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到家了?厨房传来欣喜的声音,让纤星慢点开,饭刚煮上,不着急。
等等,先不挂,结婚证在旁边吧,拍一张给爸爸看看。
这边的谢跖闻言,看向方纤星。
自己拿。
方纤星正开着车,随口回应了一句。
谢跖探过身子,去掏方纤星的外套口袋。
这个动作有些过于亲密了,谢跖悄悄红了耳根。
拿了一本出来后,谢跖仔仔细细拍好了,给他爸爸发过去。
放回来。
方纤星见他发完了,又开口道。
谢跖抿着嘴,看向方纤星,这结婚证本来就该一人一本的,他想自己拿着。
方纤星发觉他迟迟没动,笑着出声:你拿着没用,等会儿到了家,她们要看的,我也拿不住。
你不会想让她们问你要吧?谢跖想了想那情景,默默地塞回去。
谢跖的照片发回来,方妈妈和谢妈妈自动冰释前嫌,一起挤到厨房里看照片,看着照片里登对的两人,两人都挂上了笑容。
大人之间聊不聊得来不重要,孩子相处得好就行。
谢妈妈还是很满意方纤星的,有出息,不忘本,长得又漂亮,很给她长脸。
唯一让人不放心的就是,事业做得太大了,人际关系复杂,上赶着攀上来的男人不会少。
但再想想她家儿子的相貌,她又觉得谢跖拿得住,谁还能比她儿子更好看呐。
实在不行,拿住方妈妈、方爸爸俩也行,左右不能让她儿子吃亏。
这么一想,谢妈妈主动给了方妈妈好脸色,家里的气氛和谐多了。
方纤星和谢跖到家后,见到的就是这样其乐融融的画面。
方纤星比她妈妈有眼力见,落座的时候特地挨着谢妈妈坐,说话、夹菜、倒酒,亲亲热热的,话语里还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对大人们的关心。
谢妈妈有意无意提一些比较难答的问题,方纤星能答就答,不能答就问,把自己当成谢家自个儿的小辈一样。
谢妈妈原本还想端端架子,结果没坚持一会儿,就被方纤星哄得合不拢嘴,还一个劲儿夸方纤星,见识广,有眼界。
方妈妈咬着筷子看着自己女儿哄别人妈妈,心里可不爽了,但是有方爸爸盯着,她又没法插嘴。
吃完饭,大人们还没有要散的意思,从方纤星那里拿了结婚证,两边各一本,笑着嘀嘀咕咕。
谢爸爸看谢跖一直害羞拘谨地待在方纤星身后,连连催他带着方纤星到他房间逛逛,休息休息。
得了话,方纤星和谢跖立马就撤了。
方纤星一进房间,肩头就一垮,好累。
谢跖看她这样子,不由得笑出声来。
方纤星在下面游刃有余的样子,让他以为方纤星很喜欢这种场合呢。
你还笑!当男孩真好,只需要抿嘴笑,而我,已经快累死了。
方纤星走到谢跖床边,问了一声,我可以躺吗?谢跖点头,脸颊有点发烫。
方纤星放心地躺上去,舒服地喟叹一声。
她躺着了,谢跖就有点手足无措了,想了一会儿,在椅子坐下,趴在椅子背上,看方纤星。
方纤星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,睁开眼,看向谢跖看过来的目光,笑了。
她怎么觉得谢跖变温顺了很多?这就是结了婚的魅力?方纤星摇摇头站起来,环顾了一眼谢跖的卧室。
谢跖的卧室挺大的,一边是床,一边是小书房。
贴墙的是一个巨大的古风博古书架,上面放着许多书和录像带。
方纤星抬步朝那边走过去。
谢跖坐直身子,目光随着她走动的身影转。
这么多书,要全搬走吗?方纤星一边走一边问道。
?谢跖先是满头问号,旋即意识到什么,整个脸涨红了,结结巴巴回:不,不用。
你不用吗?方纤星奇怪地转头看他,你不会没想搬去和我住吧?谢跖,我们可是合法妻夫。
谢跖被她看得不好意思,挪开视线,轻声道:常用的不多。
哦。
方纤星很满意他的回答,那你过来整理呀,一会儿我们带走。
今天就搬吗?谢跖紧张,心跳都失序了。
当然了。
方纤星理直气壮地,下个月8号,你就要出差了,总不能等你出差回来再搬吧?那确实拖得有点久。
谢跖想到,自己刚结婚就要出差很久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,有些对不起方纤星。
他站起来,朝方纤星走去。
现在搬就现在搬吧。
谢跖挑书,方纤星就随意地晃晃,看到桌上有一卷卷轴,好奇地伸手打开。
好的,温茹。
方纤星一脸漠然地看着打开的卷轴,发现上面还有落款。
她认出了个跖字,估计是谢跖自己画的。
看他诚心的哟。
方纤星也不是非要跟谢跖的考古兴趣作对,而是谢跖能跟她认识到结婚,这个温茹的存在感太强了,强到谢跖为了她,两次答应她求婚。
这么一比,她竟然就输了,输得她很不服气。
喂,谢跖。
方纤星指尖绕着卷轴上的红色流苏,问道,我和温茹,你选哪个?谢跖拿着书,转身过来疑惑地看她,又移开视线去看桌上的温茹像:温茹只是个历史人物。
