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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 “沈医生,你好可爱,怎么会……

2025-04-02 00:51:38

来都来了, 章柠和沈堰东最终也没有走。

举行仪式时,章柠看到台上紧张的一直在冒汗连说话都磕巴起来的李聪,忽然有点被触动。

她小声说:我现在好像有点明白我妈妈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结婚了。

沈堰东问:为什么?投入。

章柠说, 婚姻虽然不自由, 但它能让人忘乎所以,全情投入,毫无保留。

谈恋爱就各自为政, 相对比较自由,但凝聚力很弱。

沈堰东道:世上只有两种乐园,没有自由的幸福, 和没有幸福的自由。

章柠笑了:前几年我们做过一个选题, 叫‘那些寻找第三个乐园的年轻人。

’沈堰东好奇道:他们的第三个乐园是什么?章柠道:婚内分房间睡, 要么就是婚内分居。

他困惑起来:婚内分房睡我能理解, 不过这个得有经济能力支撑,婚内分居我就不太能理解了,那还结婚干什么?章柠道:每对夫妻的理由都不一样, 有的是不婚主义但是扛不住社会压力所以弄出了这么个折中办法;有的是想结婚, 但担心朝夕相对消耗美感,要距离产生美。

沈堰东更好奇了:结果呢, 是距离产生美了, 还是距离产生了更大的距离?章柠摇摇头:这选题不是我做的,我了解的不是特别多, 不过他们最近打算做一波回访, 看看那些人的现况如何。

他点点头:那是挺有意思的。

婚礼的流程已经走到最后,李聪正在台上感谢生命中那些最重要的人,最后cue到了沈堰东。

司仪让沈堰东站起来说两句,只是李聪事先并没有跟沈堰东说这事, 他有些没准备,也不是煽情的性格,接过话筒来了一句祝你们幸福,然后把酒喝了就坐下了。

司仪调侃他的感受和祝福真是去繁就简,铿锵有力,底下的人一阵哈哈大笑。

章柠也笑了,小声道:沈医生超可爱。

他也笑了,说:应该没咱们什么事了,走吧。

从酒店出来,沈堰东带她去中央医科大学那边找吃的。

学校附近有一家卖重庆小面的店,是他上学时和朋友常去的地方。

他在医科大这么多年,这条街上的馆子已经更新了好几次,只有拐角的肯德基和重庆小面始终没有动过。

吃完面,俩人一块进学校去看。

中央医科大学的面积不大,风景也不怎么样,其实没什么可逛的,但章柠一想到这里有沈堰东的青葱岁月,就觉得这个破破烂烂的学校很亲切可爱。

学校里人不多,节奏很悠闲,章柠看到一对情侣从身边走过,暗自想如果她和沈堰东同岁,在大学的时候遇到,说不定也会爱上他。

但如果把这个时间提到高二,那就不可能了。

高二那年,她刚跟她妈妈从国外回来。

她妈妈一次又一次的婚姻已经透支她所有的耐心。

那阵子她看什么都不顺眼,破坏欲贼强,应该没什么心情去爱人。

一直到进了大学,在那种自由轻松的氛围下,她才渐渐缓过来。

俩人转完学校有点累,就去附近的电影院看电影,看完电影出来,也不想去其他地方逛,就回家了。

沈堰东工作忙,平时俩人见面总是匆匆,章柠就觉得好像攒了很多事情要跟他一起做,但真的有时间了,她发现并没什么事情是必须要做的。

晚上吃了晚饭,收拾完厨房后,也不过是窝在沙发上看电影,后来他就把灯关了,将她抱到了腿上,在黑暗中吻她。

不知道外面何时下起雨来,淅淅沥沥的,也别有情调。

沈堰东关了电视,抱她去浴室洗澡。

本来只想冲一下就出来,但稍一停留,时间就有些长。

头发也被折腾的半湿不干,难受死了,于是索性都洗了。

洗完都不想睡觉,她没事找事,给他剪起了头发。

沈堰东本来只让她稍微剪短一点就行,结果她老剪不齐,越剪越短,最后见情况无法挽救,就积极说服他剪成寸头,换换风格。

沈堰东已经放弃挣扎,就随她了。

剪好后,她跑到正面扶正他的脑袋看了看,竟然觉得还不错,便笑了:沈医生,无论你换什么发型,你都是你们医院最亮的崽。

沈堰东直直的看着她:真的吗?真的。

她扫完他脖颈上的碎发,扯掉围巾,拉他去洗手间的镜子前看。

沈堰东长相比较老成,从一开始脸上就没有稚气这种东西,现在头发一剪短,倒显得没那么成熟,有点像二十七、八的男人,介于成熟了但又没那么成熟之间。

只是俩人都习惯了他之前的那种感觉,现在这样多少有点不适应。

章柠盯着镜子里的俩人看了许久,忽然道:我觉得我们两个可以打一个电影名。

沈堰东问:什么?章柠说:《美女与野兽》怎么样?沈堰东瞟了一眼她:你是野兽?章柠理所当然道:我是野兽,你就是美女。

沈堰东笑了,将她拉到了怀里。

她长舒了一口气,安心的圈着他的腰,他也没再说话。

俩人静静的享受着这安详的幸福。

后来,他低头来吻她。

本来只想要一个安安静静的吻,她却忍不住动起手来。

手在他腰上来回几圈,她忽然稀奇的停了下来,仰头问:咦,沈医生,你怎么只剩两块腹肌了,要加强锻炼啊。

他笑了,说:太忙了,顾不上,能有就不错了。

哦。

她失望道,那不行,你要是没有了,我会移情别恋的。

哦。

他也显得很失望,原来你只是看上了我的肉|体。

她理所当然道:不然呢,你没钱又没时间,除了肉|体可观,还能干什么?他暗示似的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腰,说:其实我还是有一些钱的,只是没那么多罢了。

