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航对父母吵架要离婚的事情已经皮了, 虽然每次都会跟着胆战心惊,但也是小孩心性,一阵就过去了, 所以到了沈堰东家, 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。
沈堰东让他去睡觉,他也不睡,而是拿着Ipad玩游戏。
沈堰东没管他, 拿了手机到阳台去给章柠打电话。
她却没接。
等到十一点,她还是没有回过来。
沈航还在玩游戏。
沈堰东过去把Ipad从他手里夺过来,强迫他去睡觉。
沈航还想再争取一会儿时间, 但看他脸色不大好, 就乖乖的去睡了。
沈堰东趴在阳台窗口抽烟。
小区里很安静, 没什么人, 天空也没什么星星,只有一些白云。
路灯不密,隔好远才有一盏, 昏昏地发着光。
他又看了一下手机, 才过去五分钟。
这一整天他们都在一起,他着实没什么话非说不可, 但不知道为什么, 就是想跟她再说一句话。
远处走过来一个人,因为只有一个人, 由不得他不注意。
刚开始以为是晚归的上班族。
等他快走到自己所在的单元门口时, 他忽然意识到是章柠。
章柠本来随意往他所在的窗口一望,但瞧见窗口似乎有人,就怀疑的走过去,仔细瞧了两眼, 发现还真是沈堰东,她就笑了,朝他挥了挥手。
沈堰东拿起手机,给她打过去,问:你怎么来了?她柔声道:累了一天,都没好好抱抱你,有点睡不着——那位小朋友睡了吗?他点点头:应该睡了。
她道:你趴在窗口发什么呆?他摇摇头:等你的电话。
她问:没等到电话,等到了人,惊不惊喜?他点点头:惊喜。
她笑了:那你快下来,让我抱抱。
沈堰东挂了电话,出去前进卧室瞧了一下,发现沈航的确已经睡了,就轻手轻脚的带上门下楼了。
他还没走到她跟前,她就已经张开双臂。
他却走得很慢,存心想让她多等一会儿。
等他距离她还有几步远的时候,她迫不及待的抱了上来。
今夜有风,扑在脸上有点凉,看样子后半夜要下雨。
夜里也有花开,含着露水,散发出湿润的香气。
她抱得紧紧的,抱了好一会儿,才心满意足的松开他:好啦,我要走了,你快上去吧。
猝不及防的开始,又猝不及防的结束,他还有些茫然:这就完了?嗯。
她的声调娇俏的拐了一个弯,完啦。
他将她拉过来,扶着她的腰,眼睛闪着乌润的光:这么大老远跑过来,就为了这个?她被那眼睛暗示的心头一痒,明知故问道:不然呢?他的声音低低的:我以为你是来睡我的。
她笑着啐了他一口:一把年纪的老男人,还挺自作多情。
他捏了一下她的腰,她不耐痒,要躲,他又将她拉回来,说:年轻男人有年轻男人的好,老男人有老男人的好。
你之前不是说我介于年轻男人和老男人之间,最妙吗?她笑了:以前你才三十,现在你都快三十二了吧,你以为你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么,蹉跎几岁都没区别。
他一本正经道:三十岁到四十岁正是男人的盛年,长几岁也没区别,尤其像我这种如松柏一样常青的男人。
她噗嗤一声笑了,歪着脑袋瞧他:都不知道你这么自恋。
他供认不讳:我以前觉得自己是很谦逊的一个人,但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我感觉这么好,或许是近朱则赤,近墨者黑?她道:那你应该反省一下,为什么自己的谦逊没影响到别人,反而被别人带得自恋了?他只道:可能她的内心比我强大吧。
章柠见他如此诚恳,抿嘴一笑:也有可能是你比她善于反思。
他将她重新揽到怀里:善不善于我不知道,不过我想我应该是有优点的。
一阵凉风猛地掀过来,虽然还没落雨,可风里已经有了雨意,她轻声道:我得走了,不然等会下大了就不好走了。
他没有松开手,而是说:别走了,让航航在卧室睡,我们在沙发上睡。
她摇摇头:万一他半夜起来,看到了影响多不好。
他认真道:你就这么点,往怀里一搂,再用毯子一盖,他看不见的。
她一想那偷偷摸摸的情形,立马笑了:好搞笑啊。
他道:不搞笑,而且他不一定会起来,就算起来,知道我在客厅睡,也不会开灯,看不见的。
留下来好吗,明天一大早我送你回去。
他这么一说,她觉得更有意思了,像在搞谍战,于是道:好叭,看在你苦苦哀求的份上,我就勉为其难的留宿一晚。
俩人一块回到楼上,沈堰东轻手轻脚的开了门,先进去探路,才感让章柠进来。
章柠进来后,直接把客厅的灯关了。
沈堰东找了干净舒适的衣服,带她去阳台换。
