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艹你@#$%&*!!!路优铭中弹后吐出了优美的中国话。
他捂住胸口, 眼前的一幕似乎又回到了那日,乡间的小路上,女孩突然从包里拿出一把匕首, 捅入他的腹中。
没有任何预兆, 没有任何迟疑。
那日的影像渐渐和今日重叠了起来。
夏树的手微微的颤抖着, 她拿出来的是当初画出来给自己防身的手.枪, 之前没用过,这次下意识的就拎出来了。
手.枪也不负众望, 击退了路优铭, 让他连退了好些步。
他看起来情况不大好,脸色难看的厉害, 浑身都在抖。
夏树没有任何犹豫, 补上了第二枪。
但这次可没有那么幸运, 路优铭快速的躲开了, 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她的身边。
夏树!沈宁挣扎着爬起来,指尖溢出蓝色的符号,连成一串的符号,像是扭动的蓝色光鞭, 朝路优铭追过来。
夏树听到沈宁的呼喊, 身体本能的朝安全的地方退着。
她狼狈的在地上滚了一圈,路优铭的攻击立刻在她原来站着的地方轰炸出一个焦灼的大坑来。
她额头沁出汗水, 拿着枪的手也在发抖。
路优想要再次贴上来, 忽然一道邪门的飓风从地面搜刮而起,将所有人都卷的离开了地面。
这道风以已经不成人形的路非池为中心, 黑雾裹着他的身体,飓风以巨大的破坏力旋转着,似乎要将一切生命搅碎。
夏树手腕上的玉镯发出绿色的光, 将她笼罩在其中。
她在纷扰的飓风中看到路非池的身躯宛若从地狱走来,带着无尽的恶意与残暴。
他身边的空间旋转着无尽的黑雾,隐隐约约有厉鬼露出半边脑袋痛苦尖叫,凄厉刺耳。
邪神!有人叫道。
夏树吃力的朝沈宁的方向忘了一眼,没有看到她的影子。
也没有看到路优铭的,他同样不知道被卷去了哪里。
视野太过模糊,天是黑的,地是晃的。
风卷着尘土和沙石,席卷一切,她宛若一缕浮萍随风飘荡。
她第一次感觉自己这么轻,像鸿毛似的,一下子就被风卷了起来。
如果不是玉镯护体,她怕是要被这残忍的飓风撕碎了。
头晕目眩中,她努力的护住自己的背包,背包中传来夏知画惊恐的声音:啊啊啊啊,这下要完了,这下要完了啊!夏树!你撑住啊!你还没给我画眼睛,你可不能死啊!夏树脑门划过一片黑线。
而另一边的乔薇等人很快稳定了身形,看着那飓风中的可怖身影,叹道:邪神都出来了,那……她会死吗?怎么?你想她死?男人的眼镜被扶正,他侧目看着身边的娇美女孩:为什么不亲自动手?乔薇弯起唇,背后是末日般的景象,她笑的仍然一片阳光明媚:我怎么会杀人呢?经理你可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坏!她端起青光剑,亮出锋芒毕露的剑身:拿到青光剑,我已经不虚此行啦。
我还要谢谢经理给我保驾护航,陪我过来一趟呢!她讨好的样子让男人背过身去,冷淡的说:走吧。
召唤神龙的女子瞥了一眼乔薇,眉头微敛。
他们一行四人被淡淡的白色光晕笼罩着,那光晕由相貌平平的男子提着的一盏灯笼散发出来,使他们像黑夜里的行者,不受任何事物的影响。
而那穿着休闲装的少年也稍作镇定,驾驭着类似蒲团似的灵器快速离开了此处,化作一道光点消失在了结界壁上。
夏树被风卷着撞在了草丛中,她忍着胃部翻涌的痛苦抬头。
没有看到沈宁,倒是看到踏空而行的,被淡淡光晕笼罩的乔薇等人。
那是很神奇的一幕,他们四个人就像踏在了黑色的云端之上,脚下没有任何实物。
她们的下方是怒气横生的邪神,邪神伸出的黑雾像一只打手,朝四人抓拿而去。
而那黑雾刚触碰到灯笼散发出来的光晕时,便像水滴落在了火炉上,眨眼间便消逝了。
黑雾始终不能浸透灯笼散发出来的光晕半分,被抵挡在外。
四人最前面是提着灯的引路人,那位容貌不出彩的男子。
其余人则跟着引路人踽踽前行,慢慢的朝着天际走去,身影越来越渺小。
夏树看到了乔薇,乔薇自然也看到了她。