她抿嘴一笑,把双臂架在他肩上,去吻他,快吻到的时候,又停了下来,但他已经闭上了眼睛。

她歪着脑袋看了他一会儿,忽然郑重其事道:我决定了,从今天起,我就不碰你了。

他睁开眼睛,没听懂,有些茫然:什么意思?她歪着脑袋瞅他:你不是觉得我只是想睡你么,我以后就不睡了。

沈堰东惊讶于她的想一出是一出:你确定?她眼波一转,又想到一个主意:不如我们打赌好了,看看谁的定力最好,赢得人可以让对方做一件事。

沈堰东见她当真,确认道:你说真的?她道:我平时比较随性,一旦认真了,谁都赢不了我。

沈堰东笑了,说:那你一定想好让我做什么了,是什么?她别开脑袋,冷艳道:不告诉你。

沈堰东却把她的脑袋扶过来,吻了上去。

章柠被吻得情动,立马又改变了主意,心虚道:虽然这个赌约很有意思,但要不等假期过去之后我们再开始吧,一年就一个长假,还要禁欲,实在太可惜了。

沈堰东嘴角浮出一点嘲笑:你不会这么弱吧,一分钟都扛不住?章柠一窒,立马将他推得远远的:刚才不算,从现在开始。

沈堰东被推了个措手不及,有些错愕,随即颇有风度的一笑,闲然道:我觉得如果谁赢了,对方要答应他一件事情,无论对方情不情愿,都得表现出情愿的样子。

章柠听到他的附加要求,兴致突然高涨,她好奇道:这么说你也想好让我做什么了,是什么?沈堰东道:等我赢了你再说。

她问:那万一我赢了呢?他道:那我就不说了。

她笑了:沈医生,你这是想让我主动认输啊?他扬扬下巴,眉眼间一点张扬照得整张脸都生动起来:不要给自己的输找借口。

章柠一愣,随即大力的戳戳他胸口:你可别后悔。

沈堰东有样学样,也要伸手戳她胸口,她就拿眼睛瞪他,他的手指就立马变了方向,戳在了她胳膊上,说:章小柠,你也别后悔。

他还没这么叫过她,她突然觉得好可爱,于是一把跳到了他身上。

沈堰东牢牢的将她整个接住,她抱着他的脖子,热情道:沈医生,你好可爱,你怎么这么可爱。

他诚恳道:没人用可爱形容过我,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可爱。

她笑了,低头啄了一下他的嘴唇,小声说:现在又可爱了一点。

他用脚别开洗手间的门,抱着她到卧室去,说:等会儿会更可爱的。

她嗔道:你这么快就认输啊?他将她扔在床上,重重的压了上去,说:今晚不算,从明天早上开始。

国庆长假还有一半,章柠原想朝夕相对,干柴烈火,这个赌局不会持续太久。

结果不知道是不是赌局之前那晚吃太饱,俩人后面几天竟然相安无事。

假期结束后,俩人见面的时间锐减,所以赌局一直拉锯到十月底都没有结束迹象。

成年人有对象还要禁欲略微有点难捱,但难捱中还有一种想赢的兴致勃勃,日子也没有那么难过。

十月份,除了有他们这个赌局外,沈振州和孙妍也结束了为期一个月的婚姻冷静期,彻底离婚了。

沈堰东得到这个消息后,有点意外。

他以为孙妍和沈振州这次还是会像以前那样雷声大雨点小。

不过仔细想一想也能理解。

孙妍虽然对别人不友善,但对沈振州是掏心掏肺毫无保留的,沈振州做出了超越底线的事情,确实很让人失望。

沈堰东有点替沈振州可惜,不知道他将来是否还能找到一个如此真心的人。

不过他们离婚后的某一天,沈堰东见到沈振州,惊讶的发现沈振州比以前年轻精神了很多,大有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意气风发。

他诧异于人的精神面貌竟然可以在一夕之间有如此改变,随即意识到孙妍虽然情真,但她的强势对沈振州来说可能确实是一种压迫,也就不再替他们可惜了。

沈振州离婚后,做得第一件事就是卖房还欠同事、朋友的两百万以及欠沈堰东的一百五十万。

沈振州一直都有卖房还债的想法,但孙妍也一直压着他,不让他动房子。

一是因为家里有个偏瘫的老人,换个小点的,空间确实局促,二是因为怕他无债一身轻,不思进取。

但沈振州不想一辈子还债,所以卖房势在必行。

三室两厅卖了将近八百万,还了债务,还有四百多万,沈振州决定拿剩下的买个小点的两室一厅。

但四百多万想在同地段买个稍微满意的两室一厅没那么容易,往郊区买倒是够了,只是沈航上学就不大方便了,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先在沈航的学校附近租了一个房。