她换好衣服后,把头发也解了,用自己的手随便抓了几下。
沈堰东觉得她穿男装反而比穿女装更有味道,有一点酷还有一点媚?他走过去,扶住她的腰,另外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就要吻,她却轻轻一偏,躲开了,说:家里有小朋友,不要煽风点火。
他笑了一下,也就算了。
等她收拾好了,俩人就关了阳台的灯,抹黑到了客厅。
沈堰东脱了鞋,赤脚到主卧拿了一条毯子出来。
章柠看他蹑手蹑脚的开门关门,又想到俩人方才在阳台窸窸窣窣的样子,是又新鲜又甜蜜又好笑。
她靠着沙发里侧躺下去,他将她往怀里一搂,用毯子将俩人一盖,然后抬起身体,试着用外人的角度来看。
看了一会儿,又回去把毯子掀开,在她耳侧轻声道:不仔细看真的看不出来。
章柠刚才还一点不困,但一沾上沙发,立马觉得又困又累,她打了一个呵欠,翻了一个身,嘟囔道:好困,我睡了,晚安。
他点点头:晚安。
她想到什么,又补充道:别忘了定闹钟,五点,他应该还不会起吧。
他道:他能睡到七点。
她不再说话了,并且很快就睡着了。
沈堰东却一直没睡着。
沙发就那么点,虽然俩人都是侧睡,但他还是觉得背后凉飕飕,随时会掉下去。
这一睡不着,难免想东想西。
想着想着,就更睡不着了,于是轻轻抽出自己的手臂,拿了烟和打火机去了阳台。
抽了几支烟,人平静了一点,就回去了。
回去也不想躺下,仰头靠在边上的躺椅上,时不时的坐回来看看长沙发上躺着的人。
留她的时候没想那么多,现在倒是有点后悔了。
他躺下来,重新把她搂进怀里。
然而不到两分钟,他刚平静下去的心,就重新骚动了起来。
他想,今晚一定要做一下,不然今夜他肯定要睡不着了,于是将她压下,吻了上去。
章柠被吻醒后,意识还有些涣散\\。
渐渐清醒后,才想起自己在哪,看他似乎也没有停下的想法,就去摁他乱揉的手。
结果她这么一摁,他仗着她不敢怎么样,反而越发来劲了。
她很快被他弄得有些晕头转向,只是卧室有小孩睡着,终究是个心理障碍,于是推了推他,道:别在这儿,去洗手间吧。
他一把抱起她,进了洗手间,将门锁上,把淋雨打开,水声能盖住许多动静。
她不敢发出半点声音,他却不像那晚在郊外一样配合,把她弄得神魂颠倒,不能自己。
一片迷蒙中,她睁开眼睛,看到他正从镜子里在看她,她心一颤,又闭上了眼睛。
他扶过她的脸,吻了上来。
完事后,她挂在他身上歇息,柔声问:你刚才在看什么,把我吓一跳。
他一边吻她一边道:我喜欢看你被彻底满足后的样子。
她搂住他的脖子,小声道:那你的眼神能不能柔情点,别凶巴巴的,我害怕。
他问:我凶吗?她点点头:有点。
他道:那怎么样才是柔情的眼神?她又靠着他歇了一会儿,然后跟他分开,开始用柔情的眼神看他。
俩人对视一会儿,他忍不住就低头来吻她。
她细声细气道:看到没有,我刚刚那叫柔情,以后你要拿这种眼神看我,不要拿你看瘤子时那种除之而后快的眼神看我。
他笑了,声音还有点哑:瘤子是我一生的事业,我看谁都没有看它柔情似水。
她道:不管,反正我不准你把我当成一坨血淋淋的瘤子。
他逗她道:等会我就把你的备注改成一个漂亮的瘤子。
她一听,有点急了,她不想别出心裁独树一帜的当他的瘤子,她宁愿当个俗气的宝宝或者甜心,于是俯在他肩头,咬了一口,威胁道:你敢。
他被她咬得皱了一下眉,低眼去瞧她。
她神情柔软,眼睛含情,像尖牙利齿却没有攻击性的小老虎。
他喉头滚动,心头发痒,于是又吻了下去。
次日,沈堰东醒来看时间,差七分钟不到五点。
他缓了一会儿,又去看怀里姑娘。
她背对着他,睡得香甜。
他将她翻过来,双肘撑在她身体两侧,居高临下的瞧她。
她身上有干净的肥皂味,跟他身上的一样。
他把脸埋到她颈里去嗅,细闻还是不同,有一点奶香,大约是她的体味。
他的头发扎到了她,她迷迷糊糊的问几点了,他说五点了。
她一听时间还早,就放松下来。
他有一下没一下的吻着她的颈和脸颊,轻声问:你今天做什么?她迷迷糊糊道:马上就月底了,我一篇稿子都没写呢,这几天得奋战一下了。
他问:那你是再睡一会儿还是现在走?她又迷糊了一会儿,忽然坐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脸,清醒道:现在走吧,再耽误一下,一天又没了。
章柠草草的漱了漱口,连脸都没洗。
他要开车送她回去,她说不用了,虽然早上车少,可一来一回也得一个小时,小孩醒了看不见他会慌。
