玩笑过后,周怀随即正色道:认识这么多年,你从没有过什么奇怪的时候啊。
徐荆芥垂下眼,不再说话。
他早就意识到了,这么多年都没有再犯过的病,遇到丁北竹以后,就又开始阴晴不定。
却只对她脾气暴躁,情绪波动大。
虽然不是什么好事,但也是只对丁北竹独一无二的。
徐荆芥也和周怀碰了碰杯,淡淡道:兴许,病好了吧。
周怀又想起照片,疑惑问:你和丁北竹离婚了吗?徐荆芥摇头:她一直要离,我不同意。
周怀不解:不离,也不和好,眼下你和杜雨纠缠不清,她又和孟肃阳出入酒店,你们俩这是闹哪样?徐荆芥也不想这样,可总有些事挡在他和丁北竹面前,他没来由地说:小雨怀孕的事,你听说了吧?周怀不明白徐荆芥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件事,皱眉说:倒是看到了报道,但我也没当真啊。
徐荆芥沉声开口:是真的。
周怀太过惊讶,酒杯都没拿稳,哐当一声砸在地上:什么,你和杜雨有孩子了?徐荆芥淡定地转身给周怀拿了一个新的杯子,倒上酒递给他:不是我的孩子。
周怀更惊讶了:谁的?徐荆芥摇头:小雨也不知道,她喝醉了。
周怀一时不知道怎么接。
徐荆芥轻叹口气继续说:杜中扬言要打死小雨,还要做掉那孩子,小雨扯谎说孩子是我的,他才罢休。
周怀一拍桌子:这叫什么事,且不说你结婚了,就算你没结婚,也不能当那不值钱的爹啊。
徐荆芥看周怀那么激动,不由得轻笑:怎么好像背锅的人是你一样,你比我还激动。
周怀并不搭理徐荆芥的玩笑,冷着脸问:老徐,你不是答应了吧?周怀并不搭理徐荆芥的玩笑,冷着脸问:老徐,你不是答应了吧?徐荆芥沉默,周怀就懂了。
周怀愤怒地起身,气得在屋内直转圈:徐荆芥,你脑子进水了吗,你就是再感谢她,也不能什么要求都答应啊。
徐荆芥也知道自己答应杜雨这件事,确实很傻,但怎么能不答应,难道要看着他被杜中赶出家门吗。
想想杜雨从小娇生惯养,什么时候受过委屈吃过亏,如果真被赶出家门,光是人言就能逼疯她。
他怎么能看着杜雨遭这种罪,更何况她肚子里有一条新生命,有什么事能大过人命。
周怀见徐荆芥不说话,更加生气,吼道:你怎么想的,你说说,我看你到底怎么想的。
周怀的声音在诺大的房间尤其振耳,靠近卧室的角落发出一声动物叫声。
徐荆芥听见声音忙走过去,把经过他精心呵护皮肤恢复雪白的小兔子抱起来,再回到周怀面前。
如果是遇见丁北竹以前,他是一定不会多管任何闲事的。
可徐荆芥捡回那小兔子时,正是和丁北竹刚吵过架,他看着那孤零零的小东西,竟有一瞬间觉得它和自己很像。
同样没人管,没人爱。
再者转念想,也许丁北竹会因为这小东西开心呢。
周怀哪里见过徐荆芥抱小动物的温柔模样,一时怔住。
徐荆芥把兔子举到周怀面前:我在路边捡的,病得就剩一口气了,还拼尽全力活着。
周怀捏着兔子耳朵拎起来看了看,被徐荆芥抢了回去,抱怨到:小竹最喜欢小动物,如果看到你这么拎兔子,肯定要骂你的。
听到徐荆芥说起丁北竹,周怀被兔子转移的愤怒又冲回他胸口,一把捏起兔子丢到一边,继续质问徐荆芥:你为什么答应杜雨。
徐荆芥咬了咬牙,也不再装傻,坦白道:我不能看着她有事不管,如果杜中来真的,小雨怎么办。
周怀听完更气了,杜雨那娇脾气,一看就是被惯出来的,杜中怎么可能为了这件事赶她出门,更不可能打死她。
如果杜雨执意不肯做掉孩子,杜中难道会逼她?偏偏徐荆芥这傻子,杜雨说什么都信,一心惦记小时候那点破事,人家救他一次,他恨不得搭一辈子报恩。
可他也不看看杜雨后来变成什么样,动不动就让徐荆芥到她朋友面前给她撑场面。
可他也不看看杜雨后来变成什么样,动不动就让徐荆芥到她朋友面前给她撑场面。
或者偶尔闹脾气就跑到国外去,让徐荆芥一找找好几天。
阴天下雨也得折腾徐荆芥去哄哄她,说什么害怕。
周怀一直没想明白,徐荆芥那么个冷脸阎王,竟然为了一件儿时的事做到这个份上。
周怀真的是无比希望救徐荆芥的人不是杜雨。
他虽然不明白徐荆芥是带着怎样的信念纵容杜雨,但他明白徐荆芥在对杜雨的事情上是油盐不进的。
索性不再纠结杜雨的问题,转而问道:那丁北竹呢,她怎么办?徐荆芥听到这个问题,才终于有了较大的反应,垂眸叹气,面容忧愁:小竹说让我在她和杜雨间做个选择。
周怀心中呐喊,不愧是丁北竹,就该这么治老徐,有了她这句话,看他还怎么往杜雨的坑里跳。
你怎么想的?周怀克制自己的喜悦问。
可周怀低估了徐荆芥对杜雨的执念,又或者高估了徐荆芥对丁北竹的感情。
徐荆芥接下来的一句话,把他的喜悦浇得稀烂。
他说:我想先处理小雨这边,再去把小竹接回来。
周怀感觉自己的气都喘不上来了,无奈地叹气:你当丁北竹是物件呢?你给你前女友收拾烂摊子,人家就在那儿乖乖等着,你收拾完了,再去把人家拿回来?徐荆芥被周怀这句话唤起回忆,想到丁北竹曾神情悲伤地说‘我是个人,是个活生生的人啊!’他也不想放着丁北竹不管,可事情总有轻重缓急,相比之下,丁北竹的事就变得没那么急了。
周怀觉得不能再和徐荆芥说下去了,再说下去怕是要伤了多年情分,起身穿上自己的外套。
临走之前拍了拍徐荆芥的肩膀,语重心长:老徐,说句不该说的,你这样,对丁北竹不公平。
徐荆芥猛地抬起头,简单一句话,他却如雷灌顶。
他以前从来没想过某些事对丁北竹公不公平,他只想着他做任何事都是事出有因,都有他的理由,却从没考虑过这些事会伤害丁北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