历史人物怎么了,现在不是很流行穿越小说吗?穿到古代和喜欢的历史人物谈恋爱那种。
方纤星可没忘谢跖对温茹的执着,如果你能穿到那时候,是不是要去找温茹?怎么可能穿到过去?谢跖好笑,转过身继续整理他的书,科学点说,穿到未来还有点可行性。
转移话题。
方纤星哼一声,上前将双手搭在谢跖肩上,按着他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,好胜地开口,不准画她,画我。
说着,倾身到处找空白的卷轴。
谢跖无奈,自己主动把柜子里的空白卷轴拿出来铺开:想画什么样的?方纤星看他这么听话,想攀比的心都没那么重了,笑眯眯拖张椅子坐在他对面,撑着下巴想了想:画个我们俩的。
要穿着古装,背景有山有海,前景最好有根开着花的树枝。
谢跖随着她的描述在脑海里画着草图,方纤星刚说完他愣了一会儿,总觉得这世上好像已经有了这么一幅画。
能画吗?方纤星开口打断他的思绪。
谢跖抿着嘴点头:能。
那你画,我等着。
方纤星兴致勃勃地等着,好奇,谢跖能把她画成什么样子。
画画是很耗费时间的,起初方纤星还能专注地看着,渐渐地,她眼皮越来越沉重,竟趴在书桌上睡着了。
谢跖放下笔,拿了件毯子,轻手轻脚披在她身上。
他没急着离开,倾身仔仔细细地看方纤星的脸。
越看越觉得,喜欢。
他画画的时候,没有抬头看过方纤星,但是下笔的时候却一点儿也不凝滞,好像她的脸就刻在自己脑海里。
喜欢一个人就会变成这样吗?有点神奇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方纤星徐徐睁开眼睛,看到谢跖正背对着她,从书架上拿书。
画完了?方纤星一机灵,她这是睡了多久,有些过分了。
她一动作,身上披着的毯子落到地上。
方纤星连忙捡起来,抱在怀里,看了一眼谢跖的背影,心里暗叹谢跖乖顺起来还挺可心的。
方纤星嘴角翘了翘,站起身来,绕到书桌另一边,去看谢跖画好的画。
只一眼,照镜子的感觉又冒了上来。
方纤星扶着桌子,闭了闭眼睛。
再睁开眼,照镜子的感觉竟然还在,方纤星凝眸去看。
谢跖画得很认真,画上的方纤星跟她很像很像,那身不知道哪个朝代的古装穿在她身上竟然毫无违和感。
反倒是一旁的谢跖自己,他画得有点潦草,侧身依恋地依在她旁边,抬脸看她,只露出了模糊的侧脸。
前景的花枝繁盛,小朵小朵地落着花。
很浪漫、很漂亮的一幅画。
谢跖转身打算把挑出来的书放进箱子里,却看到方纤星悄然无息地醒了,正站在书桌前出神地看着他画好的画。
他脸上的热度再次升起来。
他下意识就画成这样了,画好的时候,他自己也愣住了。
他和方纤星还没到那般的亲密程度。
很好看。
方纤星抬头看向谢跖,扬眉勾唇道,我们把它拿回去挂在客厅吧。
没拍结婚照前,正好拿它当我们的结婚照。
是不是还要装裱一下?方纤星摸了摸下巴,继续道,不然褪色沾灰了怎么办?嗯,有空可以拿去处理一下。
谢跖见她喜欢,一些高兴的情绪慢慢浮了上来。
现在就有空!方纤星可等不到改天,她现在就想拿去装裱好,不然这样放着她都不敢伸手碰,生怕把墨水糊了。
谢跖被她的急切弄得脸红耳热,顺从地点了头。
谢跖收拾东西的速度一下子就加快了,谢爸爸来了一趟,知道谢跖今天就要搬去方纤星的住处,张张嘴想说什么,又咽了回去,帮着谢跖一起收拾。
临出门的时候,谢跖伸手去拿那卷温茹的画像,方纤星立马压住他的手,眼角高高地扬着:有我没她,有她没我,你看着办!谢跖恋恋不舍地松了手,心里暗暗琢磨,有没有可能趁方纤星不注意的时候,回来拿走。
方纤星没注意谢跖心里的小九九,她现在更想快点去装裱新画,不装裱好,拿在手里格外烫手,总觉得一不小心就蹭坏了。
大人们将结婚证还给她们,送她们到门口,谢爸爸眼眶红了,让谢跖经常回家看看,可不许嫁了人就忘了回家。
谢跖被他的情绪感染,有些上头,眼眶跟着红。
方纤星出声安慰,她住处大,想谢跖了,就过去住几天。
谢爸爸满口答应,心里却还是酸涩,别人家住着和自己家住着不一样,他还是舍不得。
谢跖坐上车,那股情绪迟迟没散,方纤星一边开车一边笑道:别难过啦,很近的,想住回来住,我又不拦着你。
嗯。
谢跖回过神来,看着方纤星眉眼弯弯的笑着,想到要跟她回去,从此住她的房子,吃饭睡觉在一处,就觉得像在做梦一样。
好突然,好不真实。
哪里装裱比较好呀?方纤星错开话题,你辛辛苦苦画的,必须得找个技术好点的师傅,才配得上。
嗯。
谢跖指了路,端正坐好在副驾驶上。
难受迷茫的情绪逐渐散去,只忍不住在心里感叹,他给方纤星画的画,她怎么那么珍之重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