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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他忽然有种想亲一下的冲动。……

2025-04-02 00:51:38

周六早上沈堰东交了班,查完房,去地铁的路上,觉得头有点疼。

像是熬夜过了头,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,脑子却异常亢奋。

他给章柠发微信说不过去,但真上了回自己家方向的地铁,却又莫名想看到她的脸。

在医院见多了紧张的、崩溃的、哀求的,濒死的脸,她那张脸生机勃勃如鲜花一样,对他来说是顶大的一种治愈。

于是又下来,坐上了反方向的地铁。

只是到了她家楼下,又觉得这样出尔反尔又出尔反尔的有点奇怪,不大想上去,就在楼前的一个长凳上坐了下去。

而章柠知道他不来了后,就换了运动装,下来去健身房,结果刚一出单元门,就看见了他,她有些疑惑的走过去:你不是说不来了吗?沈堰东扬起脸来看她:你不是不高兴吗?章柠十分意外,在他身边坐下,并往他身上挤了挤:我不高兴,你就又来了?他侧脸瞧她。

她面庞饱满,眼神晶亮,嘴唇红润,像朵刚睡醒的小玫瑰似的。

不知道为什么,他忽然有种想亲一下的冲动,一定很有弹性。

章柠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,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,问:怎么了,怎么这么看着我?他定定道:你今天跟之前好像有点不一样。

哪里不一样?她更好奇了。

他道:好像变得亲切起来。

她看了他几秒,忽然笑了:吃饭了吗,没吃饭我出去给你带一点?他点点头:吃过了。

她见他一脸倦容不是很想说话,就挽住他的胳膊,将他拖起来:那你上去补觉吧,我正好去跑跑步。

章柠在健身房待了一个多小时,回到家发现沈堰东并没有去卧室睡,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。

他睡得很沉,眉头微蹙,也不知道到底在愁什么,不过她很喜欢他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样子。

她想,他在手术室里一定就是这样。

面无表情,不苟言笑,但手起刀落,快准稳,像个职业杀手一样。

她想起前几天自己买的香薰蜡烛,扒出一罐,点了放在客厅。

下午,章柠和编辑冰岛一块去见一个家暴的受害人,采访结束,回到家已经快七点,就顺带去了一趟超市,买了些食材和水果回去。

沈堰东已经醒了,正坐在客厅看杂志。

她笑道:我还以为你没醒,什么时候醒的?刚醒。

他的声音的确还带着初醒的慵懒和松软。

章柠走过去,把杂志从他手中取过来,瞧他在看什么。

《深度》的十二月刊。

她把杂志还他:你在哪找到的?你书桌上。

他朝书房扬扬下巴,又来看她,这篇文章是你写的?章柠翻回去两页,点点标题下面的记者名:名字都在这,不是我写的还是谁写的?他道:我看你们这都是笔名,只有你一个人是真名,还以为不是。

她笑了:那是因为我真名好听,也可以用来当笔名。

他侧脸又看她,这会儿又不觉得她亲切了,他道:不过你写的东西跟你本人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。

章柠问:哪里不一样?你比较生机勃勃,叫人想起春天或者花园一类的东西,但你写的东西好像有点......他想了一会儿,有点冷酷,叫人想起废弃的化工厂。

章柠在他身边坐下,道:你也是啊。

沈堰东坐直了身体,问:怎么说?她往他身边挪了挪,把脸颊给过去:知识付费,亲我一下先。

沈堰东见她不正经,伸出一根手指,将她的脑袋推远,结果她很快又回来了,仍扬着脸颊:我小时候爸妈一直忙着吵架,不抱我,也不亲我,导致我患上了皮肤饥渴症,现在就特别爱亲亲抱抱举高高。

