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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七章

2025-04-02 00:52:03

暖光下, 白瓷铺成的墙面,挂着细密的水珠,氤氲的热气混杂着淡淡的香芬, 磨砂玻璃蒙上了层薄薄的水雾, 依稀可以看到模糊的人影。

顾淮没有拗过秦蔓, 将她的伤脚用保鲜膜包好后,便被她赶了出来, 只好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。

保鲜膜裹着的小腿,虽然有点丑,但是只要不泡在水里,就不会感染伤口。

秦蔓舒服地泡在浴缸里, 手心时不时撩起水花, 划过自己的雪白的皮肤,接着从肩头滴落, 在蒸腾着热气的水面溅起层层涟漪。

水温怎么样?浴室的门把手传来轻微的扭动声。

挺好的,你别进来!秦蔓赶忙呵止,她非常清楚顾淮心里打的什么算盘。

蔓蔓, 你一个人不方便, 我帮你。

不用, 我方便的很,不许进来!抽出旁边的浴巾, 迅速将上身的水滴擦拭干净,秦蔓双手撑着浴缸两侧,艰难地站起身。

这个澡她再泡下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。

裹上浴巾后,胡乱地擦了擦发丝的水滴, 穿着拖鞋一瘸一拐地向外走去。

手搭上门把手的那一刻, 还没施力, 便有人从外面打开。

蔓蔓,我还是不放……顾淮自顾自往里走,却有一团柔软撞进了怀里,低头一看,正巧对上秦蔓那双灵动的黑眸。

刚洗完澡周身蒸腾着雾气,瓷白剔透的皮肤泛着一层薄红,浓密纤长的睫羽上有水珠打转,湿漉漉的长发被她随意的用毛巾绾起,鬓角的几缕碎发滑落着连缀成线的水滴,不断打湿着她胸前裹着的浴巾。

顾淮只觉气血上头,话说半截就哑了声,喉结上下滚动一番后,在理智的催促下,手终究还是覆上了秦蔓的腰窝,凑近几分,用鼻息去嗅她身上的淡香。

我换个衣服,你先老老实实出去。

秦蔓偏过头,伸手推了推他。

不要。

那雪白的脖颈,像是一块可口的奶油蛋糕,引诱着顾淮想啃一口的冲动。

他揽着秦蔓的细腰,将头埋在她的肩窝,待反应过来,他已经尝到了蛋糕的香甜,雪白的肌肤留下一小块牙印,红的能滴出血来。

你属狗的吗?怎么还咬人?秦蔓摸着脖间的红印愤愤地推着他的脑壳,去给我拿身干净的衣服,筹码用你的,就当你陪我医药费。

好好好。

他恋恋不舍地松开秦蔓,走时还不忘勾起她下巴,蜻蜓点水般落上一吻。

不一会,他就拿来一套黑色学院风的短裙。

秦蔓看了看怀里的英伦风小西装,又看看他,蹙着眉,你是把你的衣服拿来了吗?衣柜里的大多数是晚礼服,露的太多,只有这件还勉强凑合。

确实都是些精致的礼服,不太适合平日穿,虽然见过舍友穿jks,但自己穿还是第一次。

将顾淮推到门外,把浴室门锁好,再三叮嘱他,要是偷看就绝交,门外的人影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。

换好衣服后,小西装略微有点大,显得秦蔓更是瘦瘦小小的一只。

秦蔓穿着拖鞋,拖着伤脚,扭捏地走到顾淮面前,好看吗?很可爱。

顾淮努力压制住想要将她扑到的冲动,拍了拍身边的位置,坐过来。

秦蔓刚坐下,他就站起身,从浴室内取了吹风机,解开她头上的毛巾,露出一头湿润微卷的乌发。

吹风机巨大的轰鸣,夹带着暖风,吹拂在秦蔓的发丝上,使得她勃颈处裸露的肌肤变得潮红一片,如同烫伤一般,顾淮修长有力的手指不经意地划过,带着微凉的体温,秦蔓感觉像是被小兽有意无意地舔舐,不禁羞红着脸,将头越埋越低。

顾淮将一缕缕吹好的发丝,用手指轻轻卷起,吹出了波浪的样子,披散在她双肩。

吹好了,吹风机被他扔至一边,伸手抬起秦蔓的下巴,让她仰望着自己,要出去玩吗?玩?赌吗?也可以,不过希尔喊我去打台球,你想去吗?你跟船长很熟吗?秦蔓不经意地抬了抬眉梢,希尔似乎知道顾淮的过去,两个人见面就撕,但她能看出来他们是旧相识。

