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思思,不必为先生感到难过。
◎傅竟夕之所以会感到惊讶, 是因为她以前听到的都说先生是中宫嫡子,与浥王赵瓒是一母同胞的兄弟,再者便是从未听说过先生的生母是先帝的哪位妃嫔。
先生, 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?傅竟夕知道如今问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意义,但是她还是想知道先生将这件事放在心里多久了。
赵璋抿了抿唇,陷入了回忆,半晌才开口说道:先帝和太后将这件事情瞒的很好, 我原本也只以为先帝和太后只是偏心幼子而已。
直到太后可以毫无脸面地逼迫我娶她的侄女,哪怕她的侄女曾经当众直言不想嫁给我, 却在先生被封为太子后,还是想让我娶她,我这才真的有了疑虑。
当怀疑的种子种下后,便会不断地生根发芽,便是当年他不曾在意的事情都引起了他的怀疑。
不过先生真的确定已经是在先生登基之后了, 果然做了这皇帝之后, 有些事情查起来就容易多了, 先生这才知道先生的生母原也只是太后宫中的掌事宫女, 可最后能查到的也就是她姓谢而已。
听至此,傅竟夕环住了先生的腰, 想给他点安慰,虽然只是短短几句言语, 傅竟夕却能知道其中的艰辛,赵璋知道小姑娘的意图,这小姑娘最是心软了, 顺着她的青丝抚摸, 开口安抚道:都过去很久了, 先生其实早就不甚在意了。
可是, 为什么先帝...为什么先帝明明宠幸了先生的生母,最后没有给她半点名分,还让众人都以为先生是由太后所出的?因为太后当时无子。
虽然傅竟夕没有说出她的疑惑,但是赵璋也知道她想问什么,毕竟这也曾经是他的疑虑。
还记得先生同你说过,先生前天有两个皇子都夭折了吗?见傅竟夕点头后,赵璋继续说道:其中有一个是宸华的双生兄长,但是很可惜,过了一岁便夭折了,之后几年,太后一直无所出,不仅是太后,后宫嫔妃也都没有皇子出生,仅仅有的一个,出生不久也夭折了。
是以,那时候,整个皇宫,只有几位公主而已,先帝在乎太后,便接受了太后当时的提议,在她宫中找出一位女子,替她有孕,生下来便对外声称是太后所出的。
傅竟夕觉着这事着实是荒谬了一些,既然先帝能生,为什么不睡别的嫔妃,便是睡了太后宫中的人,却又要这么瞒着,为什么非要这样呢?像是知道傅竟夕心中所想。
因为若是别的嫔妃有孕,到时候不免出现两宫太后,依着太后的性子,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。
而先帝想来是在乎太后的吧,才和太后一同策划了这些。
这么说来,先生的母亲。
杀母留子,便是他们当年所做的事情。
这四个字到底是沉重了一些,便是赵璋说出来的时候,声音也不禁有一些颤抖。
太后和先帝瞒的太好,若不是后来太后又生下了赵瓒,想来我可能永远也不会发现这件事。
太后那般自私,没有亲生孩子时,即使对他不算亲近,也不会拿他当作眼中钉。
想来是报应吧。
那时赵瓒才会从马背上摔下,偏偏没等他醒来,先帝便驾崩了,想来这便是报应吧,最后也不是她的儿子坐上了这个位置。
傅竟夕其实想问,难道就这么算了吗?先帝已经驾崩了,可太后却还享有那样的荣华,便是进个京都那么大排场。
可是她又有点不敢问,如今这一切最难受的是先生才是,怎么可以戳先生的痛处。
对不起,先生,我不该问的。
怎么会呢。
赵璋轻抚着傅竟夕的后脑,将她埋在他胸前的头扶起来,看着她的眼睛,柔声说道:先生很高兴,从前先生没有值得信赖的人,有些话从来不能和人开口,最后便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。
顿了顿,赵璋继续说道:但是思思出现了,先生很高兴,原来是不想让你知道这些肮脏的事情的,但是,思思很坚强,也很关心先生,这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话,先生才能说出来。
真的吗?先生真的有好受一些吗?赵璋笑着朝傅竟夕点了点头,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吻。
思思,不必为先生感到难过。
虽然先生这么说,但是先生那些年应该不好过吧,还有先生的母亲,到底为什么,就因为是宫女,就因为出身低,便可由着太后和先帝这般糟践吗?...翌日,慈明殿后宫中仅有的几个嫔妃纷纷来到了慈明殿给太后请安,当然她们也想见见昨天刚成为皇后的傅竟夕到底是个什么模样。
充容姐姐,昨夜难道没休息好吗,看着甚是憔悴呀,一会太后娘娘见了,不免得心疼了。
此时与姜充容说话的是周昭容,虽然二人都是九嫔,但是因着周昭容有二皇子,对姜婉这个太后的侄女却向来是看不太惯的,特别是如今她的女儿还得由她来照顾。
