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荆芥加重了力气推她,嘴上也在不停地叫着:小竹,醒醒。
丁北竹终于有了些反应,难受地哼了一声,缓缓睁开眼睛。
看见徐荆芥时,她以为自己在梦里,皱眉又闭起眼睛。
徐荆芥见状把她扶坐起来,心疼地说:我带你去医院。
丁北竹发觉徐荆芥的声音和触感都这么真实,才真的清醒,愣愣地侧头看着徐荆芥,哑着嗓子问:你怎么来了。
问完才意识到这问题真蠢,在A市,徐荆芥想找到她,就像在地图软件中搜索连锁商场一样简单。
徐荆芥不回答她的问题,仍想要扶着她下床:你发烧了,我带你去医院。
丁北竹没力气推开她,即使不愿意,也只能虚弱地靠在他怀里,闻言毫不犹豫拒绝:不用你管。
徐荆芥好脾气地哄她:小竹,别犯倔,身体要紧,等退烧了再和我生气。
丁北竹抬眼皮都觉得费力,索性闭上眼睛,但嘴上还是不肯让步:我烧死也不用你管。
徐荆芥不管她的拒绝,抱住她的肩膀轻松把她提起来,让她倚在自己身上向外走。
丁北竹试图挣扎,但只能贴着他宽阔的胸膛移动几厘米,她连自己站立都困难,又怎么和他较劲。
徐荆芥此时已经把她扶到床尾,看了看她的浴袍,探手把自己的外套拿过来想要披在她身上。
丁北竹却在闻到衣服上浓重的烟味时皱眉干呕起来。
徐荆芥立刻把外套丢出去,视线在屋里扫过,想找个能做遮挡的东西。
忽然他皱起眉,因为看到了叠放在椅子上的男款外套。
那是卫麒的外套,被丁北竹身上的雨水洇湿,一股子土腥气。
丁北竹本打算明天上午送去干洗,下午请卫麒吃饭时再还给他的。
没想到这外套竟然被徐荆芥看到了。
丁北竹没注意到徐荆芥的异样,嘴上还在逞强:你放开我,我不用你管。
徐荆芥虽心里介意,但念在丁北竹此刻还发着烧,硬生生把疑问和不满都咽了回去。
听到丁北竹的话,徐荆芥懒得和她犟,扯了被子包住丁北竹,弯腰把她打横抱起就向门口走。
听到丁北竹的话,徐荆芥懒得和她犟,扯了被子包住丁北竹,弯腰把她打横抱起就向门口走。
丁北竹突然从站着变成躺着,头立刻昏得厉害,缓了几秒才开口,虚弱无力仍语带嘲讽。
徐荆芥你可想好了,你这个时间带我去医院,被媒体拍到,你还怎么当杜雨孩子的便宜爹。
徐荆芥听到这句话,脚步不自觉一顿。
仅仅是这几秒的停顿,再一次戳痛丁北竹,足够给她生出片刻的力气,让自己远离这个虚伪的男人。
丁北竹冷笑一声,咬紧嘴唇从他怀里跳下来,却因为脚下不稳重重摔在地上,手肘触碰地板,发出咚的巨响。
光听着就觉得疼。
徐荆芥忙蹲身想要扶她。
丁北竹倒抽一口凉气,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吃痛的轻呼,仿佛她此刻喊疼,就在他面前丢了面子一样。
看到徐荆芥伸向自己的手,她坐在地上连连向后挪了好几步,冷声道:不用。
徐荆芥哪里能看着她摔倒不管,执意要扶她。
丁北竹却面露厌恶,怒道:别碰我。
她的表情实在伤人,徐荆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胸口一疼。
在徐荆芥短暂的怔愣间,丁北竹已经扶着墙站了起来,垂着头缓解自己的头晕目眩。
徐荆芥看她这样逞强,微微不悦:你能不能换个时候闹。
丁北竹闻言抬头,眼神讽刺:我闹?嫌我闹还不快滚。
徐荆芥眼神当即就冷了。
而丁北竹也敏锐地捕捉到他的愤怒,继续阴阳怪气道:听着不顺耳就快走,要不我还有更难听的话。
徐荆芥深吸口气压抑怒火,默念她病了,不能和她计较,站在原地没有动。
丁北竹却越看他越烦,冷着脸开口:你什么时候这么……她本想骂他没脸没皮,可话还没说完,就被他堵了回去。
徐荆芥实在气得急了,又不舍得凶她,打不得骂不得,只好动嘴。
长腿一迈站在她面前,捏起她的下巴吻上去。
长腿一迈站在她面前,捏起她的下巴吻上去。
丁北竹完全没预料到他会有这一举动,来不及躲闪,被他的气味充斥了整个口腔。