不算熟。

顾淮勾了勾嘴角,用指尖玩弄着她的发丝,吃醋了?没有。

秦蔓打开他的手,把头偏到一边,不再看他。

我跟她没什么,以前打过几架。

顾淮快走几步,到了秦蔓面前,单膝半跪在她面前,牵着她的手,脸上依旧挂着好看的笑容,你可以问她问题,这样不是更快吗?那好吧,勉强接受。

顾淮低垂着头,不禁轻笑出声,他用指尖将她伤口处的保鲜膜轻轻扯下,拿过秦蔓手边的黑色长袜,为她缓缓套上,生怕触碰到她的伤口,弄疼了她。

我可以自己穿袜子的。

见顾淮半跪着为她穿鞋袜,秦蔓有点不好意思,还从未有人这样服侍她,不经意地想要缩回脚,却被他单手禁锢着。

别动,小心伤口按理说,我是你的祭品,你应该是我供奉的主人,怎么感觉反过来呢?是啊,怎么反过来呢?顾淮给她穿好鞋袜,抓住她另一条小腿,稍稍用力一拉,秦蔓便与他仅有一指之距。

所以我现在想尝尝祭品的味道。

顾淮噙住他渴望已久的唇瓣,用齿贝细细研咬,怀里的一团,像是只小猫,用小爪子死死抓住他的肩头,努力地支撑身体,试图回应着,但奈何她身体发软,不断向下滑落。

索性站起身,勾着她的腰身,将她压倒在绵软的床榻上。

很显然,顾淮的这一举动,让秦蔓霎时间红了脸,低着头,别这样……哪样?是这样吗?话音刚落,秦蔓脖子就是一凉,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触电一般,身体不禁缩成一小团,像是受惊后抱团的小动物,羸弱又无助。

不闹了,我们该走了。

顾淮起了身,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角,眉眼微弯,眼角的泪痣泛着水光,好似一只偷了腥的狐狸。

秦蔓不用多想都知道勃颈处一片狼藉,开口抱怨着:你亲成这样,怎么出去啊?挺好看的,你是要我抱去,还是我陪你慢慢走过去?可以瞬移吗?秦蔓想到之前顾淮瞬移进房间,那种感觉很微妙,不禁两眼冒出小星星。

顾淮替她整理着领口,系上一个可爱的细格领带,对上她那双星星眼,薄唇中发出细微的‘噗’声。

他突然有点不想去了,这种时候就应该继续刚才的事情。

但是现在必须要从希尔口里知道些事情,留给秦蔓的时间不多了。

可以。

秦蔓张开双臂,身体微微前倾,抱。

顾淮嘴边的笑意更浓,弯腰抱起她,她的双臂自然地环上他的脖子,靠在他的胸口处,抓紧。

只觉一阵清风拂面,秦蔓就在顾淮的怀里突兀地出现在娱乐室内。

球桌旁的女人,手持球杆,另一只手夹着巧可在球杆尖头细细摩擦,满脸戏谑地看着凭空出现的顾淮,你这么明目张胆,就不怕楼下的玩家合起伙来把你分尸?哼,他们不敢。

顾淮嗤笑一声,将秦蔓放了下来。

小兔子也来了?嗯,船长晚上好。

秦蔓礼貌地打了声招呼。

叫我希尔就行,希尔看向顾淮,是你打,还是小兔子跟我打?秦蔓:我不太打,你们玩吧。

没事,我教你。

顾淮拿起一根台球杆,递给了秦蔓。

秦蔓掂量几下,弯着腰身,拿着球杆试图瞄准球案上的白球。

这样不对。

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耳后,然后顾淮半个身子压了过来,他扶着秦蔓的手,找寻着方向,另一只手将球杆轻轻下压,你身体不要绷太紧,放轻松。