周昭容说这话的意图也很简单,原来说起来当初只要姜婉安分一点,不闹出那样的事情,如今这皇后的位置说不定就是她的,哪里轮的上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,她是无所谓,本来她的出身就不高,如今能有个儿子在后宫中立足,她已经很满足了,不过姜婉就不一样的,柱国公嫡女,太后的亲侄女,陛下的表妹,这般硬是让她作成了和自己一样的九嫔,说来当真的可笑呀。
昭容说笑了,我本就是久病未愈而已。
说完还掩面咳嗽了几声。
周昭容表面没说什么,却还是拿手绢捂住了口鼻。
走吧,都进去吧,杵在这做什么。
最后还是林妃走了过来,打破了这僵住的局面。
是,林妃娘娘。
三人由着太后身边的嬷嬷引入门后,便纷纷向太后行礼。
免礼,都坐下吧。
太后看着给她请安的三个人,不由想起这都是她当年指给赵璋的,没想到如今给她请安的还是这些人,她那个儿子也是厉害,这么些年都不进后宫,如今倒是立了个后,也不知道是在打谁的脸。
怎么不见皇后娘娘呀?按理,这时候应该是皇后娘娘见过太后娘娘的时候,也是她们第一次进过中宫的时候。
没等太后说什么,一旁伺候的嬷嬷便开口道:皇后娘娘早些时辰已经来过了,在刚刚才因为身体不适早早地回去了而已。
这话其实是假话,其实是赵璋派人抬了顶空鸾驾到了慈明殿而已,料得便是太后不敢随便发作。
原来是这样,想来昨天也该是累着皇后娘娘了。
是呀,说起来,这宫里也很久没有听见婴儿的啼哭声了。
太后身边的嬷嬷附和道。
听到这个,太后垂下的眼眸才微微抬起了些,便是连手中的茶杯都不自觉扣紧了些。
其实不仅仅是太后,便是底下的三位都各有心思。
太后只微微瞥向了姜婉,见对方只是坐在最后面垂着个头,便不经意地开口道:想来你们在这也见不到想见的人了,哀家有些乏了,就婉儿留下陪姑母说说话吧,其他人都散了吧。
林妃和周昭容没想到,太后这么早就下了逐客令,不过她们也不敢违逆太后,便也就请安告退了。
二人退下后,太后支开了一旁伺候的嬷嬷,独独在房间里留下了姜婉。
婉儿,姑母的腿有些无力,不若你替哀家揉一揉。
姜婉只能顺从地跪在太后下手,替她捶腿。
你呀,这么些年还是没有长进。
她的侄女竟然连妃位都混不上。
太后教训的是,是妾身无能。
本来太后还只是以手支着头半靠在桌上,听完这话,停顿了半晌,便毫无预兆的地踢了姜婉一脚。
今日哀家所受的屈辱,都是拜你所赐。
她没料到赵璋竟然敢下她这么大的面子,连那个贱人都不来给她请安,一顶空轿子就敢打发了她。
于是看着姜婉便越来越气,若不是她当年的所作所为,储君人选还能从她们姜家手里溜走吗?姜婉只是跪在地上不敢说话,便是连眼睛都一直不敢抬起来。
怎么,如今怎么这般胆小了,当年你胡作非为的勇气呢,让你当他的正妃不珍惜,竟然还敢肖想瓒儿,如今你这般,都是你咎由自取,可你一个人不争气也就罢了,偏偏还连累了整个姜家,偏偏只生下一个女儿,你真是好得很。
姜太后越说越生气,最后径直将茶杯摔倒了地上。
底下的姜婉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,只能双手紧紧抓着衣角,只是在听到赵瓒的名字的时候,不自觉颤抖了一下。
她当年与赵瓒明明是两情相悦,这些太后都是知道的,却还是棒打鸳鸯,要她嫁给当时的三皇子,她怎么能依的。
太后教训的是,妾身知错了。
但是,她属实是害怕太后,也只能敢怒不敢言。
你便是知错了又如何,如今圣上都立后了,那个位置,你永远都轮不上了,姜婉呀姜婉,哀家怎么有你这样的侄女。
姜婉心中不忿,这太后哪里是拿她当侄女了,她与瓒表哥两情相悦的时候,她有考虑过她吗?怎么,不服气?姜太后到底老谋深算了一点,姜婉任何情绪都逃不过她的眼睛。
怎么,怪哀家当年拆散了你和瓒儿,可笑,两情相悦,亏你也说得出口。
姜婉却不敢有任何的反驳,只能乖顺地任由太后发着脾气。
说到底,她也可以说的上机关算尽,但是却最终一场空了。
...坤宁宫傅竟夕还真的睡到了日上三竿,一睁眼却并没有看到刺人的日光,只有星星点点的阳光从帷帐中透过来,告诉她如今天亮了。
侧身便看见先生正在一旁看着她,想起昨日他们已经正式圆了房,傅竟夕耳边不由泛起了红晕,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,但是过程还是超过了她的想象。
还疼吗?疼...当然疼,她动一下都疼,睡了一觉之后,就更疼了。
嗯,先生,我疼。
撒娇地语气说着这话,实在是让赵璋心疼。
低头亲了亲她的额顶,安慰道:先生一会让人送些药过来,擦了就不疼了。
这哄小孩的话,傅竟夕才不信,她如今全身都疼。
先生怎么还在这,您不用起来处理公务吗?说完她想起来,帝后新婚三日罢朝的。
怎么这记性也变差了的。
傅竟夕被调侃地又窝到了赵璋怀里,昨夜确实是让她忘记了很多事情。
先生,我真的不用去见太后吗?不用,她碍不到咋们什么事的。
作者有话说:我觉着我这条线出来的也不是很突然,小声bb,我前面是埋了线的...先更这些,我准备改一下我预收文的文案◎最新评论:【大大加油!!我打算追完全本。
营养液在手,加更有木有?!】【下周...应该就能完结啦...】【还有没,等着。
】-完-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