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礼心头那般想着,面上却是滴水不漏,只是微微一笑:此人可用,但还需磨练。
太子以后身边也不能无人,所以我想着,或许可以将人让太子去招揽——古家会同意?杨云溪一挑眉,不由得有些怀疑。
朱礼笑了一笑:自是会同意的。
看着朱礼那神神秘秘的样儿,杨云溪倒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,只道:那我拭目以待。
这一等,倒是也没等两日,宫中便是出了一件事儿。
古家的人贿赂浣衣局的宫人。
这事儿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。
历来宫外打探宫中消息,自都是用的这些手段。
杨云溪本也没太当回事儿,只当古家是想知道宫中情况。
不过这事儿很快就让朱礼交给了墩儿。
这一下,就算是她不愿多想什么却也是容不得她不多想了。
想了想,杨云溪叫人将浣衣局最近的花名册拿了来看看。
然后便是发现了一件事儿:那日莫名其妙的,浣衣局就少了三个人。
上头只说暴毙,并未说什么缘故。
杨云溪看了看看时日标注,顿时便是心头越发迷惑了:那三个宫人暴毙那日,却是恰好是墩儿说去处置事情的那日。
或许这两件事情,便是有什么联系了。
墩儿,宫人,暴毙。
这真真儿的却是让人忍不住的深思了。
杨云溪侧头看了一眼王顺,似笑非笑:你说说,这件事情咱们该怎么办?查还是不查?查还是不查?这倒是个问题。
王顺一时之间倒是也有些为难——这查吧,毕竟皇上和太子殿下都是主张瞒着这边的,查了只怕到时候皇上和太子殿下知道了心里头不痛快。
可若是不查的话……只怕皇后娘娘他却也是要不痛快了。
王顺被杨云溪这般看着,倒是好半晌也是没说话,最后便是只笑了一笑,道:那娘娘的意思呢?咱们是查还是不查?杨云溪盯着王顺看了一阵,而后便是禁不住笑了:王顺你如今倒是越发圆滑了。
看来这大总管的做得久了,倒是锻炼出来了。
不过……既是大总管,出了这样的事儿,你倒是该好好问问你自己,是不是该吃板子了。
王顺被杨云溪这么一说,登时倒是有点儿心虚起来。
琢磨了一下杨云溪的意思,最后王顺到底还是只能松了口:这事儿只怕……和二皇子殿下有关系。
杨云溪微微一挑眉,什么话都没说,不过倒是吓得王顺气都不敢大喘了。
说吧。
杨云溪只说了这两个字,神色却是陡然冷了几分。
王顺心里微微一哆嗦,见实在是瞒不住了,便是也只能一五一十的说了。
杨云溪听完之后,倒是沉默了许久,想了一想之后便是让王顺退了下去了。
这件事情……一时之间倒是有点儿不知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了。
高兴的是没想到这件事情墩儿竟是如此尽心尽力,可见墩儿如今的确是好了。
至于生气,则是应该就是对古家了。
今日古家这个事儿,加上上次那个事儿,倒是让人觉得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了。
里头的猫腻一目了然了。
最后想了一想,而后便是只将这事儿压下不提。
只等着朱礼回来再问问他。
至于这事儿怎么处置的,她倒是也没再关心了。
想来……古家这次是不会有好果子吃了。
如此一来,她倒是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朱礼会那般笃定的说出那话来。
古家可不是得认栽了么。
别说只是一个关系远的国子监的学子,只怕是要古家的嫡子,他们犹豫一阵子之后都是会答应。
不过……既是出了这样的事儿……杨云溪微微一眯眼睛,随后便是叫人去将服侍阿石的人都叫了过来。
服侍阿石的人倒是也不多,不过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过的。
可正因为如此,她便是更为气恼:这样多的人,便是还叫浣衣局的人跟阿石说上了话,还不止一次,叫她如何不恼?这么多的人,难道都是摆设吗?杨云溪叹了一口气,目光从所有人面上一一扫过,最后才说了一句:浣衣局有三个和阿石说过话的人,都被杖毙了,你们可知是为了什么?一时之间,所有人都是不敢出声,偌大的屋里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见。
杨云溪敲了敲桌面儿,轻笑一声:这样的事儿,以后可还会发生?众人几乎是齐声应道:绝不会再有!杨云溪眼眸一眯,登时冷笑:既是这般看来,那么倒是不必我多说什么,你们一个个的都是聪明人。
只可惜,聪明人虽叫人喜欢,可是到底不如忠心耿耿的人更讨人喜欢。
但愿你们自己明白这个道理才好。
众人嗫嚅不敢应。
都散了罢,好好服侍二皇子殿下。
若是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,你们便是都不必再多说一个字了。
一律处死。
杨云溪也是发了狠,半点情面也没留。
杨云溪鲜少发火,可是一旦发火却是动了真火。
众人自都是吓得不轻,一时之间整个翔鸾宫都是没人敢声音高一点。
朱礼过来的时候,便是看见了翔鸾宫鸦雀无声的样子,倒是惊了一惊:这是怎么了?瞧着可是有些不对劲儿了。
杨云溪挑眉:自是不对劲儿的。
我倒是有事儿想问大郎——大郎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的?朱礼下意识的心虚了一下,什么事儿瞒着你?自是没有什么瞒着你的——话还没说完,被杨云溪一看,倒是真真儿的彻底心虚了,当下便是道:你知道了?杨云溪轻哼一声:不是没事儿瞒着我的么?朱礼心里登时便是更心虚了,而后看了一眼杨云溪赔笑道:既都是知道了,那便是别再问了。
这事儿……我看太子便是处理得极好的。
太子是处置得不错。
杨云溪品心而论,倒是夸赞了墩儿一句:倒是没想到太子竟是能这般护着阿石。
我还以为……到底今日不同往日了。
朱礼微微一笑,伸手揽住杨云溪的肩膀:你只管放心就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