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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0章 她有机会的,她现在拥有……

2025-04-02 00:51:56

她有机会的, 她现在拥有风神的部分能力,她完全可以阻止那发狂的男人。

可是那一瞬间,她听见世界规则者的声音, 她退缩了, 她把神识收了回去。

她成了杀人的帮凶。

男人临死之前慢慢沉寂下去的双眼, 出现在了她的梦中, 屡次将她惊醒。

她面对风神的双眼时也未曾如此害怕过、惊惧过。

她不惧邪恶的神明,却惧怕无辜冤死的亡魂。

夏树, 你入梦魇了。

夏知画坐在她的床头, 绯红色双眸静静的凝视她。

夏树恍然间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尊高贵的神。

不是自己所画的,是与生俱来的, 天地供养的真正神灵。

她浑身发着光, 淡淡的, 朦胧的。

夏树摸了摸额头, 摸了一手冷汗:现在几点了?我得打个电话给我妈。

妈妈昨天坐大巴车回去了,她在练习风神之力的时候,有试图找到自己妈妈的的位置,但是由于不熟练, 她还不能准确捕捉。

算算时间, 现在应该到了吧。

六点多了。

夏知画回答她,而后惊喜的看向窗外, 夏树, 那是雪吗?好漂亮。

夏树披了件外套起床,窗帘在夏知画的控制下徐徐拉开, 满城的银装素裹出现在眼前。

夏树,我们出去堆雪人吧!夏知画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,开心的跳起来, 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玩。

夏树却蹙了蹙眉,心底里涌现出不安来。

她拿出手机拨打着母亲的电话,却未能拨通。

难道回到家了,睡着了?强烈的不安感促使着她拨打着父亲的电话,音乐响了好久,父亲那边才接了。

爸,妈到家了吗?父亲应该是刚起来,声音带了点沉闷:还没有,我问问。

别问。

夏树声音大了起来,而后又被她刻意压低下去,爸,我来问就好了,你再睡会儿,我来问。

是不是出什么事了?父亲的声音一下子慌了。

不会的。

夏树否定他的猜测,可能路上堵着了,我一会儿问问就知道了,你别瞎想。

她挂断了父亲的电话,发现手已经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。

重新拨打母亲的电话,还是未拨通。

一连拨了好几个,仍是无人接听。

她慌了。

窗外大雪纷飞,夏知画趴在窗户上,满脸向往的看着,娇软的声音充满了快乐。

这时,一则信息发到了她的手机上。

她慌忙查看,却是房产中介发来的:那就定下这套了,今天来签合同您看有时间吗?具体的细节我还得给您交代一下。

她前几天抽空去看了房子,最后定下了其中一套。

是位于月城中心地段的大平层,装修豪华,家电齐全,可以直接拎包入住。

就是价格非常高昂,但是对于如今的她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。

夏树没有心情理会这位心情激动的,大约一宿没睡的房产中介。

她现在要知道母亲到底在哪儿,是否安全。

知画,你可以看到我妈在哪里吗?夏树的声音将趴在玻璃窗上的夏知画拉了回来。

夏知画愣愣道:我可以试一试。

怎么试?我要怎么配合你?夏树立即问。

夏知画竖起食指,往上指了指:站在云上,就可以看到了。

……雪在不停的下,越积越厚,高速路上的车子不敢停下,拼命的往前跑,要赶在大雪堵塞交通前回到家。

蔡龙鹏的车子慢了下来,前方的路段似乎发生了重大交通事故,前方的车子已经纷纷亮起了双闪。

妻子抱着小孩坐后座探身询问道:怎么了?堵着了,前面估计出事了。

妻子皱眉看着车窗外被白色笼罩的世界,苦恼道:还能回家吗?这要堵到什么时候?我哪里知道?再看吧,估计前面挺严重的。

怀里的孩子被他们的交流声吵醒,她睡眼朦胧的指着窗外:妈妈,有仙女在飞。

妻子被女儿的话语逗笑:哪里有呀?刚刚飞过去了。

小女孩并着小小的双手,做了一个飞的手势。

蔡龙鹏看着后视镜,笑着:仙女姐姐长得漂不漂亮啊?小女孩蹙着小眉头:唔……没看清。

……此时此刻的夏树,被夏知画带动着,以极快的速度俯冲而下。

她像只大雁鸟,又像是一阵风,失魂落魄的朝着那破破烂烂的事发地急冲而下。

桂兰被夹在座位上,动弹不得,凹下去的车身让她怎么也无法脱身。

她试着叫林水燕的名字,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。

她们在返乡的途中,遭遇了车祸。

大巴车因为超重和遇到大雪天气导致的路滑,控制不住刹车,撞上了前面的一辆大货车。

由于撞击力太猛,桂兰只听砰的一声,像是爆炸一样。

她们这些坐在后面一点的乘客也没能幸免,大巴车撞上对面后,发生了侧翻,她不知道身边的林水燕怎么样了,耳边到处是哭声和惨叫声。

撞的已经不成型的大巴车冒出滚滚浓烟,她在这浓烟缭绕中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站了起来。

