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北竹这话说完,徐荆芥就沉默了。
她走到门边拉开门,只差开口赶他走。
徐荆芥静静站着,许久以后才抬起头,看着丁北竹,语气落寞: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。
丁北竹的心一揪,恍惚想起儿时她也这样疑惑过,不敢去看徐荆芥,怕自己心软,默默走进了卧室。
这房子隔音不好,丁北竹靠在门边,能听到徐荆芥的脚步声,然后是关门声。
丁北竹以为徐荆芥离开了,想要收拾客厅的残局,却看到徐荆芥神色委屈地站在门口。
见到她出来,徐荆芥垂着头抠手,轻声说:小竹,我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,只有在你身边才睡得踏实,我能不能住一晚。
丁北竹毫不犹豫拒绝,‘不’字刚出口,就听徐荆芥急切地说:我住沙发就行。
面对这样卑微的徐荆芥,丁北竹终究不忍拒绝,轻轻点头,然后到洗手间洗漱。
卸下遮瑕,额头的伤疤狰狞丑陋,这么多年,她每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用遮瑕遮住伤疤。
和徐荆芥在一起后,更是不敢让他看到这伤疤。
因为她记得杜雨的照片里是没有疤的,她那么想把自己伪装得像杜雨,多怕这一道疤打碎了她精心为徐荆芥编织的梦。
临出洗手间门时,她刻意把头发向前拢了拢,挡住额头。
徐荆芥已经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,看到她出来,乖顺一笑,竟有几分像从前的丁北竹。
夜里,丁北竹睡不着,起身拿了条毯子,轻手轻脚到客厅去。
徐荆芥已经睡熟了,刚毅的容颜此刻多了几分柔和。
丁北竹轻轻为他盖上毯子,脑子里想着回自己房间,身体却不自觉蹲下来。
她静静看徐荆芥。
他真的憔悴了不少,脸色很差,眼窝都凹陷了。
不知道徐荆芥梦到了什么,竟然皱起眉头,丁北竹小心翼翼伸手抚平。
徐荆芥感到有东西在他眉间,迷迷糊糊伸手抓住。
被抓住手的丁北竹惊慌起身,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。
而丁北竹以为睡熟了的徐荆芥,缓缓睁开眼睛。
丁北竹将近凌晨才悠悠睡去,闹钟响了四五次,她才不情不愿起身,微眯着眼睛一步一停向洗手间走。
开门看到有人在厨房忙活吓了一跳,才恍然想起昨天徐荆芥睡在这儿,她下意识把头发拢到额前。
徐荆芥看到她微微一笑,像昨天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柔声说:早饭马上就好。
丁北竹从来不知道他会做饭,呆呆地点了点头,钻进洗手间,洗漱,涂遮瑕。
丁北竹从来不知道他会做饭,呆呆地点了点头,钻进洗手间,洗漱,涂遮瑕。
她的房子太小,没有餐厅,徐荆芥只好把早饭放到茶几上。
丁北竹换好衣服出来时,徐荆芥正坐在沙发上等她。
她走过去坐在离徐荆芥最远的地方,试探着咬了一口卖相不错的三明治,意外味道还不错。
徐荆芥也优雅地吃着,简单的三明治,竟被他吃出了惠灵顿牛排的感觉。
感觉到她的目光,徐荆芥抬头看她,丁北竹忙眨眨眼把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。
徐荆芥突然把手伸向她的脸,她条件反射避开。
气氛尴尬起来,徐荆芥讪讪收手,点了点自己唇角:你这里有番茄酱。
她拿纸巾擦掉,淡淡地问:什么时候去办离婚?徐荆芥轻叹口气:我不同意离婚。
她不悦地皱眉。
徐荆芥继续道:给我两年时间,我会证明给你看,我是真心的。
丁北竹心中腹诽,两年?两年你家孩子都开口说话了。
随即斩钉截铁拒绝:不行。
徐荆芥让步:一年。
丁北竹依旧拒绝。
徐荆芥虽然再次让步,语气里却多了几分强势:3个月。
丁北竹悄悄计算时间,三个月,杜雨的肚子也就刚刚显形。
看了看徐荆芥不容置疑的表情,丁北竹终于点头,想着不就是再拖三个月,转眼就过了。
丁北竹看了眼时间,她要赶地铁,再晚就来不及了,也顾不得细嚼慢咽,几口吞下三明治,拎包就走。
徐荆芥被她突然的举动搞得有些懵,不解地问她怎么了。
丁北竹没好气地回答:像你们这种出门有司机的人,不会懂什么叫赶地铁的。
徐荆芥这才想起他来得匆忙,忘了租车。
眼看着丁北竹要出门,徐荆芥忙跟上去。
丁北竹问:你干什么?徐荆芥表情真诚:陪你。
丁北竹无奈:我要去上班。
徐荆芥点点头:知道。
徐荆芥点点头:知道。
丁北竹担心迟到,懒得再和他计较,想着他跟到地铁口也就不跟了,快步向前走。
没想到徐荆芥倒是执着,一路跟着她进了地铁站。
丁北竹扫码进站,徐荆芥却从来没坐过地铁,不知道怎么进去,被拦在了检票口。
看着丁北竹头也不回地走远,徐荆芥拉住身边一个女孩:你好,能帮我扫一下吗。
那女孩红着脸看着徐荆芥,愣愣地点头,却在扫码前停住,小声说:你加我个微信,我就帮你扫。
徐荆芥忙掏出手机,进站后还不忘和女孩说谢谢。
那女孩的脸就更红了。
丁北竹下来时地铁刚刚开走,她沮丧地想,肯定要迟到了。
徐荆芥看到丁北竹,刚要过去,就被人群推到其他地方,几次以后,竟凑巧到了丁北竹身边。
他担心再次被推走,紧紧拉住丁北竹衣角。
丁北竹感到有人拉她,回头看到是徐荆芥,颇感惊讶。
地铁上,好多个女孩看着徐荆芥和丁北竹窃窃私语。
虽说是私语,可声音却不小,丁北竹听得一清二楚。
你看那两个人,好甜啊。
那男生好帅啊,明明长了一张那么冷的脸,小动作竟然这么反差萌。
那女生也不差啊,御姐范。
啊……我也想拥有这样一个反差萌的男朋友。
丁北竹听得尴尬,回头对站在她身后的徐荆芥凶巴巴地说:你放手。
徐荆芥摇头。
丁北竹反手扯自己衣服,徐荆芥就抓得更紧。
她再扯,突然听到嘶拉一声。
丁北竹长长地喷出一口气,低头看自己衣角,果然裂开了。
她侧身,咬牙问:你是不是故意来给我添乱的。
恰好这时地铁到站,丁北竹重心不稳栽到徐荆芥怀里,徐荆芥伸手揽住她的肩。
这亲密的动作又引得那群女孩一阵躁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