求生的本能让她伸出了右手,她在祈求乔薇能念及旧情,带自己一同出去。
然而那满脸善良的女子却只是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,唇边弯起个魅惑人心的笑来。
她轻轻的开口,红唇一开一合,冷漠又无情。
夏树听不到,却能清楚的读懂她的口型。
她说:好自为之。
一股巨力朝着夏树横飞过来,那是没有拦住四人的邪神迸发出来的怒气。
它在生气,非常生气,它想要破坏掉所有的一切!夏树被掀飞出去,嘴里哇的一口吐出血来。
她想她此刻的模样一定十分的凄惨。
乔薇等人见状不妙离开了,把烂摊子都留给了他们。
如今这后山只剩下了夏树,沈宁和路优铭三人!成功邪神化的路非池自然而然的把矛头指向了他们。
蝼蚁。
路非池看着跌倒在一片落叶枯草中的夏树,冷冷的吐出这两个字。
风渐渐的平息了,有落叶被余风吹到夏树的脸上,黏在她嘴唇边的血液上,她颤动着身体,咬着牙观望四周。
沈宁也同样凄惨的摔倒在不远处,浑身冒着蓝色的符号,一动不动,情况看起来很不妙。
她本来清秀白净的一张脸此刻全是血,不知死活。
没有看到路优铭,夏树猜测着这种情况下,路优铭大概和乔薇那群人一样,早早地溜之大吉了。
她很快发现自己的手.枪也被风卷的不知掉到了哪里,失去了武器的夏树宛若断了臂的飞鸟,对待一尊能够轻松碾死自己的邪神,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。
她忍着疼痛,看着一步步走向自己的路非池,眼里满是不甘与恐惧。
他一步步逼近,她一步步后退。
地上是她受伤的小腿蹭出的鲜血,蜿蜒了一路。
你……你是彼岸来的吗?夏树试图与这个怪物沟通,但是声音还是忍不住的因为害怕而颤抖,我、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类。
你的目标不该是我,你别过来……你要是杀我,会引来世界规则者的!你知道世界规则者吗?路非池,不,已经不能算作是路非池的邪神丑陋的脸上扯开一个诡异的笑容。
它和之前路非池拿出来的那尊铜像长得并不一样,却是一样的丑陋,让人看一眼便想吐。
它的脸上像是有虫子在不停地蠕动,皮肤像是随时要裂开似的被撑的紧绷。
两只眼眶全黑没有一点光泽,嘴巴咧开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,几乎要到耳根,不停的有鲜血从嘴巴里流下来。
而他的身体则是又胖又高,肚子里像是积攒了一股气,大大的,似乎要将肚皮撑破。
路非池将自己的身体完全献给了这个怪物,只怕是这个怪物一离开,他就会立即炸成血沫。
这个路非池为了达到某种目的,把自己的亲儿子作为了容器。
而现在却因为乔薇的一两句话,那般的生气,甚至是不惜一切代价把自己献给了邪神做容器。
这算什么?迟来的父爱吗?这未免也太蠢了些……最终能得到什么呢?或许,今天变故也是他没有想到的。
先有她和沈宁搅局,后有路优铭坏事,再加上后来的乔薇等人取走了重宝青光剑,可谓是赔了儿子又折兵。
如果夏树是他,怕是也得发疯。
只是发疯后的结果太过恶心了些。
夏树盯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丑陋邪神,它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立即动手,而且以一种让人恶心的目光盯着她看,看着她头皮发麻。
你们这个世界,有猫抓老鼠的游戏吗?邪神忽然问道。
它的声音还是路非池的声音,却让人不由自主的胆战心惊。
夏树不明所以摇摇头,谨慎开口:我不明白。
邪神蹲下来,泛着血丝的手摸上她受伤的那条腿,冰冷的触感立刻让夏树身上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。