沈振州着实过了一段很惬意的日子。

没有债务,也无人管束,虽有女友,但他刚脱离苦海,不想立马进入下一个苦海,俩人只是偶尔过夜,并不同居。

他可以和人通宵喝酒,彻夜唱K,不会有人催,也不会有人数落,像极了苦闷三年的高中生,高考之后要狂欢。

但最初的狂欢过去后,他也想念过去。

孙妍虽然对他苛刻,但一贯正确,他自己也知道,只是其他的他都可以容忍,唯一让他无法容忍的就是孙妍明里暗里向他施压,不让他卖房还债。

如果不是因为这个,或许他们不会走到离婚这一步。

不过沈振州春风得意的日子没过多久就结束了,因为他被他所在的酒店的一个大堂副理举报了。

这个大堂副理在嘉和内部的举报系统上实名举报他滥用职权,任人唯亲、党同伐异,并细数了他上任前厅部经理这期间种种的恶劣行径,并且还捎上了酒店的段总经理,说段总迫于沈振州嘉和大小姐救命恩人哥哥的特殊身份而放任自流。

如今前厅部怨声载道,大家敢怒不敢言。

这个大堂副理表示愿意为他说的每个字负责,只要求总部给一个说法。

这个举报虽然没有公开被受理,但段总经理却接到了总部合规部负责人的来电。

合规部负责人让他公私分明,内部自行处理,别扩大影响。

段总经理暗示这是大小姐的人,他不敢动。

负责人也暗示他,跟大小姐聊过了,要公私分明,这是大小姐的原话。

段总经理会意,挂了电话之后,就立马去找沈振州谈话去了。

也是恰好沈振州跟酒店的劳务合同将于明年一月到期,段总经理想留个后路,担心万一上面的风向什么又变了,转牵连到自己,就没把话说得太难听,只是委婉的表示酒店不再跟他续约了。

沈振州得知这个消息后,简直都懵了。

这一年他过得太顺风顺水,完全想不到会有这一出。

而且事情传开后,沈振州在酒店的处境立马尴尬起来。

一些不明情况的人还在观望,而早就对他不满的人则吊起了眼睛看笑话。

有的人甚至当面讽刺他之前拿个鸡毛当令箭、小人得志。

他气得牙根痒痒,但也无可奈何。

只有个别交情好点的同事对他还是以往的态度,一块吃饭时同他分析原因。

他们说这类举报总部每天不知道要收到多少,比他情况严重的数不胜数,也没见总部一一处理,估计他是身份特殊,被针对了。

如果上面知道他的特殊身份,还要处理他,只有两种可能。

要么有人故意和大小姐作对;要么这事得到了大小姐的示意。

如果是第一种可能,那他找大小姐说一说就能解决。

如果是第二种情况,那他就得好好想想,他是否有开罪大小姐。

虽然有两种可能,但沈振州觉得是第二种。

不过他不可能得罪周临西,只可能是沈堰东得罪了她。

不过他却没问沈堰东,只是把自己莫名其妙被劝退的事情跟他说了一下,看他能不能找找周临西解决一下。

沈堰东拒绝了,说他们早没联系了,并且让他以后不要再动类似的脑子,上次就是最后一次。

沈振州见他态度如此坚决,便不作他想,开始四处投简历找新工作。

对于一个有工作经验的人来说,要找一份工作很容易,但要找到一份令满意的工作不容易。

尤其沈振州这一年多过得太顺,乍一出去,面对现在残酷的竞争环境很不适应。

基本上是他看上人家了,看不上他;要么就是看上他的,他看不上人家。

工作找了快一个月,公司也面试了不少家,却是越试越心焦,所以经过几番激烈的心理交战,他还是决定从沈堰东入手。

十二月下旬有沈堰东生日,这天一大早沈振州就让沈航给他发微信,问他忙不忙,不忙的话,晚上一块吃饭,他们给他过生日。

章柠出差了,沈堰东又觉得自己很久没见过沈振州和沈航了,就答应尽量过去。

结果去了才知道是鸿门宴,沈堰东是真生气了,哪怕是他的生日,他还是翻了脸。

沈振州见他如此不给他这个哥哥面子,心中难免也有怨气,俩人发了好一通脾气,最后不欢而散。

回去的路上,沈堰东渐渐平静下来,又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似乎有些重。

只是不说重话,还会有下次,也就算了。

而且他发现,这种烦心的时候,他非常想见章柠。

跟她在一起,他会很轻松。

唯一无法放松的事情就是她本人带给他的压力。

她太年轻,也不是中规中矩的性格,大抵是不甘心和某人结婚、生孩子,过琐碎而重复的日子。

一想到这个,又觉得见不见她也没什么所谓。

车在地下车库停好,他没有立刻下车,而是坐在那抽了几支烟,方才上去。

门一打开,他却愣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