在他的节奏下,秦蔓用力打出自己的第一杆,只听‘啪’的一声脆响。

母球没有向前滚去,而是腾空而起,然后重重摔在地上。

空气安静几秒,接着就传来女人妩媚的笑声,哈哈哈哈,顾淮你能不能行?小兔子,姐姐教你。

顾淮,我再试一下,你在我旁边,我有点紧张。

顾淮轻‘嗯’一声,退后几步,无视希尔的嘲笑声,静静地看着秦蔓。

又是‘啪’的一声脆响,纯色球和花球四散而逃,其中有一个花球滚进了球洞里。

不错呀,希尔来了兴致,拿起了原本垫下巴的球杆,小兔子,你要是赢了我,我就回答你的问题,怎么样?真的吗?秦蔓挑了挑眉,她的确不太打台球,不过是因为没几个人愿意跟她打,她有一套独特的打法,经常会一杆清台,让对手毫无体验感。

当然。

秦蔓拿起巧可轻轻摩挲着球杆尖头,眼神从最初的怯懦变得坚毅,甚至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。

接着只听一声声台球碰撞的脆响,秦蔓用一记定杆将黑八打进洞内,结束了比赛。

顾先生,你这只小白兔似乎比你厉害多了。

希尔一边拍手,一边勾着唇角,嘲弄地看着略微错愕的顾淮。

顾淮没理她,起身揽着秦蔓,略有责备地在她耳畔嘀咕:没想到你扮猪吃虎,故意看我笑话?说完,在耳廓上轻轻一咬,留下一串红红的齿印。

这还有个活生生的外人呢。

希尔轻咳几声,示意他们关注一下自己,小兔子,你还要问问题吗?问,秦蔓思索一阵,这艘船为什么不能看海面?这个其实我也不清楚,是我父亲留下的日记中写道的。

我事先说一下,这艘船到底发生了什么,我也不知道,也一直在查。

希尔点起一根细烟缓缓说着。

不知道?你不是副本BOSS吗?我是,也可以说不是,说是的话,这艘船现在是我的,我能掌控船上人的生死,但说不是的原因,船上的游客死了后,理应会成为我的祭品,但却不是,他们另有主人,而我不清楚是谁。

顾淮轻笑出声,傀儡BOSS?却被希尔瞪了一眼。

那你知道变成雕塑的海妖,还有满身虫子的老人是谁吗?不知道,我知道有他们的存在,但是从未见过。

这艘船之前是你父亲的吗?对,洛莎莉亚号发生过奇怪的事,在我很小的时候,这艘船凭空出现在海港,但我父亲跟船上的游客却全部消失,我长大后去查这件事,也发生了意外,接着就困在这里。

秦蔓眉头越皱越紧,她之前一直以为副本BOSS是希尔,现在看来却是另有其人,忽然想到她说明晚会到某个地方,你昨天说明晚将到那里,那里到底是哪里?我不清楚,到那之后,我就又回归到你们的第一天,船上的游客不翼而飞,就像是困在循环里,到达那里后,就被按了重启键。

希尔徐徐吐了口烟圈,眼神变得像是一个久经沧桑的老人,包含着无奈。

有玩家不听劝诫去看海面吗?有过,消失不见了。

顾淮你们玩吧,我理一下。

秦蔓扭头对着顾淮展齿一笑,拍了拍他环在腰间的手。

嗯好。

希尔湮灭了烟头,淡淡笑着,小兔子我能不能从这破船上出去靠你啦。

秦蔓点点头,开始整理脑海中的线索,试图理顺这艘船的故事,慢慢走到椅子旁坐了下来。

从她第一天上这艘船,侍者在她船票画了一支玫瑰,那个玫瑰是洛莎莉亚号的图腾,两枝玫瑰交叠起来,放上一颗钻石,这图案怎么有点眼熟?跟船有关?海盗的骷髅头?!希尔,你父亲是海盗吗?秦蔓开口询问。

希尔打出一球,抬抬眉梢,我记事起,他就是游轮的船长,不知道他之前是不是海盗,怎么了?洛莎莉亚的图腾像个骷髅头,我猜测的。

你这么一说,确实挺像,或许真是个海盗也说不准,顾淮,到你了。

秦蔓又一次陷入沉思,如果他是海盗,那么一船人,他肯定会图钱财,但那个浑身长满虫的老人到底是谁?她咬着指甲,忽然耳边传来一阵阵歌声。

顾淮,你们听见吗!?顾淮停下动作,侧耳倾听,摇摇头,怎么了?你们听不见吗?秦蔓跟着歌声哼唱起来。

希尔脸色变了变。

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,说着,秦蔓掀开一旁的布。

蔓蔓,别看!但还是晚了一步,一阵海风吹过,秦蔓刚才坐的位置空空如也。

作者有话说: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