沈堰东:......她收回脸颊,将他的腿扳过来一点,双手捧住他的脸:那我亲你吧。

说着吻了上去。

沈堰东原以为她只是蜻蜓点水的亲一下,谁知道竟然来真的,舌尖探进来,缠住他的舌头,吻得特别汹涌。

他有点动了情,便搂住了她。

等俩人分开时,她已经在他大腿上了。

他扶着她的腰,人还有些微喘:现在可以说了吗?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两情相依时的绵软和娇嗲,低低地,轻轻地:我一直以为你是个闷骚猛男,情史不说混乱但一定很丰富,没想到接触下来这么的正经。

正经?他低低笑开,是你把我想得太好了,就一个普通男人而已。

普通男人?那正好。

她的眼睛似汪了一潭春水,亮晶晶湿漉漉的,我身边文艺青年和二逼青年太多了,我就喜欢普通的,接地气的男人。

他又笑了,却没再说什么,只道:我一天没吃饭了,做饭吧,我饿了。

她诧异的指着自己确认:我做?他理所当然道:你买的菜,难道我做?有道理。

她从他身上下来,那你吃几袋?什么几袋?沈堰东问。

煮方便面啊。

她弯腰扒桌上的购物袋,一边轻点食材一边道,我最近刚学的网红做法,你能吃几袋?沈堰东:......她一脸无辜:你不喜欢吃面?他反问道:我跑这么老远,就给我吃煮方便面?她笑了,重新坐回他身边,抱住他手臂:我倒想给你做大餐,但我怕做出来,你一口都吃不下去,要不我们出去吃。

那还是煮面吧,多煮点,我不挑食,吃饱就行。

沈堰东拿起桌上的杂志,翻开继续看。

章柠见他不上当,只好不情不愿的提起购物袋,起身去了厨房。

她做饭的时候,沈堰东就坐在客厅继续看杂志。

两篇文章没看完,章柠的面就煮好了,叫他来吃饭。

沈堰东放下手中的杂志走过去一看,满满一大砂锅,上面放着西红柿、鸡蛋、火腿、海带、青菜,虽然卖相不怎么行,但确实很有食欲。

她拿了两个碗过来,用筷子往碗里夹面:我晚上吃得少,一小碗就够了,其他都是你的,怎么样,够了吧。

沈堰东惊讶道:你这是喂猪吗,下这么多?章柠同款惊讶道:是你说饿了......可这也太多了...沈堰东道。

我不是怕你吃不饱嘛。

她拿勺子往碗里盛了点汤和菜,满满一碗面,她心满意足的递给他,很好吃的,保证你吃了一碗还想第二碗。

沈堰东接过碗,在对面坐了下来,却没有吃,而是一直看着她。

如果没看过她写的文章,他会觉得这姑娘生机勃勃着实容易叫人产生幸福感。

但想到她写的文章,那字里行间充满工业时代的冷感,难免叫他就有点疑惑,她是否真如她外在表现的这样生机勃勃。

章柠给自己盛完面,把锅盖盖上,不解的回看:为什么这么看我?沈堰东问:怎么一个人出来住,我记得你姐姐好像是跟父母一块住的?章柠道:你说杨念?她家庭观念很重,不愿意离开杨叔叔,我不行,我受不了我妈,不愿意跟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。

沈堰东有些意外:我还以为你们母女的关系很好。

章柠笑了:那是因为我俩都善于做表面功夫。

沈堰东更意外了:怎么会?当然会了。

她道,搞文艺创作的人,尤其天才,都很自我,永远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。

虽然我是跟着她长大的,但经常觉得自己不过是她养的一条小狗,高兴了哄两下,不高兴就当不存在。

好比她每次结婚都会甜甜的过来问我是否喜欢她的新情人,我一旦说不喜欢,她就会一脸遗憾的说,宝贝儿,你不用这么真心实意,这是妈妈的事情,你喜不喜欢,妈妈也是要结婚的。

