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,温婳在贵妃榻里听胎教音乐,矮桌上香薰蜡烛火光微闪,将花瓶里的玫瑰印染出艳丽色彩。
她眸光不动声色看着落地窗那道修长的背影,一半侧脸隐在夜色,薄唇轻启跟电话那头的人交谈,袖口那对白金袖扣折射出熠熠星光。
今晚月色不错, 远处湖面在月光下荡着粼粼波光,长身玉立的男人融合在寂寂良夜,恍如儿时读的奇幻故事里常有的场景。
光是看着,她心口也会微微发烫。
这身皮囊和皮囊下藏着的顶天立地的风骨,足以让她一次次心动。
挂了电话,席漠走过来, 看见矮桌上的花,称赞道:插的挺好。
跟李老师学的。
李老师是护理团队中负责教她做手工缓解压力的人, 插花煮茶素描刺绣什么都会,手特别巧,跟着她温婳学到了好多好玩的手艺。
这杯茶是给你的。
她推了推瓷杯。
品尝了口,他很捧场地夸,你煮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,看来之前在茶室学到不少。
我学东西挺快的。
心灵手巧。
你现在嘴好甜,温婳笑着指了指碟子里的蜜饯,你把它吃了吧。
不吃了?她摇头。
男人将蜜饯吃完,倾身抱起她,在这边待太久容易着凉。
鹅毛绒的大床像云朵一样柔软,将人放好,席漠捏捏她耳垂,你先睡。
温婳愣了愣,你还有事吗?洗澡。
哦, 她无名指轻挠着被子,那你去吧。
席漠看着她, 有话要说?她摇头。
席漠洗完澡出来后房间灯光被她关的只剩床边一盏台灯。
这盏莲花状的台灯是那次他在路边给她赢回来的,她很喜欢,直接摆在了主卧床头。
看她闭着眼,席漠以为她睡着了,将台灯熄灭上床睡觉。
刚躺进去,一个柔软的身躯就贴了上来。
他替她把被子拉高了些,动作很轻地回抱她,还没睡着?以往这个时候她已经睡了。
温婳凑在他胸膛,周围都是他身上好闻的味道,她轻声道:等你。
宝宝们不困?不困。
黑暗里,男人嗓音带着愉悦,难得打趣她,他们打电话告诉你的?温婳顿了顿,嘴角因为他讲的笑话而好笑地翘着,我是当妈的,当然知道,不信你摸摸。
拉过他的手放在肚子上,几分钟后小家伙调皮地踢了下。
今晚第三次了。
掌心里感受到胎动,这种感觉对席漠来说是新奇的,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晰地提醒他, 她的肚子里有两个小生命的存在。
那是他们的孩子。
黑暗里看不到他的表情,但温婳猜一定是柔和至极的,因为他大手很轻地来回抚摸着,通过肌肤接触,好像能感受到他的宠溺与珍重。
该睡了,不准闹。
他嗓音低醇,对两个小家伙道。
很奇怪,他这么说过之后,两个小家伙好像听懂了来自父亲大人的权威,没再活跃地闹温婳。
哇,天生就怕爹地呢。
她更确信之前的决定,孩子的教育果然还是要靠你。
席漠看了眼床头的电子闹钟,亲了亲她脸颊,嗯,你也该睡了。
温婳鼓着脸,自从怀孕之后他无微不至地照顾,都快把她养成小米虫了,这会儿哄睡的语气像哄不听话的孩子。
平时享受被他这么宠着,但现在她就是有股别扭劲。
她不是小孩子,是他妻子。
怀孕后什么都被他安排好,连睡觉也要准时准点,她这会儿就是想说说话,不想那么快睡觉。
我不困。
闭上眼睛,一会儿就困了,你要保证充足的睡眠,熬夜对孩子不好。
不知是哪句话说的不好,温婳鼻子一皱,瓮声瓮气地,不困就是不困。
席漠微顿,片刻后才摸着她的头,带着安抚意味的口吻问:刚刚心情不还挺好的吗?黑暗里安静了几秒,看不到她的表情,但听声音有些委屈和自责。
只是不想每天千篇一律,跟着所有人安排好的计划走,你们对我很好,但我偶尔也想不那么墨守成规。
所有人对我都很尽心,但就是大家太好了,我总觉得,是因为孩子你们才这么在乎我,我享受的一切好处都是因为宝宝们……对不起,你应该不理解,孕期偶尔会有情绪起伏,我只是现在这样,会保持轻松愉悦的心情不会影响宝宝们的……男人默默听她说完,呼吸轻了几分,指节慢慢移上去,轻轻揉捏她的耳垂,是我考虑不周。
喉结滚了滚,他磁性醇厚的字音响起,我们对你的好太自以为是了,忽略了你,对不起。
听他道歉,温婳咬着唇,有点后悔刚刚一时的情绪化,他做的很好了,她不应该再让他觉得抱歉。
不知道该说什么,她轻声道:对不起。
傻。
明天带你去外面散散心,顺便买只狗狗。
温婳傻愣愣的,又确认了一遍,买狗狗吗,真的狗?真的。
她捂了捂嘴,全身细胞都快乐起来,谢谢你!自打幼儿园起,老师问世界上最喜欢的动物是什么,她每次的回答都是狗狗。
不过因为妈妈狗毛过敏,家里不养狗成了规矩,哪怕顾知姻走了,温佑隋还是不让她养狗,说家里有狗毛怕妈妈不敢回家。
所以这么多年来,她虽然很爱狗狗,却从未拥有过属于自己的狗。
内心也有种养狗是奢侈的感觉,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拥有,现在席漠要给她买一只。
他们的家里马上就有狗狗了,有小宝宝还有狗狗,超级热闹哇,跟她小学时作文里写的二十年后的生活愿景一模一样。
因为一只狗就开心成这样。
她由衷地道:席漠,你真好。
凑过去亲了亲他微凉的薄唇,温婳心跳有些快,指节捏着床单,呼吸渐渐往下移。
直到温热的触感印在喉结,男人不可抑制地咽了咽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