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机载着夏树绕了四十多分钟才到达另一个观潮点。
夏树付了钱从车上下来, 师傅往后座看了一眼,赶忙按下车窗,对她的背影喊道:姑娘, 你的东西忘记拿了!送给你了, 师傅。
夏树大声回应着, 头也不回的离开。
司机师傅见那姑娘走的快的不得了, 等他去后座上把那礼盒拿下来时,那姑娘已经没了人影儿。
什么东西这是?司机把礼盒打开, 发现里面是一个看起来非常普通的包。
可是他陪妻子去逛过专卖店, 曾经看到过这个牌子。
是香奈儿,一个就得几万起步。
!司机师傅震惊不已, 连忙把包放好, 盖子合上。
他四下张望, 满脸不安, 最终还是把礼盒放回了车里。
……因为天气缘故,江边已经没什么人。
夏树踏上观景台,待她刚刚踏出步子,她的脚尖处立即荡漾开一圈圈的涟漪。
她周身的场景悄然变幻, 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。
你来了。
夏知画已经坐在云上等她了。
彩色的云霞萦绕在她的周围, 欢欣雀跃的像蝴蝶围绕着盛开的牡丹。
她浮在半空,双腿交叠,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下方的夏树:我已经把神域开到最大, 那个女人跑不掉了。
就在刚刚与乔薇吃饭时,夏树看见了那江面上的浑身雪白的女人, 下意识的按住了帆布包,而后不动声色敲了两下。
夏知画得到了她的允许,领会了她的想法, 立即从素描本中的纸张上,变幻到餐厅外面的巨幅画报上。
如果站在外面的人仔细看,会看到那巨幅画报的角落里忽然多出了一个娇美少女。
因为乔薇本就看出来她的帆布包中暗藏灵力,所以并没察觉夏知画在那雪似的女人出现时,也同时飞了出去。
潮水大涨,淹没女人,也淹没了夏知画飞掠而去的倩影。
乔薇观察着夏树,可夏树何尝不是在观察着她呢?如果所料不错,那个出现在大雪中、江面上的女人,应该和乔薇相识,甚至是乔薇派来的试探她的。
再往深处点儿想,母亲的事故,真正的幕后黑手怕是对她言笑晏晏的乔薇。
从那次在南城路家,她袖手旁观,让她好自为之时,就注定了两人不可能成为朋友。
她现在来做这些讨好行为,是为了什么呢?真的想冰释前嫌,和她当朋友?别开玩笑了。
绝无可能。
夏树抬头,看向高高在上的夏知画:神域开到最大是多大?整个江面。
夏知画自信的抬了抬下巴。
那的确是很大一个范围了。
月城的能见的江水只是一部分,这条大江贯穿数个省份,全长高达数千公里。
可是……你干嘛不直接抓住她?夏树把她放出来的目的可不是让夏知画给她划范围,完了之后让她自己动手!她跑的太快,我没抓到。
夏知画无辜的摊手,这女人机警的很,我刚飞过去,她就化成了雪花,哗的一下就不见了。
不过聪明的我立即打开的神域,她不可能那么快逃出去,一定还在我的神域中。
夏知画为自己稍稍挽尊。
所以你为什么要把神域开的那么大……?夏树无奈叹气,仰头看着天空中缓慢飘落的雪花,雪花细小,透明精致,每一颗的雪花形状都不尽相同。
她伸手接过一片,那雪花刚触及她温热的手心,便化了开来。
你给我下来。
夏树对坐在云朵上的少女,像老母亲一样训斥着,坐那么上面干嘛?你是能看出点什么吗?不能……夏知画老老实实撤了云朵编织的沙发,踮着脚尖下来,走到夏树的身旁。
夏树,你不要对我那么凶嘛。
夏知画揪住她的衣角,娇滴滴的说道:你不是能御风吗?你一定可以找出那个女人的!我这是把表现的机会让给你,你知道吗?夏树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:我谢谢你哦!这么大的范围,她得找到猴年马月。
不过吐槽归吐槽,找人还是得找。
这个女人涉及到母亲,就是大海捞针也得给她捞出来!她如今拥有风神的力量,虽不能完全掌握祂的能力,可调动出来试试完全没有问题。
风雪本就是相伴而生,如同一体。
在这样的基础条件下,她可以最大限度去使用祂的力量。
