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树,你怎么还不画我?夏树人傻了,一股恐惧弥漫至心头。
她拉开房门就跑了出去。
走廊里的感应灯亮了起来,她一口气跑至一楼,大口大口喘着粗气。
公寓门是敞开着的,她不敢出去。
外面乌漆抹黑的,谁知道又会碰到什么呢?房东就住在一楼。
租户如果有搬走的,她可以更方便去收拾房子。
房东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,谈不上热心肠。
当初她让房东给她减免一点房租,她就死活不减。
但房东也称不上是那种冷漠至极的人。
比如说,夏树丢了手机,回来就是找她借的手机报的案。
房东,房东,你在吗?夏树用力拍了拍房东的门。
她也不想大半夜的去打扰人家,但是现在她害怕极了,迫切的需要看到一个活人,迫切的需要有人能够帮助她。
她拍了老半天,房东才打开门。
女人眼睛红红的,似乎刚刚哭过:大半夜的,干什么?不睡觉了?夏树顾不上许多,神情激动的抓住房东的手:姐,有鬼,有鬼啊!怎么回事?房东有些不耐烦,但终究没有拂开她的手,而是耐着性子问她,哪里有鬼啊,说清楚。
夏树往楼上的方向指了指:我房间里,有个女鬼……她明明是一张画的,居然开口说话了!什么话不话的,你带我去看看。
房东是个干脆的女人,她从来不信鬼神,但是看面前这姑娘的样子,估计是被吓得不轻。
作为房屋的主人,她有义务陪夏树上去看看。
不,我不去。
夏树那扯着房东,不仅自己不想上去,也不想让房东上去,真的有鬼,不骗你,我们白天再上去吧!白天再上去,那你待会儿怎么睡呢?房东被她这么一搅和,脸上的皱纹似乎都加深了。
现在是半夜两点多,距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,难道她要抓着她陪他一宿吗?她自觉年纪大了,可经受不起这般折磨。
夏树可怜巴巴的看着房东:我不睡了还不行吗?房东颇有几分无语,道:你不要睡觉,别人也要睡觉。
我可不能陪着你到天亮。
夏树没了办法,只好硬着头皮跟着房东一步一步往楼上走。
她住在五楼,白天采光很好,阳光充沛。
可到了晚上长长的楼梯就显得有些鬼气森森。
不要怕,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的。
房东安慰道。
夏树没有说什么,警惕的看着四周。
生怕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就冒出来一个鬼影。
二人终于走到五楼,房东用备用房卡在感应器刷了一下。
进来吧,没事的。
房东推开门,率先走入房间里。
夏树赖在门口不肯动,等到房东若无其事的将房间里里外外看了一遍,才半信半疑的跟着进门:怎么会呢?她明明说话了啊。
夏树走近书桌,疑惑的盯着美人图看。
那双眼睛仍是空缺着,却看不出任何诡异之处。
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张手绘图。
夏树大着胆子去触碰了一下那幅画,入手就是平常的纸质感。
都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鬼啦,你怕是电影看多了,晚上做梦瞎想。
房东淡淡的笑了笑,拍了拍她的肩膀,年轻人思想比较活跃。
行了,没什么事我就回去睡觉了,你也早点睡,有事再找我,好吧?房东踩着拖鞋离开,顺手为她带上了门。
随着房门合上的咔哒声响,房间里一下子又寂静了下来。
夏树心跳如鼓,总觉得这事儿不可能这么简单。
她不敢再去看那张画。
漫漫的长夜里,她从未感到如此恐惧。
那恐惧如同虫子一样密密麻麻地爬了她满头。
夏树……果然,那张画又开口说话了!夏树尖叫一声,随手抓起床上的一个娃娃扔了过去,狠狠的砸在书桌上。
只听哎呦一声,女子娇滴滴的声音含了几分委屈,夏树,你砸疼我了!夏树闻言退至门后:你到底是谁?她的手死死的扣住门把手,只要有危险,她就可以打开门立刻跑掉。
那道女声继续委屈着说:我是你画出来的人啊,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,你难道不应该像爱护女儿一样爱护我吗?夏树彻底听傻了:……你自己创造的我,你就该对我负责!少女霸道的说道,能不能先把这玩意儿挪开?她指的是夏树扔过去的娃娃。
夏树还是有些不信她,但是听女孩子娇娇的声音和蛮横的态度,心中的恐惧感减去了大半。
许是她从女子的声音里没有听出来什么恶意,夏树慢慢走了过去,伸手将娃娃拿了开来。
画上少女煞有其事的长吁一口气:闷死我了。
夏树觉得这可太神奇了,自己画的一张画,居然活了起来!她盯着画中的少女,少女好似也瞪着一双眼眶盯着她。
夏树,你快给我画眼睛!少女用命令的语气说道。
夏树问道:为什么要给你画眼睛?画龙点睛呀,你给我画了眼睛,我就彻底活了!少女声音里充满了欣喜。
我不画会怎么样?夏树又问。
你不画,这么美丽可爱的我自然活不了呀。
你忍心吗?少女可怜兮兮的撇着嘴。
我忍心。
夏树说。
少女:???夏树:你吓到我了。
???我不会帮你。
少女快哭了,只可惜她现在只有眼眶没有眼珠,还是一张纸,只能欲哭无泪道:夏树,你不能这么残忍。
你画我的时候,明明还想着我是你的小公举!你怎么就,翻脸无情了呢?夏树一愣,她画画的时候,是完全投入的。
甚至给自己的画在脑海中编织了一套故事背景,她将自己的所思所想全部倾注到画面上。
难道这就是关键所在?夏树,给我画眼睛吧,我想睁眼看看你所在的世界呀。
少女循循善诱着,都说笔者笔下的人物都是亲闺女亲儿子,那么我也算是你的亲闺女呀对不对?夏树一阵沉默,她想了想问道: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‘后妈’这个词?少女:……夏树心中的恐惧感已经完全退却,既然这幅画有求于自己,那么她绝对不会对自己怎么样。
反而自己才是那个手握主动权的人。
她心里突然有了一个主意。
看向那副画的眼神也不由得邪恶了几分。
少女似乎感应到了她的动机不纯,结结巴巴问道:夏……夏树,你要做什么?夏树坐回到书桌前,拿起一块橡皮,唇角露出点点笑意。
少女惊恐叫道:你不要过来啊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