末了兰笙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句:为什么要和睿王妃说谢谢?杨云溪挑了挑眉,悠然的抿了一口茶水,这才徐徐道:可不得道谢么?不道谢,睿王妃怎么能知道杨凤溪她还有我这么一个妹妹呢。
不道谢,又怎么让睿王妃明白我对杨家的态度?我倒是真是诚心诚意的要说这句谢谢的。
睿王府这么将人赶了,虽然下了我们姓杨的脸面,可是却也是让杨凤溪和杨家划清了界限。
这是好事儿。
兰笙似懂非懂的点头。
随后有些纠结:那到底是要感谢,还是要去敲警钟?自是二者兼备。
杨云溪笑着拍了拍兰笙:好了,也不让你去传话,你纠结什么?一晃眼便是到了十月中旬。
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,杨云溪的肚子便是已经大得根本看不见脚尖儿也弯不下去腰了。
不过为了生产顺当些,杨云溪却是每日都要出去走动的。
从涂太后那儿求来的王嬷嬷如今每日都是跟着杨云溪身边转悠。
压根就不敢有半点的疏忽。
要知道到了这个时候,杨云溪稍有不慎,说不得就会发动。
偏杨云溪这时候又是行动最为不便的时候。
杨云溪自己也是紧张得不行。
既盼着能早日生产,又盼着能晚一点再晚一点才好。
至于朱礼,明显的也是情绪越发的紧绷着。
对着杨云溪的时候,不仅越发小心温柔,更是总忍不住的去看杨云溪的肚子。
这日朱礼却是没过来一起用膳,只让刘恩过来说了一声,说是政务上有些事儿要忙,所以便是不过来了。
刘恩的神色看着有些不好,杨云溪便是多嘴问了一句:这是怎么了?朝政上出了些事儿。
刘恩叹了一口气,神色有些不大好:边关出了事儿。
这头陈将军刚走,那头就连着丢了两个城池。
镇守的将领怕上头责怪,竟是干脆隐瞒不报。
如今事态严重了。
边关连着丢两个城池,却不是玩笑的。
杨云溪被这话吓了一跳,只觉得心紧:那如今怎么个严重法?刘恩却是不肯说了,只道:如今皇上正想着是不是要将陈将军再派出去呢。
杨云溪眉头又是一皱——如今事态这般严重了,若是再派了陈归尘出去,那便是有点儿以身犯险的意思了。
而且,若是打了胜仗也就罢了,若是输了呢?算谁的?只怕到时候陈归尘又是要被迁怒了。
杨云溪有心想再问问,可是忽然心中便是一紧,忍不住看了一眼刘恩,却是生生又将话咽下去了。
她再问,也不过是给陈归尘添麻烦罢了。
而且,或者说不得今儿刘恩提起陈归尘,根本也就是一个试探罢了。
不敢问,不能问,所以只能不问。
外头的事儿深宫妇人也不懂,刘恩你却是要劝着殿下用膳才是。
别因了政务饿坏了身子。
杨云溪这般说着,便是叫刘恩回去服侍了。
刘恩走后,杨云溪少不得又担忧了半晌,末了才又将情绪压下去。
一连着三日,朱礼也没再过来太子宫一步。
宫中亦是有流言渐渐传了开来。
说是匈奴已经冲破了山海关,一路往京中杀来,势如破竹。
杨云溪乍然一听到这个传闻,便是惊了一惊狠狠皱起眉头。
这样流言一出,只怕当即就是要让人心浮动。
自古战乱,从来都是内忧外患一起发作,才会兵败如山倒,毫无抵抗之力。
可见最可怕的不是外敌,而是内患。
而这般人心浮动谣言四起,便也算是内患。
杨云溪叫人去将徐熏叫了过来。
徐熏这段时间一直和熙和管着太子宫,太子宫倒是也是没有出任何的事儿,一直太太平平的。
不过徐熏也没真撂手不管,每日不管什么事儿,哪怕只是去听,也要去。
倒是尽职尽责。
徐熏一进来,看了杨云溪的神色便是出了声:你是听见外头的流言了?听了徐熏这话,还有什么不明白的?这么说来,外头的流言的确是严重到了一个地步了。
杨云溪冷了声音:这样的流言,怎的也没人采取错失?太子宫里呢?可有人议论?徐熏苦笑:外头又不归咱们管。
至于太子宫里,虽然明令禁止,大约背地里总也要说嘴的。
流言这个东西,哪里控得住?杨云溪自然知道这话是真的。
流言这个东西,根本不可能压制得住。
你管得住天下人的嘴?除非都缝上!这么下去也不是法子。
杨云溪皱眉:你和熙和就没想想法子?徐熏更是苦笑:还能有什么法子?杨云溪沉下脸:你们这是不肯动手罢了。
太子妃怎么说?太子妃又病了。
染上了风寒,你又不是不知道。
徐熏揉了揉手指,一脸的无奈:殿下已说过不许拿这些事儿去烦太子妃,我们可不敢乱来。
惹了殿下恼了可怎么办?杨云溪想着古青羽那身子,便是也叹了一口气——养了这么久,咳嗽是好了。
可是身子却像是更弱了。
这般下去,怎么得了?你们不愿做这个恶人……杨云溪沉吟片刻,很快却是有了个馊主意:不如让别人去做吧。
你来?徐熏挑眉:你如今身娇肉贵的,谁也不敢招惹你,倒是合适。
杨云溪白了徐熏一眼:我参合什么?你身为良娣都没动静,我合适?这不是明摆着给人嚼舌头的机会?听着杨云溪加重了良娣这个称呼,徐熏最初只当是杨云溪打趣她呢,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:你是说——杨云溪颔首:就是那个意思。
现成的人你不用,还想怎么着?这个主意是好,只是……徐熏皱眉摇头:她又不是傻子,哪里能被我们牵着鼻子走?杨云溪只是微笑:既然我提出来,我自然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她自己就跳出来将这事儿揽过去。
徐熏顿时就不厚道的笑起来,忙不迭的凑过去:快跟我说说。
这架势,倒是迫不及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