天灾、人祸,躲也躲不掉。

是那位奇怪的老太太。

她努力的睁开眼去看,只看到老太太叹息一声,把手放在了林水燕的歪到一边的脑袋上:跟我走吧。

桂兰急得直掉泪,她要带水燕去哪里?她想叫,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。

林水燕后脑勺处淌着血,那血不停的往外涌着,濡湿了她们新买的棉袄。

老太太发现了桂兰,对上桂兰哭红的双眼,然后神秘一笑,用苍老又神秘的声音说着:睡吧,睡醒了就好了。

桂兰在她轻轻的呢喃中,闭上了双眼。

在梦中,她似乎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叫声,那叫声恐怖至极,悲伤至极。

像是受伤的野兽在怒吼,又像是失去了至亲的夜莺在泣血。

是夏树的声音。

滴、滴、滴……嗬——!桂兰猛的从噩梦中惊醒,坐了起来,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,惊魂未定。

儿子朱景麟立即起身按住她的肩膀:妈,你怎么了?哪里不舒服?消毒水的气味钻入鼻腔,桂兰打量着自己所在的环境——干净的白墙,悬吊着的输液瓶,心率的滴滴声,门外走动的护士……是医院。

我在医院……那水燕呢?桂兰一下子抓住儿子的手:快,麟麟,快去救水燕!快去救救她啊!朱景麟低下头:已经救不回来了。

桂兰难以置信的看着他。

林阿姨她……成了植物人。

_电视里正在播放着今早发生的事故,主持人用痛心扼腕的语气提醒着广大市民雪天出行一定要注意安全。

林水燕躺在床上,闭着眼,一动不动。

夏树坐在她的床边,面无表情的看着她。

父亲第一个赶了过来,他乘坐的四姨的车,披着满身的风雪,来到病房时,令房间里的气温都像是下降了几分。

他走的很慢,像是不敢走近似的。

越发苍老的脸上慢慢露出了浓浓的悲怆。

而后眼泪哗哗的,控制不住的往下落,一滴又一滴,愣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。

他怕自己的动静惊扰到了妻子和女儿,他死死的抿着嘴唇,不停地颤动着,走到妻子的身边。

她就像是睡着了。

和她平日里鲜活的样子有点不一样,现在的她,脸色苍白,神色安详,像是跌入了一个无穷尽的梦里。

再也不会和他吵吵闹闹,和他怄气了。

夏树起身,没有哭,也没有闹,用平静的语气对父亲说:爸,你别难过,妈一定会醒过来的。

医生说了,是很有希望的。

可仔细听,她的声音在微微的颤抖着。

她像个强装大人的小孩儿,用力抑制着所有的情绪。

嗯,我知道了。

父亲的声音嗡嗡的,还没吃饭吧,你先去吃饭,我陪着你妈。

夏树收回了要去扶父亲的双手,转身离开。

门外的四姨擦着眼泪,见她出来连忙抱住:夏树啊,没事的啊,还有四姨在呢。

夏树摇摇头,眼里带着亮晶晶的泪花,笑的分外勉强:我没事的,四姨,谢谢你送我爸过来。

我没敢告诉夏叶,事情紧急,就带你爸过来了。

四姨解释着。

夏树表示沒事:不用告诉我弟,他马上高考了,不能分心。

四姨点点头,哭着说:这种事怎么老是发生在咱们家里?这可怎么办啊,唉……先是小姨父和表姐,再是林水燕,就像是被死神盯住了似的,倒霉事一件接着一件,不死也得脱层皮下来。

夏树看着冷冷清清的医院走廊,眼里的泪水终于绷不住,悄悄地滑落下来。

四姨,我有点饿,你能去给我买一份饭吗?夏树低声询问。

四姨愣了一下,然后说:好好,你要吃什么菜?都可以。

那你在这里等我,哪里都别去啊!一定等我,我去给你买。

四姨抹掉眼泪水,吸着鼻子叮嘱道。

夏树乖乖的点头,四姨放心了,转身去给她买饭去了。

看着四姨离开的背影,夏树按住帆布包,快步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