每当这个时候,我就想翻白眼,既然我的意见不重要,你干吗还要问我,虚伪!但是——她话锋一转,虽然她很自我,但也很讲义气,她说除了我,不会再生第二个小孩。

她还说等她死了之后,要把所有财产都给我继承。

我说你可以生,她仍然不。

我看在钱的面子上,只能原谅过去她对我的种种不友好。

你俩真有意思。

沈堰东吃了一口面。

还凑合吧。

她抬头瞥了他一眼,又吃了口面,貌似不经意的问,我好像都没听沈医生说起过自己妈妈,现在还有联系吗?他摇摇头:听说好像移民了,不知道在哪,不大想的起来。

唔,她闻言立马浮夸的捂住心口:我说沈医生这么高大威猛的一人,怎么这么招人心疼,原来是个没爹没妈的小可怜。

沈堰东一脸无奈的看着她演:你又干什么?她对他的不配合感到不满,狠狠的瞪了他一眼,从里侧绕出来,走到他身后,单手搂住他的腰身,把脸贴上去,嗲嗲道:人家心疼嘛,这都不行?玩笑中似乎也有几许认真,他心中一动,将筷子架在碗上,伸手将她从身后拉到侧面,让她坐在自己腿上,然后握住她的脸颊去吻她,她却微微一偏,没让他吻到,但顺势搂住了他,把脑袋枕在他肩上,撒娇道:不要,满嘴都是方便面的味道。