他没再坚持,送她出了小区,瞧见小区门口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,就带她进去吃早餐。
一楼座位比较少,他们端着餐盘去二楼。
时间还早,二楼空荡荡的,一个人都没有,俩人挑了视野比较好的窗边坐下。
平时这个点天光已经大亮,今天却有些雾蒙蒙的,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又下了雨的缘故。
马路上车也不多,行人也少,只有穿着橘色工作服的环卫工人在打扫街道。
章柠将视线从外面收回来,一边撕餐具袋,一边打哈欠:我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早的饭了。
沈堰东伸手替她将南瓜粥的盖子揭开放在一边,拿餐巾纸擦了擦手,又看向她那碗油香泼辣的酸辣粉,忍不住道:空腹不易吃刺激性这么强的东西,先吃几口别的垫一下。
章柠低眼瞧了一下,笑了:只是看着唬人,其实是酱香味,不信你尝一口。
沈堰东尝了一口,发现还真是,他点点头:辣是不辣,但你早上就吃这么油腻的东西?章柠道:我比较喜欢他们家的粉,好久没吃过了,再说我也点了粥,综合一下就不腻了。
他摇摇头:不懂你这是什么吃法。
她拿了勺子喝了一口粥,道:有一次我跟同事去西安出差,那天特别忙,根本没时间正经吃饭,忙完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,本来想好好吃一顿,结果发现连肯德基和星巴克都关了,只有他们家还营业,我就随便点了一份酸辣粉,没想到他们家的酸辣粉这么够味,尤其这汤......喝得我百感交集,从此以后我就爱上了。
沈堰东道:你那是太累了。
她道:有一点,不过他们家的酸辣粉确实很有特色,我回来之后又吃了一次,还是觉得很特别,所以也不全是因为那天太累的缘故。
又问,昨天都忘了问,你哥哥和嫂子这次又是为什么闹离婚?馄饨滚烫,沈堰东拿勺子搅了搅:出轨。
她问:谁,你哥?沈堰东点头。
她问:那这次他们是真要离?沈堰东道:他们每次都像真的,有一次都进民政局了,就差盖章那一下,都没离成。
她笑了:那你哥哥和嫂子这有点不是冤家不聚头的意思。
据说我爸和我妈当初好像也有点这意思,但他们应该是不喜欢这种相处方式的,所以很快就离了。
不过我觉得你哥哥和嫂子好像是乐在其中的,就是不知道出轨这种性质的事情算不算踩了底线?沈堰东吃了一口馄饨,慢慢道:随他们去吧,也不是三岁小孩了,只要别影响航航就行。
她道:小孩嘛,爱给够了,父母是不是在一起没那么重要。
再说,有你这个亦师亦友的二叔,我想即便你哥哥和嫂子离婚,他应该也不会孤单。
沈堰东点点头:什么事让你一说,好像都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她笑了:我是觉得人没那么脆弱,孩子也没那么脆弱,避免不了的事情,经历一下也不一定是坏事,你不就是活生生的榜样吗?沈堰东问:是吗?是啊,她理所当然道,以前多傻的一愣头青,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具有风格的大帅哥,男人果然还是要沉淀一下才有魅力。
以前?沈堰东抬眼觑了她一下,你这么说,好像你以前认识我似的。
她道:我不认识,我堂兄认识,他跟我说的。
就电梯里那个,他说你们是高中同学,你还记得吗?沈堰东摇摇头:不记得了。
她笑了:你装什么高冷,他跟我说你一早就认出他了,怎么,怕他爆你黑料?沈堰东也笑了,问:他说什么?她道:他说你高中的时候特别普通,没有任何记忆点,现在跟过去完全不一样,一眼就能让人记住。
是吗?沈堰东笑,他倒是没怎么大变,感觉还是以前的老样子。
二楼上来一对爷孙,他们端着餐盘,扫了一圈,最后在他们身后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下去。
小女孩年龄不大,说话奶声奶气的,正在跟爷爷讲她昨晚做了什么梦。
章柠一听见这个,立马想起什么,便问:沈医生,还记得你昨晚做了什么吗?沈堰东以为她要说他昨夜精虫上脑不能自持的事情,硬着头皮道:不记得。
她一脸果不其然道:你睡觉就睡觉,抱着人家的脑袋乱划拉什么,我的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了。