她没有力气推他,又被他紧紧捏着下巴,像提线木偶一样被动。
徐荆芥已经几个月没有碰过她了,原本就精力旺盛的他不由得因这一吻动情,手也不自觉顺着她纤细的腰身向上移。
丁北竹极其抗拒,心一狠咬向他的嘴唇,却不知怎么没咬到他,倒咬到了自己。
血腥味顿时在两人唇齿间弥漫开,徐荆芥震惊睁眼,迅速放开她,要检查她的伤口。
丁北竹嫌恶转头,对着空气啐了一口,恶狠狠地说:真TM恶心。
她从不骂人的,想来是真的气坏了。
徐荆芥对于她爆粗口这件事也感到意外,意外之后就是恼怒。
他思来想去,都觉得丁北竹对他的爱不会无缘无故消失。
而她和孟肃阳的合照,那边椅子上的外套,都让徐荆芥觉得,丁北竹是因为爱上了别人才对他这么憎恶。
想到这里,他再难压抑情绪,怒火中烧,咬牙禁锢住她的脖颈。
即使处于劣势,丁北竹也毫不畏惧用冷漠的眼神与他对视。
明明她那么虚弱,此刻却有着无比强大的气场,一如她在法庭上侃侃而谈时的飒爽。
势均力敌,也不过就是这样吧。
徐荆芥凑近了她,她下意识向后仰头,意图拉开与他的距离。
可徐荆芥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,迫使她与他鼻尖贴着鼻尖,质问道:你现在就这么讨厌我?丁北竹见躲不了也不再挣扎,抬起因发烧泛红的眸子,直直看着徐荆芥难掩怒气的眼睛,冷漠地说:不是讨厌,是多看一眼都觉得烦。
徐荆芥在她脖颈上的手下意识收紧,阴冷地说:你这么急着和我离婚,是要和哪个男人在一起。
丁北竹本就有气无力,被他这样一捏,气也要不够用了,却还是不肯服软,顺着他的话嘴硬道:知道自己碍事,还不赶紧给我腾地方。
等七十三章 激她徐荆芥闻言,脸颊的肌肉上下动了动,气得说不出话来。
他不解她怎么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。
丁北竹仍旧怒瞪着他,眼神里尽是挑衅。
徐荆芥避开不看她的眼睛,目光落在丁北竹因为愤怒而上下起伏的胸口,欲念骤起,眼神一暗。
猝不及防地再次打横抱起她丢在床上。
丁北竹本就头晕,被他这么一丢,更是晕得眼睛都睁不开。
紧闭双眼,不停地用手按压太阳穴,以缓解不适。
徐荆芥正在气头上,早已顾不得她生了病,咬牙冷声道:让我给你腾地方,做梦。
他说着单手扯开领带丢在一边,长腿一跨就把丁北竹困在身下。
丁北竹晕得胃里直翻腾,感受到徐荆芥的压迫感,强撑着不适睁开眼睛。
就见徐荆芥正在解他的衬衫扣子,已经露出他紧实的胸膛。
若是从前,她一定会又害羞又期待,可事过境迁,她已经不想再和他多一丝瓜葛。
丁北竹想起他醉酒用威胁的方式叫她去别墅那晚,不禁皱起眉,不屑地问:怎么,又想用强?徐荆芥瞧着她这模样愈发恼火,懒得和她说话,伸手去拉她的浴袍。
这时徐荆芥的手机好巧不巧响了,他拿出来看了一眼,见是杜雨,静音后丢在床上,继续拉丁北竹的浴袍。
好在丁北竹习惯在浴袍里穿吊带,所以即使徐荆芥把浴袍扯开一些,她倒也没什么好怕的。
浴袍的开口处能隐约看见丁北竹的锁骨,锁骨处的疤痕令徐荆芥动作一顿。
手机又响起来,惹得徐荆芥心烦,拿过手机扬手摔了出去,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。
不过,它总算是安静了。
丁北竹见徐荆芥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和她做点什么,竟也没害怕。
反倒努力用手肘抵着床撑起身体,离徐荆芥更近些。
徐荆芥没想到她这么配合,一时竟觉得自己过分了,表情都柔和了好多。
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,就被丁北竹的话再次点燃怒火。
丁北竹不只靠得更近,还伸手拉下半边浴袍,露出她好看的锁骨和骨骼分明的肩膀,满不在乎地说:如果你今晚睡了我,明早能去离婚,你睡一整夜都行。