夏树轻轻闭上眼,让自己的每一寸皮肤,每一缕头发,每一个毛孔,都与风融合。
寒冷的风像一个温柔的怀抱,与她紧紧相拥。
她的身体好似成了风,飘向那四下飞窜的雪。
她像是在风雪中慢行,双眼在雪中睁开,捕捉着每一片雪花的形状。
成千上万的的雪花在风的巡视下无所遁形。
她目光掠过之处,便是风飘过的证明。
白茫茫的雪花在她眼里无限放大,冰晶透明的世界在她眼底铺就而成。
忽然一个白色的身影,察觉到了她的注视。
迅速将自己分化成更小的雪,附在其他的雪花冰晶上,企图蒙混过去。
夏树双眼微眯,唇角勾起一个笑。
找到你了。
_乔薇与夏树分别后,便回到了住处。
这是一间有着巨大落地窗的名宿,躺在床上就可以看到美丽的江景。
周杨正捧着一杯热水,看着窗外。
乔薇进门后,周杨立刻放下杯子拥抱住她,脸挨着她的头发,闻着她发间的栀子香,哑声问:你去哪儿了?周杨生了感冒,说话带了点鼻音,倒比平时更加可爱些。
乔薇回佣着男友,头靠在他的胸膛,回答道:出去吃了个饭。
周杨不依不饶的问:跟谁呀?我告诉你哦,你可是即将要结婚的人。
乔薇无奈笑笑,挣脱出他的怀抱:我知道啦,我吃饭的那人你也认识,咱们的初中同学,夏树。
我没什么印象了。
周杨说。
乔薇哼了一声:以前你还跟我说,夏树很特别呢。
周杨蹙起眉头:我什么时候说过,我怎么不知道?乔薇的表情顿了顿:哦,是我记错了,你确实没说过。
周杨并未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儿,再次过来从背后拥住她,一起看着那似有雾气朦胧的江面,附在她耳边深情的说道:我心里只有你,绝不会多看别人一眼。
乔薇看着那雾气飘飘的江面,听着男友深情的呢喃,心里那块几次筑起又几次坍塌的地方,慢慢注入了无穷的力量。
她转过身,看着周杨深情的双眼,认真的说道:周杨,这次,我们一定要永远在一起。
……夏树,怎么处置?我给她揍一顿?夏知画用云霞化成的绳索绑住白衣女子的四肢,让她再也无法逃脱。
女人生的非常美,皮肤白如雪,五官秀气妍丽,而且浑身上下有种说不出来的忧郁气质,如诗歌一般。
就是夏知画也难以从气质上胜过她。
如果把夏树见到的美女排个名的话,眼前的这个女人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。
夏知画认清了这个结果后,难以接受,扬言要把她打出猪头。
夏树站在她面前,居高临下的问:你是谁?女人抿着唇,不发一言。
她的眼睛水盈盈的,泛着楚楚可怜,让人看了为之心颤。
奈何夏树和夏知画都是钢铁直女,不懂得怜香惜玉,也不会被美色所诱惑。
夏树自上而下打量着女人:你这副皮囊,实在是漂亮。
女人狠狠一颤。
这么好看的皮囊,我可真是嫉妒啊!夏知画也配合着说,她的手指划过女人的脸,如果毁了,还能不能修复的过来呢?夏树挑眉:那我们不如试一试。
她的手里突然出现一把匕首,黑色的匕首兴奋的直嗡鸣,迫不及待的就要随着主人去那美人脸上画上一道。
别!女人猛的后退,又惊又怒,别动我的脸,你问什么我都说。
夏树把玩着匕首,看向她:你是谁?雪魅。
女人低声下气的回答道。
雪魅?你的名字?还是你的原身?女人眼里似有泪落下:既是我的名字,也是我的原身。
你不是都看出来了吗?是的,在夏树和夏知画眼里,她只是空有皮囊的一具鬼魅,和小光一样。
只是两者又有很大的区别。
小光的鬼体非常丑陋,但是她的鬼体却是和皮囊没有太大的区别。
只是皮囊鲜活,而鬼体暗淡无光。
她如今的皮囊应该就是她原本的样子。
她曾经听沈宁说过,鬼修皮囊不易,少则百年,多则千年,全凭运气。
这相当于一个普通人重生的几率。
因此小光选择了直接占用别人的身体,而不是潜心修炼。
那样实在是耗时太久了,等她修成,风神早就等的黄花菜都凉了。
夏树正是看透了她的底细,才会以这种低劣的威胁让她开口。
尽管恶劣了些,但是有效果不是吗?谁派你来的?目的是什么?夏树目光沉定,紧紧的盯着看起来楚楚可怜的雪魅,我妈是不是你害的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