沈堰东一愣,问:我吗?不是你难道是我吗?她横了他一眼,热爱工作是好事,但也不至于做个梦都要做手术,得亏是用手指划拉的,要是你手里有刀——哪有这么夸张。
沈堰东立马截住了她。
她不置可否:又不是你半夜被划拉醒了,你当然无所谓。
沈堰东道:那你还打呼呢。
她立马道:胡说,我才不会打呼。
沈堰东道:爱打呼的人都不爱承认自己打呼。
她道:从来没有人说过我打呼。
沈堰东道:那是因为你没问过。
她一想大学室友打呼磨牙的情形,又想到自己也是这德行,不忍直视道:没有,你绝对在骗我,我真的不打呼。
沈堰东道:不信的话你回去拿手机录一晚上,看看有没有。
她似笑非笑的瞟了他一眼:即便有那也是因为太累了,搬家已经够累了,睡觉也不让人好好睡,年纪一大把,不知道怎么那么有精力。
沈堰东脸不红心不跳:累吗,我倒感觉你挺享受的。
她哼了一声:享受是一回事,累是另外一回事。
哦。
沈堰东意味深长道,那下次换个不那么累的姿势。
章柠脸一红,竟然说不出话来。
沈堰东抬眼去瞧,只见对面姑娘埋头吃粥,眼神飘来飘去的,就是不看他,他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抬她的下巴,她轻轻一躲闪开了,他问:你怎么了,怎么不敢看我?章柠觉得他明知故问,抬眼瞪了他一下,结果脸却更红了。
唇红齿白的年轻,眼角眉梢都是风情,沈堰东心中一动。
她抽了餐巾纸擦了一下嘴,也不跟他打招呼,起身就走。
沈堰东也不吃了,起身跟了出去。
俩人走到外面,凉风扑面,他们才发现外面比店里清爽凉快得多。
他去握她的手,她躲了一下不让握,他还是追上去握住了,她又挣了两下,发现挣不动,也就算了。
俩人走到路边,看见远处有出租车过来,她抬手要拦,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,说:去做地铁吧,这会儿还早,人也少。
她别扭道:我困了,不想走路。
他道:不远,就十分钟。
她抗议:十分钟还不远?不要。
他上前一步,圈住她的肩,道:空气这么好,权当散步了,我送你过去。
她的语气也柔和下来:这一来一回就得半个小时了,你家里不是还有小朋友么,万一他醒了怎么办。
他看了一下腕表:还不到六点,他不会醒这么早的。
她搂住他的腰,仰脸问:那你说一个我非要去做地铁不可的理由来,不然我就不去。
他指着地铁的方向:那边有一片别墅区,墙上挂满了蔷薇,得有一百多米长,现在虽然不是花开的季节,不过还有一些,早上和晚上从那里经过,总能闻到香气,很漂亮的,一路过去,正好可以看看。
她不买账:这个没有说服力。
他又道:省钱?她更不买账了:不要!他放弃道:那你说吧,你想听什么?她笑道:比如你想跟我多待一会儿?他明明是被戳中了心事有点不好意思却要强装是她无理取闹,装又装不像,话还没出口,笑意已经从眼睛里漫出来:到底走不走?她觉得他是承认了,立马笑了:走、走、走,沈医生难得殷勤一次,不走以后估计就更没有了。
过去的路上果然有蔷薇花开,俩人在那堵花墙下走了很久,但到了地铁口还是有些恋恋不舍。
分别后,章柠转身往里走,走了两步,又回头看。
以为沈堰东还站在原地,结果发现他已经走了。
虽然他平时穿的像个老大爷,但步伐却是青年人的,大而坚定,自有一种态度。
人行道上的老槐树被风一吹,摇摇晃晃,掉下几滴露水来。
有一滴砸在了他脑门上,他伸手擦了一下,步履未停。
马路上的车越来越多,他与车流背道而驰,渐行渐远。
她摸出手机给他打电话。
沈堰东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过来,一如他们分别时那样温存,问:怎么了?她控诉道:沈医生,你怎么回事,人家不想做地铁,你非拉人家做地铁,结果人家还没进站,你都没影了。
沈堰东回头去瞧,隔着一段不近的距离,看到她果然还在地铁口,就笑了:怎么不进去?她沮丧道:我想看看你会不会回头看看我,结果一次都没有,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不舍吗?沈堰东一顿:我再恋恋不舍,你也不能留下来。
她哼了一声:既然你这么喜欢痛快,为什么昨晚留人家,早上又磨磨唧唧非要送人来坐地铁?他无奈的道:情不自禁嘛。
她又哼了一声,挂了电话,转身进了地铁。
沈堰东看着她进去了,反倒不想走了,他站在马路牙子上抽了根烟,吹了一会儿风,方才回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