他也没有再动,就那么让她搂着。

光阴滋长,长日寂静,这一下子竟然有了谈恋爱的感觉。

吃完饭,沈堰东主动揽下了洗碗的活儿。

他做什么都认真,哪怕是再小的事情。

洗个碗也是,明明多么不需要走心的家务,他却搞得像在做手术一样专注。

章柠洗了草莓,拿起一个塞到自己嘴里,又喂了他两颗。

等吃完草莓,她就从他腋下钻到了洗水槽前面,圈住他的脖子,和他接吻。

后来,俩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,电影结束后,章柠睡着了。

沈堰东关了电视,起身将她抱回卧室。

出来后也没走,在黑暗中的客厅坐了一会儿,拿了烟盒去了阳台。

阳台摆了一套布艺沙发,角落里有大大小小的盆栽,黑暗中分不清楚都是什么,但知道有薰衣草,那香味如此浓烈。

他打开窗户,趴在窗口抽烟。

他一遍抽烟一遍回味起今天那两个吻。

有一瞬间想,如果她不是章蓝和张鼎的女儿,他兴许能痛快一点。

但她真的太年轻,也太美了。

男人的自卑与自大,一边想要最美最好的,一边担心最美最好的不可控,没有稳定性。

抽完了一支烟,将烟蒂摁灭在沙发旁角几上的烟灰缸里。

角几上除了烟灰缸,还摞着几本书。

借着窗外的城市灯光,他看了一下,几本都是讲家庭暴力的,估计跟她要做的选题有关,想着反正也睡不着,就摸开阳台的灯,看了起来。

次日早上章柠醒来时才六点,她本想再睡一会儿,但想起沈堰东,虽然知道他不会留下,但还是起来看了看。

客厅空荡荡的没有人,她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,去洗手间冲澡。

冲完澡出来,无意间瞧见沈堰东的包还挂在玄关的衣帽架上,走过去看,鞋也还在。

她有些疑惑,去书房照找了找,书房没人,她又去了阳台,然后笑了。

被子的一角拖在地上,她弯腰给他盖好,单膝蹲在那里看。

沈医生睡觉时就没那种八风不动的熟男气质,而是像个愣头青。

她想,早上是人意志力最弱的时候,要不趁这个机会,把他睡了,不然不知道他还要吊她到什么时候。

不过虽然这么想,却没有打算真的实施,只是撑着沙发,继续看。

阳台光线不太好,她站起来,把窗帘拉开,没想到还是把他弄醒了。

太阳从城市的另外一边升起来,给城市镶上玫瑰色的金边,钢筋铁骨的高楼耸立在朝霞里,真是美丽。

她重新蹲回去,懒洋洋地瞧着他:怎么睡这,不冷吗?或许是刚洗漱过,她的脸清透饱满,在晨光里泛出柔软的晶莹的光泽,让沈堰东想起婴儿的脸。

他迷迷糊糊道:你家真香,半夜醒来还以为自己睡在花园。

她笑了:我前些天淘了好些香薰蜡烛,昨天点的叫‘春夜永醉’,春天夜晚的味道。

春夜永醉?他的问句带点鼻音,真好听。

她拉过他外侧的手把玩:还有一罐暮色森林,我买来送你的。

送我?他立马抗拒的摇了摇头,我不用这个。

她不满地摇他手:就是看到这个名字,想到了你。

是吗?他想起什么,低低的笑了,我不知道我像森林,我只知道我像杀人犯。

她笑了,却佯装不知,还要做出义愤填膺的样子,问:是谁,我找她理论去,也太不会说话了。

他认真的看着她:不是你吗?她将他的手放下,凑近道:开什么玩笑,我才不会这么说。

哦。

他波澜不惊,那就是李聪说谎,估计借你的名义发泄他长期以来对我的不满,看来我对他太好了。

她却又笑了:我还说你应该去做警察呢,李医生怎么没说。

有吗?他问。

有的。

她肯定道,我只是想说你的长相亦正亦邪,特别有味道,虽然不是传统中的大帅哥,但放在帅哥堆里,一定是最先被人看到的那个。

他定定地看着她。

她敛了笑,慢慢的坐起来,伏在了他身上。

好一会儿,他轻声问:你能告诉我,你到底多大了吗?她换了一个方向趴着:你看着我多大了?他枕着自己的手臂,摇了摇头:有时候觉得你跟我一样大,有时候又觉得你好像还很小。

她中肯道:对,我就是这么一个变幻莫测,令人捉摸不透的女人。

他不说话了。

过了一会儿,她道:二十六了。

这显然不是他预知的答案,他问:你不是上一年刚大学毕业吗?她不以为然:那你以为多大?他道:二十二或者二十三吧。

她温温的叹了口气:我妈妈结了五次婚,每结一次婚就要换一个地方。

从X京到重庆,从重庆到香港,最后去加拿大,然后又回来。

我跟着她不停的转学转学再转学,把成绩转得一塌糊涂,上大学时都是别人毕业的年纪了。

良久,他道:看不出来。

是吧。

她不无惋惜,遇上那么一对自我的父母,我没有变成一个疯癫的星二代,反而成了一个伟光正的记者,真令人扼腕。

他笑了,没再说话。

好一会儿,她轻声道:你听,开始了。

这句话没头没尾,沈堰东一开始不知道她在说什么,竖着耳朵听了好一阵,忽然懂了。

她解释道:楼上住了一对情侣,特别喜欢早上在阳台肉搏,我都听见好几次了。

那叫声断断续续的持续了很久,这样的清晨,倒也不觉得那叫声□□,只觉得缠绵动人。

只是平时自己听,只觉得好玩。

这会儿身下压着一个猛男,这叫声就很容易令人心神荡漾。

章柠努力克制想吻他的冲动,她已经吻太多了。

她不想在他没有任何表示的时候,一而再再而三的主动,太馋了,她应该矜持一点。

但心里建设如此漫长,维持了不到一分钟就破功了,她实在太想吻他了,她刚一抬起身子,正准备抱住他的脸吻下去,他的手机忽然响了,她的双手有些尴尬的顿在了半空。

他却笑了。

她的脸颊热起来,双手顺势往前滑,帮他拿手机,不经意间看到屏幕上的名字,一个充满夏日香气的名字,她不自觉的挑了一下眉:夏荔?他脸上的笑容忽然凝固在了那里,从她手中接过手机的同时,人已经下去了,连鞋都没穿,就进了客厅。

整个过程用了不到两秒。

章柠隐约感觉到了不同寻常,多少有些茫然。

好一会儿,他从客厅回来,脸上已经没有方才那点温存,只剩下疏离:医院有点事,我得走了。

她虽然还是茫然,但点了点头:那你快去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