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从杨景辉这一番话看来,便是不难看出,杨景辉是杨家难得的明白人。
不过明白却也没有用。
吴氏不肯,杨敬亭也不愿意。
杨景辉也没说什么,转身离去了。
这一幕杨云溪纵在深宫里,也是丝毫不漏的知道了。
在得知杨敬亭和吴氏竟是打起来了的时候,她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:正所谓本性难移,这句话果是没错。
吴氏她做了这么多年的梦,如今倒是也该被狠狠的打醒了罢?在杨敬亭眼里,吴氏和薛月青又有什么区别呢?不过是一个能给他带来更大的利益,一个却只是个商户之女,出门随他赴宴都是有点儿让他抬不起脸来罢了。
至于什么相敬如宾,什么恩爱有加,都不过是杨敬亭伪装出来的罢了。
说起来,吴氏也是可怜——遇到了杨敬亭这么一个人,能不可怜么?这件事情自然也没传出去,更不可能掀起什么风浪。
真正掀起风浪的,是昭平公主怀孕的消息和李皇后忽然病倒了的消息。
如同昭平公主怀孕的消息来得突然一样,李皇后的病也是来得突然。
一下子便是倒了,别说管事儿了,就是起床走动都是艰难。
李皇后中了风。
这些年的养尊处优让李皇后的身子看似不错,可是却也有不少富贵病症。
这次突然中风虽说没留下太大的后患,可是短期之内李皇后却也是别想再把持住后宫的权力了。
后宫两个管事儿的一个病了一个怀了孕要养胎,事情凑在了一起,倒是让后宫的事宜一下子就被架了起来。
其实若是古青羽好好的,古青羽还能出面管管事儿。
可是古青羽的身子——涂太后将杨云溪也叫了过去。
昭平公主孕相不好,太医嘱咐了要好好安胎。
不过杨云溪去了的时候,昭平公主却是也在的。
杨云溪关切的看了一眼,见昭平公主的情况还好,便是又将悬着的心落回了肚子里。
末了才向涂太后请安。
涂太后一改平日的从容恬淡,今日只是眉头紧锁。
杨云溪也不急着问涂太后叫自己来是为了什么事儿,只是看向云姑姑:太后今儿可有好好用膳?药可曾吃了?虽说是小病症,可也不能拖着。
云姑姑也是一板一眼的答道:用膳也不过是用了一小碗粥,药也不肯喝。
贵人快去告诉殿下,让殿下来训训太后罢。
杨云溪便是看向涂太后,颇有些无奈:太后怎么的还怕吃药不曾?涂太后瞪了一眼云姑姑,又看了一眼杨云溪,便是缓缓开了口:好了,别说那些没用的。
如今宫里的情况已经这样了,你们看该如何?昭平公主无奈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:却是我不争气——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。
杨云溪看了昭平公主一眼:可别乱说。
孩子能来,便是没什么不是时候的。
不过是其他事儿赶巧凑在了一起罢了。
涂太后点点头:昭平我叫你来可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个,是想让你拿主意的。
昭平公主却是不肯立刻说出自己的主意,只是侧头看向杨云溪:你说呢?杨云溪微微一犹豫,出声道:若是太子妃愿意,其实倒是可以让太子妃出面,将这事儿揽下来。
虽然她身子不好,不过大可以揽下来,再将事情分配给旁人做。
毕竟如今这样的情况,她出面也是情理之中,谁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。
尤其是古青羽还想着古家的情况下。
不过古青羽的身子情况她也是知道的。
所以她很快便是又道:不过这事儿也不能勉强。
毕竟太子妃身子情况这般……实在不行,还是交给淑妃等人去管也可以。
横竖多方牵制,也不担心出什么事儿。
只是怕皇后娘娘心里不乐意。
李皇后和皇帝年少时便是互相生出了爱慕之心,这么些年来更是感情极好。
不过或许也正是因为感情太深,所以李皇后始终对皇帝的其他女人都不太宽和,更是不肯轻易让别人越过了自己去。
这也是我杨云溪为什么会这样说的缘故。
涂太后轻叹了一声,又看向昭平公主。
昭平公主微微一笑:我的意思和云溪的意思差不多。
不过,我却是倾向于让青羽接了这个差事,但是事情却让云溪做了。
昭平公主提出的这个意见,登时让杨云溪怔住了。
倒是涂太后眼前一亮,又细细的思量了一阵子:这个法子倒是可行。
不过……杨云溪忙接口道;我年岁太轻,身份又低,只恐不能服众。
这事儿不妥。
管理太子宫她已是焦头烂额了,再加上整个后宫,只怕她得忙昏头。
再说了,这事儿也不是她愿意和不愿意这一句话的功夫。
她身份摆在那儿,后宫皇帝那些妃嫔,哪一个都是她的长辈,哪一个身份都比她高。
要她管?她怎么管?涂太后仔细思量一阵子,到底还是叹了一口气:这事儿是难办。
不然就让淑妃顶上来罢。
太后犹豫一阵子,到底还是出了声:青羽身子到底太差了,让她好好养一养也好。
昭平公主叹了一口气:其实我这么说,倒也不是怕权力旁落,或是为了母后。
更多是为了大郎,皇祖母您知道,大郎最近日子有些艰难。
父皇他……不怎么信任大郎。
所以,若是能将后宫把握住,多少对大郎也是有帮助的。
杨云溪听见昭平公主这样说,倒是替朱礼的处境着实担忧了一会儿。
昭平公主都这般了,是不是说明朱礼的处境的确是不好了?或许已经是不能用不好来形容,只能是说已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。
只是这个事情到底不是她能轻易插上手的,所以她犹豫许久,还是没开口。
倒是涂太后想了一阵子后,便是摇头:昭平你却是相差了。
正是因为大郎如今处境艰难,所以这事儿倒是不适合让太子宫的人揽过去了。
不得不说,涂太后其实是看得最清楚的那个人。
这话一出口,便是将杨云溪和昭平公主都是说服了。