丁北竹不只靠得更近,还伸手拉下半边浴袍,露出她好看的锁骨和骨骼分明的肩膀,满不在乎地说:如果你今晚睡了我,明早能去离婚,你睡一整夜都行。
她这话说得徐荆芥又气又反感。
气她一心要离婚。
反感她为了离婚竟然做到这种地步。
顿时没了兴致。
丁北竹见他起身要下床,还故意拉住他,继续用言语刺激他:不睡了?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,你可找不到第二个和杜雨这么像的女人了。
她就是要让他心里不痛快,要让他对她没了兴趣,好答应和她离婚。
果然丁北竹这一招很有用,徐荆芥黑着脸甩开她的手,拿起自己的外套就要走。
丁北竹则静静看着他,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。
徐荆芥走了几步突然又折回来,丁北竹下意识屏住呼吸,以为他又要做什么。
却看到他只是拿走了她的感冒药。
徐荆芥恨恨地瞪了她一眼,心中暗骂,自己什么过敏不知道,还敢吃感冒药。
丁北竹对于他的行为不明所以,却没兴趣问他这么做的原因,只是在听到他开门时尽力大声提醒了一句:明天9点,民政局。
回应她的是徐荆芥巨大的摔门声。
丁北竹静静等待一会,确认徐荆芥是真的走了,才收起了她的逞强,脱力一般跌在床上。
她不敢去想,如果刚刚她的装腔作势没有成功唬住徐荆芥,后果会是什么。
和徐荆芥的拉扯使她出了一身的虚汗,如今身上粘粘的,不洗个澡实在睡不了。
即使再没力气,再头晕眼花,丁北竹还是强撑着起身,扶着墙一点一点挪去洗手间。
瞄了眼镜子,嘴角的鲜红在苍白的嘴唇上尤其明显,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,摸到颧骨和额头伤疤处干涩的触感。
她对着镜子看了看,感叹遮瑕膏的强大生命力,不用卸妆水,这么折腾竟然都不掉。
思绪又不受控制地想到徐荆芥,如果他看到淤青,会不会关心她怎么弄的。
如果看到伤疤,看到她和杜雨的区别,还会不会执着于她。
这些念头只在脑海中一闪,丁北竹就狠狠掐了自己一下,自言自语警告:丁北竹,要点脸。
丁北竹随意冲了个澡,从洗手间出来时,已经开始耳鸣且眼前发黑。
她摸索着到床边,一头栽下去,皱眉强忍着难受,慢慢睡去。
她摸索着到床边,一头栽下去,皱眉强忍着难受,慢慢睡去。
第二天。
丁北竹悠悠醒来,庆幸自己没被烧成傻子。
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,才7点,还能再赖床一会。
未接电话有二十几个,她点开看看,都是昨晚徐荆芥来之前打的,不由得冷笑。
点开微信,发现丁放留言让她打电话,她心里一惊,以为出了什么事,迅速拨通丁放的电话。
丫头,醒了啊,昨晚睡得好吗?丁放很快接起,语气自然,倒没听出什么异常。
听到丁放的声音,丁北竹放下心来,笑着回话:……她说了句挺好的,却没听到自己的声音。
试探性地又说了一声,嗓子里发出奇怪的蜂鸣,她竟然哑得说不出话了。
丁放没听见她回应,语气焦急地叫了声:丫头。
丁北竹用力咳了几下,才勉强发出一个字:哥。
她这声哥叫得,比公鸭的叫声还难听。
丁北竹觉得与其这么为难自己的嗓子和丁放的耳朵,还不如挂了。
给丁放发了微信,说自己有些上火,嗓子哑了,已经吃了药,叫他放心。
丁放一连发了十几个五十几秒的语音。
丁北竹一条一条听下去,都是指责她不照顾身体和嘱咐她按时吃药的意思。
她心里暖暖地,回了个卖萌的表情包作为聊天结束的收尾。
再看时间,差不多该起来了。
丁北竹和昨天一样画上精致的妆,遮挡淤青和疤痕,又换了一身颇为干练的套装。
再次检查结婚证和户口本有没有放在包里,继而把卫麒的衣服送到酒店大堂,拜托他们帮忙干洗,说好下午来取。
然后昂首挺胸,打车直奔民政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