吾教你。
它笑了起来,笑容咧到了可怕的弧度,有血不停的留下来,没入土地里,留下一片黑色。
夏树心惊肉跳。
紧接着,她便知道了,它口中的猫抓老鼠的游戏真正含义……它要凌迟她,却不真正的杀死她。
它要她在极度的恐惧中死去。
啊——夏树惨叫起来。
邪神的手捏住她的脚踝,咔嚓一声,脚踝被他捏碎,她的脚无力的耷拉下来。
夏树拼尽了全力往后爬着,以屈辱的姿势,她的额头不停的有冷汗冒出,她爬过的地方都是她蹭下的血迹。
可是她不敢停下来,只能不断的往前爬着,似乎前方就是她的生路。
邪神看着她拖着一只残废的脚不停的向前爬的滑稽举动,像是感受到了极大的乐趣,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。
夏树紧抿着嘴唇,脸色苍白,强烈的屈辱感和痛感让她精神紧绷。
她背对着邪神爬着,不动声色的将手摸进背包里。
当拿到素描本时,她蓦然松了一口气。
邪神丑陋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,眼前的人类停止了爬行的动作,这让它非常不高兴。
正当它想要过去查看时,一只巨大的蛇头张着血盆大口朝他冲了过来。
邪神一惊,很快镇定下来,轻而易举的一巴掌拍在蛇头上。
巨蛇如遭雷击,蛇头震颤,口水甩出,被那一巴掌打的眼冒金星,身体重重的飞了出去,掉在地上,软趴趴的再也起不来。
夏树惊愕的张大了嘴巴,她万万没想到这巨蛇如此不堪一击!她原本胜券在握的信心一下子荡然无存,转身就往外跑。
她跑的踉踉跄跄,边跑边召唤出黑色匕首。
匕首瑟瑟发抖的飞了出来,抵挡着邪神追击而来的黑色雾气,黑色雾气一下子便缠上了匕首,让它浑身触电了般,瞬间失去了战斗力。
黑雾嫌弃的将它扔在路边,匕首上下弹跳了一下,然后再也不动了。
夏树拖着没有知觉的右腿,拼了命的往山里跑,然而她再怎么努力,也跑不过邪神的攻击。
黑色雾气从后而至,猛的将她击中,她一个趔趄,轰然倒地。
五脏六腑都像被打碎了般,剧痛之下,她的眼睛都开始模糊不清了。
她疼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下,这是她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。
索性她一天都没怎么吃喝,要不然她觉得自己可能流的就不止是眼泪了。
痛,太痛了。
夏树嘴巴里不停的咳血,死亡的恐惧狠狠地压在她的心头。
随着身后怪物的不断靠近,她越发的感觉到自己已经离死不远了。
素描本在她摔倒的过程中,掉在了她的前面,素描本无风自动,传来夏知画娇滴滴的哭腔。
夏树!你可千万别死啊!她还没来得及在这世上走一遭,看看这世界的风光,领略这世上的美食呢。
不会就永远陪着夏树葬在这里了吧?你看你,你要是早点画我,我不就可以帮你了吗?现在、现在你怎么画我嘛!她气恼的捶着脑袋。
夏树惨兮兮的笑,满嘴都是血:谁说我现在不能画你?夏知画一愣。
夏树用手指擦拭了一下嘴唇,艳丽无比。
她用颤抖着的手指,轻轻的点上少女空空如也的眼眶,胸腔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怒气与希望,念道:以吾之血,画尔之眼……灵气汇聚,神明降世!刹那间,黑压压的天空骤变,一道极其绚丽的光从黑暗的一角冒出来,慢慢的蚕食着黑色的云雾。
最后它的光芒越来越盛,一口便将黑暗吞噬的一干二净!天降异象,山石合并。
枯木逢春,邪气退散!一道霞光冲天而起,直冲云霄!霞光久久不散,色彩纷呈。
画中的少女站起身舒展着懒腰,风情万种眸子瞥向前方,娇声娇气的叹道:哎呀,活着的感觉真好啊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