几分心虚。
她怕争执会让舒百川与她离心,可是这般……他们两又像是只为一些事在一起,而非坦然相爱。
展无双突然觉得可笑,她何时这般怕了?看着问她要如何的舒百川,展无双气狠了:我能如何?舒将军退可守着舒侯府,进能白白得我这身子。
我展无双能叫你如何,能让你如何?我说了让你退亲你定说让你为难。
我说了让你不理你大哥,你定说亲情难拒。
我展无双不过是你毫不起眼的选择,满身污言秽语泼在我身上,你又何须搭理。
无双我本意并非如此。
舒百川去按展无双的肩膀,展无双推开舒百川,你并非如此。
你在我身上可以为所欲为,而我却对你一无所有。
你的伤也好,你的未婚妻也罢,我展无双恕不奉陪。
展无双出了院子,隔壁院子住满了人,没有空的房间给她。
只有那三层阁楼,展无双自己进去打扫了一下住下。
让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见鬼去吧。
越想越觉得气愤,她被那个女子已然推到了风尖浪口。
想到那些人说的话,展无双恨自己贪了那一晚上,信了那鬼话,如今将自己陷入两难境地。
舒百川不爱她。
爱一个人何须犹豫不决?她并不是他最坚定的选择。
她与他那些随意遣散的妾室有什么不同?他不给她自信的底气,让自己在这份感情的任何一个变端里小心翼翼。
展无双抹着眼泪,却看到舒百川来了。
她忙擦着眼泪,吸回去鼻涕。
舒百川走了过来:你撒气就来了这里,留我在这相府一个人。
展无双心生愧疚,可很快又没有:你哪里一个人?你有随时可以回的舒侯府,有美貌的未婚妻……唔~唔~展无双余下所有话都被堵到肚子里,舒百川扣着她的脖子,夺走她的呼吸。
直到许久,舒百川松开了她的脖子,把自己衣服脱了给她看,那背上,密密麻麻的伤痕。
舒百川把衣服穿起:双儿,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。
相信我,好不好?可我看不到,我看不到舒百川。
有什么是我们不能一起面对的?展无双很纠结自己根本不知道舒百川在干什么。
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,不知道舒百川话里几分真几分假。
舒百川抱着她回去,她又纠结:你身上有伤,放我下来,我自己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