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起徐荆芥,他已经半个月没有联系丁北竹了,无声无息,仿佛消失了一般。
记得孟肃阳说徐荆芥最近和杜雨形影不离,想来是为了照顾杜雨和孩子。
丁北竹不禁想,如果徐荆芥做父亲,会是什么样子。
会不会也让小朋友骑在他脖颈上,他高傲的脖颈。
丁北竹有时也会想,如果那天在律所门口,徐荆芥看到她被欺负,会不会来保护她。
可她立刻就有了答案,那天那么多人,那么多手机在拍照,徐荆芥是一定不会护她的。
因为他从来不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她有牵扯。
她自我嘲笑,丁北竹,你在奢望什么呢!丁北竹又想起杜雪的那句及时止损。
或许,真的到了和徐荆芥断个干净的时候。
丁北竹正沉浸在情绪中,忽听有人敲响了她房间的门。
她警惕地坐起身,先是把手机调成静音,然后打出‘110’,把手指放在拨号键上方,准备好随时报警。
然后下床,为了避免鞋子有声音,光着脚向门的方向靠近。
屏住呼吸,准备打开猫眼看一看门外是谁,就听孟肃阳的声音传来:北竹,开门。
她猛地吐出一口气,放松下来,关掉手机打开门。
孟肃阳带了晚饭,是丁北竹上次夸赞过的律所附近的披萨和一些小菜。
我计算着时间,你应该还没吃吧?孟肃阳说着把食物一样一样摆在不大的桌子上。
丁北竹微微一笑,表现出对食物的极大兴趣,感激道:正愁不知道吃什么呢,你可真是及时。
饭间,丁北竹已经下定决心要和徐荆芥好好谈谈,思考着用什么理由和孟肃阳解释她要回A市几天。
孟肃阳不知道她的心思,还在心中暗暗高兴和丁北竹共进晚餐的惬意时光。
丁北竹思来想去,觉得被跟踪这件事可以好好利用。
于是轻声开口:学长,我想着在这儿躲着也是躲着,不如趁这个机会回A市待几天。
孟肃阳闻言,首先想到丁北竹可能是要回去看她哥哥,于是毫不犹豫点头。
但碍于丁北竹有哥哥的消息是从杜雨那儿得来的,他这么久以来也只能一直假装不知道丁放的存在。
但碍于丁北竹有哥哥的消息是从杜雨那儿得来的,他这么久以来也只能一直假装不知道丁放的存在。
丁北竹意外孟肃阳在眼下这非常时期,竟然不询问她回A市的原因,不免心中生出疑虑。
孟肃阳感觉到丁北竹疑惑的目光,立刻补充一句:怎么想回去?丁北竹听到这句疑问,反倒安心些,笑着开口:左右在这什么都做不了,不如躲到A市去,离那么远,也能更安全点。
孟肃阳赞同地点头,想着丁北竹回了A市,有她哥哥保护她,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。
正好自己不用再分心丁北竹的安全,可以把精力都用在调查报道一事上。
给她夹了一口菜,轻声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回去。
丁北竹坚定地说:今晚就走。
她这么着急,一是想着早点回去早点解决问题,二是不想今晚孟肃阳再替她守门,他已经熬了六七天,得好好休息一下。
孟肃阳惊讶她这么急切,放下筷子认真地问:怎么这么着急。
丁北竹不知道孟肃阳已经知晓她和徐荆芥结婚的事,此刻也还在隐瞒。
听他这么问,把后一个原因说出来:不想再麻烦你熬夜保护我了。
孟肃阳略微尴尬,挠了挠额头说:你怎么知道的。
丁北竹想起酒店服务人员来打扫房间时,误以为孟肃阳是她男朋友,不住口地表扬他的体贴行为。
说孟肃阳正人君子,不找理由和她同住一个房间。
住两个房间,却还不放心她一个人睡,偷偷地每晚守着门。
丁北竹那时候想解释和孟肃阳的关系,又觉得多余,就静静听年纪颇大的服务人员对她的好心劝告,让她珍惜孟肃阳这样的男人。
酒店的人告诉我的。
丁北竹只说了这么一句,并没说太多细节。
孟肃阳也不再追问,开始专心吃饭。
其实就算酒店的人不告诉丁北竹,孟肃阳也会想办法让丁北竹知道这件事的。
孟肃阳可不是默默付出型,他为丁北竹做过什么事,都一定会让她心里有数。
最后一班飞往A市的航班还有3小时起飞,丁北竹在网上买了票,匆匆出门。
孟肃阳把她揽在怀里,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动向,但凡有人突然靠近,丁北竹都能感觉到孟肃阳手上一紧。
如果是平常,丁北竹一定不会让孟肃阳对她做这么亲密的举动的。
可被围堵那天的事,令丁北竹还心有余悸,此时也就没那么注意和孟肃阳间的分寸了。
可被围堵那天的事,令丁北竹还心有余悸,此时也就没那么注意和孟肃阳间的分寸了。
孟肃阳也想心无旁骛地揽着她,但丁北竹身上传来的温度令他难以忽略。
忍不住低头看她,她微微垂头,发顶正对着他的下巴,他能闻到她头发上的洗发水味道,更觉动情。
甚至不理智地暗暗希望,挑事的人再多一些,这样她就能继续让他守在身边。
从酒店出来直到坐上孟肃阳的车,都没什么变故。
孟肃阳和丁北竹均松了一口气。
丁北竹下车前,孟肃阳一遍遍嘱咐她注意安全,回去了也别乱跑,没查到什么人干的这些事儿,还是要谨慎些。
她笑着答应,保证到家就给他报平安。
孟肃阳看着丁北竹的笑颜,听着她的话,被当时的气氛弄得有些恍惚,竟伸出手想去触摸她的脸颊。
丁北竹脸色一变,下意识后退。
孟肃阳又见丁北竹的疏离,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越界,讪讪地说:脸上有东西。
丁北竹也尴尬笑笑,说了句先走了就小跑着逃离这窘迫的场面。
飞机平稳飞行,丁北竹凝视着漆黑夜空,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。
睡梦中,看到杜雨抱着一个新生儿,低头宠爱地笑,徐荆芥从杜雨身后走来,深情地把她们母女抱进怀里。
丁北竹忽然觉得心口抽痛,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做不到,只能被迫看他们一家三口的和谐画面。
女士,女士,醒一醒。
乘务员注意到丁北竹的异常,轻轻拍打她的肩膀试图唤醒她。
丁北竹此刻正僵硬着身体看徐荆芥亲吻杜雨,她极力拒绝,终于猛地从座椅上直起身,急促地喘气。
乘务员体贴地问需不需要医护人员。
丁北竹摆手,怔怔地解释:谢谢,不用,只是做了个噩梦。
她说完侧过身,面对着舷窗。
梦里的感觉还没退散,她把冰凉的双手交叉在一起,以寻求温暖。
人们都说最怕的事情会在梦里出现,果然这话不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